探析我國非營利藝術機構的資金來源

摘 要：縱觀我國不同類別的非營利藝術機構，以資金來源為劃分標準，大致可分為以政府撥款、企業和個人等社會捐贈、中介組織為主導的三種資金來源模式。作為中介組織的藝術基金會是一種特殊的資金來源，其雙向資金流通模式能有效整合社會資源。不同類別藝術機構的資金來源各有主導，但其他形式的資金兼而有之，是一種交叉的關系。我國非營利藝術機構在發展中都存在資金約束或牽制等問題，應尋求資金來源的多元化以促進藝術機構的穩定發展。

關鍵詞：藝術機構；非營利；資金來源；藝術基金會

[本文系江蘇省普通高校研究生科研創新計劃項目，基金項目名稱：《藝術基金會“中介人”機制研究》，項目編號：KYLX15_1035]

資金對于藝術機構的生存與發展有重要意義，持續而穩定的資金來源是藝術機構長期發展的保障。不論是以政府撥款為主，還是以企業、個人等社會捐贈為主，或是以中介組織捐贈為主，其資金來源的渠道構成了藝術機構的運行特色，但其單一或不穩定的資金鏈也帶來了一些問題。同時，各藝術機構的資金來源正從單一走向多元，雖目前還存在對于某類資金的依賴，但多元化的資金來源是其發展的趨勢。資金是保證藝術機構長期有效運營的基礎，所以對資金來源的探討顯得尤為重要。

一、 以政府撥款為主的藝術機構

我國以政府撥款為主要資金來源的藝術機構多為國有藝術機構，這些機構主要以政府財政撥款為主，自籌為輔。此類藝術機構的資金來源較為單一，機構發展容易缺乏效率與活力。同時，由于我國文化體制改革，政府對于藝術機構的撥款量由全額撥款逐步減少，以政府撥款為主要資金來源的藝術機構也在尋求新的資金獲取渠道。

以公立美術館、博物館為例，基本由政府出資興辦，資金主要依靠國家財政的投入，在經營收入方面的比重十分有限。在計劃經濟體制時期，此類藝術機構的資金是由國家全額撥款和主管部門專項資金組成。隨后，在市場經濟體制之下，政府對于公立美術館、博物館的撥款量減少，但仍是主要的資金來源。政府對于公立美術館、博物館的資金投入，是其生存與發展的重要保障，也是一個強有力的后盾。此外，公立美術館、博物館還通過自我創收、社會捐贈等來獲取資金，其中包括門票收入、展廳出租的收益、文創產品的銷售、個人或企業的捐贈等，以此來拓寬其資金來源的渠道。

但是，就其自我創收部分而言，門票收入屬于一種象征性收費，所占比重不大，作為文化事業機構應當滿足大眾的文化需求。現在很多博物館、美術館都實行免費開放的政策，所以門票收入對于資金總收入的增加可謂杯水車薪。其次，各館文創產品的開發和銷售的情況不一，有些館的文創產品開發較好，有的在文創產品開發這塊的投入甚微，取得的效果也不佳。如上海博物館從1996—2005，已開發出1600余種文化商品，2004年的銷售額達到2400萬元。再如湖北省博物館從開始的生產香袋遭遇市場冷淡，到開發出編鐘系列、漆工藝品系列等廣受市場好評的紀念品等[1]。就其社會捐贈而言，這一部分資金具有偶發性且不夠穩定。很多個人或企業具備捐贈條件，但是由于美術館或博物館缺乏宣傳意識，使很多個人和企業對其缺乏了解，公立美術館或博物館獲得資助的情況并不多。所以，美術館、博物館應當設計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來不斷吸引社會捐贈以改善當前的捐贈環境。

由此，以政府撥款為主導的藝術機構，隨著其財政投入的減少，面臨著一定的資金壓力，而其自我創收與社會捐贈部分資金收入的效果并不理想，所以對于政府財政撥款的依賴仍然是目前所面臨的問題，對于此類藝術機構的資金管理的理念還應不斷更新以適應其多元化的發展。

二、以企業和個人等社會捐贈為主的藝術機構

隨著我國文化產業的發展，企業和個人等社會捐贈也是藝術機構的主要資金來源。以企業和個人捐贈為主導的藝術機構，多為捐贈人出資興辦，對藝術機構的管理和決策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其資金鏈單一且不夠穩定，藝術機構的興衰也隨之變化。

以民營美術館為例，民營美術館的費用基本由成立者承擔，它的發展受個人或企業的影響非常大。中國的民營美術館，無論是20世紀90年代末第一波熱潮中出現的公司型美術館，還是其后由公司型蛻變為非營利型的美術館，其大部資金來自于母公司或前母公司支持以及場地出租[2]。在對民營美術館的管理上，出資人對美術館的運營、管理等多方面都具有主導作用。投資人的資金狀況良好，美術館的功能就得以正常發揮；投資人的經營狀況不好，美術館就無法正常運轉。同時，由于美術館基本由出資人管理和運作，缺乏專業管理團隊，最終也難以保證美術館學術的獨立性。此外，民營美術館的資金還源于社會團體捐贈，或是衍生品的開發、活動項目的引進、場地租用等自我經營部分。但由于我國捐贈尚不成熟，民營美術館沒有成立專門的機構來吸引外資，而自我經營部分的收入有限，所以還是主要依賴于出資人、創辦者的資金來源。

