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故事的人文契約觀

向陽

網友“天馬行空”發帖感慨，“寶馬喆”之間這點狗血爭斗，卻挑動了無數國民的興奮神經，真心無聊。

一句牢騷，卻精準勾勒了社會的劣根情緒。

“寶馬喆”狗斗的高潮期，正逢8月15日。依照正史，這是中國人斗敗日本鬼子的祭旗之日，這一天應是國民普大喜奔的宣泄時刻，這一天應是互聯網的興趣G點，但這一天，網民們的情感和信息中樞卻被淪陷。這一天，中國的電視臺沒有一部血祭河山的經典大片，倒是互聯網上熱播了一出瀆褻忠誠與背叛的折子戲《寶寶別哭》。這一天，里約還誕生了兩個中國女人的世界紀錄：孟蘇平75kg的挺舉，施廷懋的3米跳板。兩個女人在這一天扛著中國的榮譽在世界領舞，這條消息被世界上286個媒體報道，近3億多的不同種族人口以不同的心境和視角解讀了中國女人的競技之美，但同樣是這一天，中國的互聯網上卻在聚焦馬蓉被現場捉奸的視頻。

據新浪微博統計，25個小時不到，王寶強的《離婚聲明》在微博上的轉發次數達到52萬多，評論次數達到近124萬，點贊數達到324萬多，覆蓋人群13億次。今日頭條通過個性化推薦技術，準確、快速地把該信息推薦給有需求的用戶，快速引爆輿論場，僅8月15日一天，各類相關文章的總閱讀量破歷史地突破了七八億，總閱讀時長達到50、752、943、846秒，近乎于1602年的光陰。

據數據統計，僅8月15日一天，提到“王寶強”的頭條號文章就有10629 篇之多，其中106 篇閱讀量超過100萬，832 篇閱讀量超過10萬，占據了全天百萬級閱讀量文章的2/3。中國勝戰紀念與奧冠國家狂歡的互聯網數據與此相比卻相形見絀。

這實在是一個瘋狂畸形的數據，更是一個瘋狂畸形的互聯網傳播。

中國的互聯網媒體的人格正在發生扭曲性質變，一個充滿關愛和娛樂的互聯網精神正在被獵奇和助虐的品性肢解。

這是一場文娛契約精神的淪喪。

每一種職業、產業，必須匹配一種契約精神。

中國式的互聯網原本于一種創新型產業格式，與身俱來就該匹配拯救、敬畏、真實、向上的從業契約，但現實的操縱者卻被資本利潤的理念左右，與原定的契約精神漸行漸遠，以致出現現有的本末錯位的亂象。

中國的明星并非寶強一人產自草根一族，最大化的族群其實全部都是在招式各異的潛規則下，在呼嘯的北風中茁壯成長。這個集體原本也應匹配一種飲水思源、茍富不忘、貴不顛狂、不忘草性的契約精神，但卻因承擔太多的戲劇人格，和一笑千金的財富而分裂了本性，以致必須將原本屬于尋常隱私的床笫之爭、閨閣秘事視為天下奇聞，廣而告之。

中國的女性，尤其是身為人妻、尊為人母的女性更應忠實地匹配愛情、家庭、婦德、母性、忠貞的天道契約，這也是維護社會運行的基本規則，但馬蓉們卻因難以自禁的貪婪，無邊無際的欲望，不加約束的自私，鬼迷心竅的虛榮，不知廉恥的放縱，突破契約和規則的自治，其結局勢必招致撻伐。

“寶馬”鬧劇最大的背棄契約者應是宋喆。中國經紀人法則原本是最大化釋放藝員的價值，解放藝員的俗務，由經紀人最大化履行忠誠者的契約。但宋喆卻徹底顛覆了規則，最大化挖掘了寶強的經濟價值，并徹底釋放了寶強作為丈夫的基本俗務，完美地反轉了忠誠角色的演繹。宋喆因其背逆職業道德、情義道德的契約，己經摧毀經紀人的公俗良序。

契約，是一種無需強制的規則。我們無論以何種角色處于社會，我們無論以何種理由放縱自己，我們無論以何種方式裁決沖突，遵守契約應是不可放棄的選擇。

我們無意也無法評判寶馬情事的恩怨是非，或許這本身又只是一場商業游戲，我們只想從現有的敘事情境中悟出點道道并堅信，一個遵守契約的社會，一定會恪守本分；一定不會經常上演《寶寶別哭》的戲劇；一定不會虛耗我們的輿論資源去關注八卦與狗血，我們的眼里會多幾許亮點，一定會多幾些忠誠，少幾點背叛，尤其是我們的文藝界會安靜很多，干凈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