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之死

☉江蘇省通州市新聯中學伊夢文學社 陳 誠

孔乙己之死

☉江蘇省通州市新聯中學伊夢文學社 陳 誠

自從被丁舉人打折了腿后,孔乙己便向鄰居老太借了十幾文錢,在魯鎮寺廟的破墻邊擺了個算卦的攤子。雖然人來人往,卻幾乎沒人向他求簽。長衫短衣的,見著他都捂著鼻子,兀自快快地走了,只有幾個頑童仍舊不依不饒地向他討要茴香豆:“孔乙己,茴香豆,茴香豆……”孔乙己只是埋著頭不理,默默地念著他的“之乎者也”。過了一會兒,頑童們覺得無聊,便各自散去。

一日,孔乙己又累又餓,無奈地獨自吟著他的“之乎者也”:“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不期,這蘇軾的詩驚動了一位行路的人。看官,你道是誰？此人姓魯名仁字樹周,是一位五品巡府。這一日,他懷著心事正在閑逛,忽聽得孔乙己如此這般念叨,便徑直走去:“先生,我要求簽。”孔乙己愣了一下,又仔細地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番。“一身錦繡,必是富貴人家。”孔乙己心內喜道。“請坐,請隨便抽一支吧!”那人猶豫了許久,慢吞吞地抽出一支。

“雄雞一唱天下白。”孔乙己念道,“好,好,這位老兄吉人自有天相,逢兇化吉,遇難呈祥,貴不可言,貴不可言……”那人一樂:“請教。”“你雖暫時仕途不順,但無需多久終能化禍為福,只須……”那人附耳過來,忽地眼睛一亮,口稱“謝了”,隨手拿出十兩紋銀:“日后誠如所言,必當厚報。”

孔乙己摸著這十兩沉甸甸的銀子,又驚又喜,心想:“只是胡謅了幾句,便有如此受益,妙哉,妙哉!”孔乙己顫抖著將銀子摸了又摸,緊緊地摟在懷里。

“孔乙己,哎一一一呀!你這挨千刀遭雷霹該殺頭睡短棺材斷子絕孫的,還我一一一錢一一一來一一一”一個老婦咧著缺牙嘴罵道。

孔乙己抬頭一瞧,是鄰居老太。孔乙己氣憤地瞪了幾眼,嘴里又念叨許久,忽然將手一揚:“去吧。”拿了一小塊銀子朝老太扔去。老太把眼睛瞪得溜圓溜圓,好半天,終于緩過勁兒來,拾起錢,使勁地望了望孔乙己,悻悻地走了,她著實被自己的“勝利”嚇到了。

孔乙己將剩下的銀子全部給了郎中。郎中本是不愿意的,推說藥太貴、錢太少,但“經不起”孔乙己苦苦哀求,終是答應了。孔乙己分明看到那郎中其實還是樂的。幾貼藥下去,孔乙己竟能拄杖勉強行走了,但錢都花了出去,不得已,只能繼續占卦,或許還能再見著先前的貴人。

又過了幾日。一天,孔乙己正倚在墻腳下打瞌睡,恍忽間不覺入夢……

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催喊聲:“孔先生,孔先生……”孔乙己抬頭一望,一個官差模樣的人正朝他走來,嚇得他連忙躍起,問:“大人叫我做甚？”那人清了清嗓子道:“孔乙己接旨,今由魯仁大人舉薦,特封你為‘太學博士’。欽此!”孔乙己驚愕之余,連忙叩頭:“謝……謝……主龍恩……”然后大呼萬歲不止,直到那人離開。

眾人圍住了孔乙己,孔乙己站了起來,被前呼后擁地徑直走向咸亨酒店。他背著手,踱著步,昂著頭,不覺間已來到店門外。掌柜一陣風似的到了店門口,惶恐地彎下腰道:“給孔夫子請安。請老爺賞光,到里屋坐。”孔乙己干咳兩聲,狠狠掃了掌柜一眼,雙手倒背,正欲入內,掌柜又如一陣風已掀好門簾。正待要坐,掌柜又一陣風似的很是用勁地用袖管拂了拂椅子道:“老爺,請坐!”

孔乙己坐定,掌柜雙手捧著菜單,請孔乙己點菜。孔乙己抨著花白胡須,半合著眼瞄了半天,然后慢條斯理地說:“喏,先給我上這幾道菜。”

掌柜的趕緊分咐伙計。孔乙己一聽,兩眼直直地突出來,怫然作色:“不行,得你去!”“是!是!”掌柜擦了擦額頭,忙去端來酒菜,又笑呵呵地給孔乙己斟滿酒。孔乙己伸出兩指,正待要飲……

“轟”一聲巨響,墻倒了。

指導老師 王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