當然，在民營美術館的發展中，也有一些民營美術館資金運轉良好，不僅僅依賴原有出資人的資產，尋求更加多元化的資金來源，為其建立一個良性循環的資金鏈。例如，今日美術館采用與企業合作的模式，美術館40%的資金來自今典集團，其他的60%甚至更多需要向社會征集用作美術館日常的展覽和收藏[3]。通過豐富資金的渠道可以降低美術館的資金風險，有利于機構的獨立運作，從而舉辦學術性更強的活動，這也有利于吸引企業的外部資金。同時，今日美術館還增加了圖書出版發行，以及書店、咖啡廳、衍生品的經營。今日美術館作為民營美術館資金運營的一個較成功的典范，它讓美術館擁有更多造血功能，促進其更加健康良性地發展下去。

由此，企業和個人等社會捐贈為主的藝術機構的出現，與政府為主的藝術機構起到了相輔相成的作用，但這類機構在運營中也存在資金來源單一且不穩定、學術性不強、獨立運作能力較弱等問題，還需要建立更為獨立的運行模式，以獲得社會與政府在資金和政策上更多的關注。

三、 作為中介組織的藝術基金會

作為中介組織的藝術基金會是區別于上述類型的另一種重要的藝術機構的資金來源。藝術基金會作為中介組織既有資金輸入，也有資金輸出，它對于藝術機構、藝術項目等進行資助，但其作為藝術中介組織，自身的資金來源同樣值得關注。

目前我國存在的基金會多是在政府支持下成立的，擁有社會公益組織和官方背景這樣的雙重身份。藝術基金會的資金來源因基金會種類的不同，其比重各有不同，大致分為以下幾個方面：政府投資；個人、企業、社會團體的捐贈；投資收益等。以北京文化發展基金會為例，其基金來源主要為公眾募集和政府撥款兩個方面。其中公眾募集占比最大，2007-2009年公眾募集分別占基金會當年總收入85.14%、75.67%、69.4%，三年間公眾募集占總收入均超過65%。由此，筆者發現，政府對于藝術基金會在成立之初往往都注入一定的資金來維持其運轉，藝術基金會自身也通過良好的運行機制來獲得大眾的信賴，從而得到公眾的捐贈以支持項目運行。

藝術基金會在募集資金的同時，其主要的資金去向是為文化事業、藝術項目提供資金支持，以緩解文化機構的資金壓力。以北京文化發展基金會為例，其資金支出主要包括：首先是公益文化事業支出，這一部分的資金主要以專項基金和非專項基金的途徑來對文化項目、活動進行資助，并且在基金名下設立了一些子基金，形成了一個良好的運轉體系；其次，是工資辦公支出，這一部分所占比例較小。但是，就目前而言，藝術基金會的資金主要扶持的項目，除了發展較好的藝術基金會能夠對大型的藝術項目、活動進行資助之外，一些小型的藝術基金會所扶持的項目較小，包括資助小型畫展、個人音樂會、交流演出等小型文化藝術活動。

就藝術基金會在我國的現狀而言，目前取得的成效尚不明顯，一些中小型的基金會存在管理不當、影響力較弱、社會捐贈氛圍不佳等諸多問題，不僅對自身資金來源構成困擾，同時也不能有效地資助藝術項目。首先，一些地方性的藝術基金會的資金實力較單薄、管理水平不足，信息傳遞不夠透明，尚未形成系統的運行模式，這導致公眾對此類藝術基金會不夠了解，難以吸引捐贈者的目光；其次，此類藝術基金會的社會影響力較弱，與我國其他慈善類基金會相比，知名度較低，缺乏對于社會文化發展職能有效開發，使公眾的認知度難以提高，并且，我國缺乏稅收調控和監管的機制，而稅收優惠是影響捐贈的因素之一。而國外在這方面已有了悠久的捐贈歷史和傳統，所以社會捐贈已成為一種習慣，并形成一種良好的氛圍以促進藝術機構的運作。因此，藝術基金會在我國還需不斷發展，完善自身各項機能，才能夠對藝術機構的資金來源提供長期有效的幫助，以促進文化事業的不斷發展。

所以，藝術基金會是一個區別于一般藝術機構的中介組織，有其自身的獨特性，是一個雙向互動的藝術機構，它能夠最大限度地讓藝術家、藝術機構與各種社會資源有效結合，通過整合社會資源來讓藝術發展得到更為多樣的社會支持，從而在資金上對藝術機構、藝術項目的推行和發展發揮著保障與促進作用。

綜上所述，本文以資金來源的種類為劃分標準，對我國非營利性藝術機構進行分類與梳理，得出了三種資金來源為導向的藝術機構。當然，這樣的分類形式具有簡化論的意味，藝術機構的資金來源是相互交叉、兼而有之的。以其突出的、占主導地位的資金來源作為分類標準，能夠明確藝術機構資金來源的結構以及其所面對的問題。并且，同一藝術機構的資金來源是變化的，是隨著政策、市場等多方因素不斷變化以適應自身發展的。不論哪一類非營利藝術機構，都要不斷拓寬資金來源的渠道和方式。資金結構的多元化能夠激發藝術機構的活力，為其發展提供堅實的基礎，是藝術機構長期高效運營的重要保障。

注釋：

[1]鄔曼菁.從營銷學角度淺析博物館商店的經營[J].博物館研究，2005，（01）：73.

[5]高學森.中國民營美術館發展問題探究[J].天津美術學院學報，2014，（03）：32-35.

[3]張悅.“美術館時代”民營美術館的探索之路[N].中國藝術報，2012-3-14：05.

參考文獻：

[1]楊淼.第三部門視角下的我國文化藝術類基金會發展模式探析[D].中央音樂學院，2012.

[2]姚達.第三種文化創生力——中國的藝術基金會[J].藝術評論，2013，（01）.

[3]張子康，羅怡.美術館[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09.

作者簡介：

萬笑雪，南京藝術學院人文學院2014級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藝術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