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建設民意回應制度化研究

□馬玉婕　楊彬彬

黨的建設民意回應制度化研究

□馬玉婕楊彬彬

一直以來我們側重強調政府及其政策對民意的回應，相關研究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然而卻無意識地忽略或淡化了黨的建設的民意回應，中國共產黨作為執政黨不僅要推進黨和人民的意志轉化為法律，轉化為群眾的自覺行動，同時還要堅持群眾路線，追求“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這個過程中黨的建設對黨踐行社會主義的基本價值扮演著獨特的角色。黨的建設的民意回應制度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具有基礎性、保障性和導向性的作用，因此在全面從嚴治黨背景下建構起中國化、時代化、系統化的民意回應制度具有深刻的理論意義和實踐價值。“馬克思主義執政黨的最大危險就是脫離群眾”，這是對執政危險與挑戰的深刻憂患，而歷史與現實已經并繼續證明著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民構成了當代中國最為關鍵的“命運共同體”，維護、助推這一共同體的不斷發展就要從歷史和對比的視角挖掘黨的建設的民意回應的制度化路徑。

一、全面從嚴治黨對黨的建設制度化的要求

全面從嚴治黨不是單向的理論建構，更為直接現實性的是黨的建設中的問題凸顯對理論演進的催化。正如馬克思所說，“理論在一個國家實現的程度，總是決定于理論滿足于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從本質上講黨的建設就是不斷進行黨的自我調適以更好肩負起階段性的歷史任務與長期性歷史使命，其根本取向就是要以中國化、時代化、大眾化的黨的建設理論武裝全黨，踐行黨的宗旨，展現黨的性質。實現歷史變遷中的不斷轉換，一方面需要堅持靈活性原則不斷自我革新，另一方面也要堅持常態化的原則機制，因此要不斷助推黨的建設的制度化，并強調“制度面前人人平等、執行制度沒有例外”。

（一）制度治黨與思想建黨相結合

黨的建設強調“使制度真正成為黨員、干部聯系和服務群眾的硬約束”，而思想建黨旨在全體黨員的覺悟提升和理想再塑，以實現黨性強化。“思想純潔是馬克思主義政黨保持純潔性的根本”，而制度治黨與思想建黨都是以先進性、純潔性建設為主線的，二者共同指向具有根本一致性，在共同向度的基礎上在不同層面進行規制和引導。制度治黨是思想建黨的強制保障，思想建黨是制度治黨的認同基礎。思想建黨一直是中國共產黨突出的首要任務，其核心地位突出，正如列寧指出：“只有以先進理論為指南的黨，才能實現先進戰士的作用”。一方面，思想建黨本身的現實實踐也存在制度化的問題，將思想建黨的有效的具體實踐方式常態化、基本程序固定化、根本原則文本化等都是推進制度化的重要方式，從而形成思想建黨的基本規程或者根本行為準則，實現思想建黨的優秀傳統繼承上的接續發展；另一方面，思想建黨所要達到的目標是要在基本價值認同基礎上形成“價值共同體”，為階段性目標的推進注入團結一致的力量，制度治黨體現著底線思維，就是對黨員與黨組織先進性的最低要求的限定，這種要求的硬性規制不僅要以被動性的約束為保障，還要以主動性的自我提升為激勵，后者就需要思想建黨來加以推動實現。

（二）制度治黨與依規治黨相適應

黨規黨紀所形成的約束是剛性的，黨的建設制度化所形成的約束是硬性的，二者具有根本一致性和協調性，黨規黨紀尤其以黨章為代表的相關規章就是對黨的建設的經驗總結的集中體現，黨規黨紀作為規范化的行為準則本身也是制度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主要著力于作風建設、反腐倡廉建設等層面，而制度治黨則具有更為廣泛的體現與意義，二者存在共同的發力點與價值指向，因此要將制度和法規的剛性約束緊密結合起來。在黨的建設中不僅存在制度與法律法規相適應的問題，還存在制度與黨規黨紀相適應的問題。黨的先進性決定了底線的高度要高于一般法律，這也是從嚴治黨的基本體現。制度治黨與依規治黨具有相似的作用機制，要發揮二者的融合優勢，就要通過“抓好黨性教育和黨性修養”來推進依規治黨與制度治黨的深相融合。

（三）制度治黨與以德治黨相協調

以德治黨是一種柔性化的約束，而制度治黨具有強制性特征，在黨的建設中不僅要體現“黨性”還要兼顧“人性”。二者之間不是絕對對立的關系，而是側重點的不同，黨性修養強調更多的是剛性規制，人性升華強調更多的是柔性引導，這就是制度治黨與以德治黨相協調的基礎所在。二者結合的基礎就是相同的價值內化的作用機制，不管是黨建制度的有效運行還是個人道德素質的提升都是經過價值判斷、價值選擇和價值認同的過程，并進而轉化為實際行動。因此，實現“剛柔并濟”，有利于建立起體系化、多樣化和層次化的治黨體系，從而發揮道德修養在黨的建設中的獨特作用。正如“道德高尚是領導干部做到清正廉潔的基礎”，將道德本身作為黨的建設的一種考察標準，也推進了黨的建設的制度體系的完善與發展。

制度治黨關鍵是要“健全權力運行制約和監督體系”。而形成制約與監督的前提就是對權力加以規制，這種規制不是單向度束縛，而是一種動態化的監督。真正將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就要構建起黨的建設與民意訴求之間的良性互動系統，這是黨的性質與宗旨的必然要求，也是不斷推進黨的建設科學化、民主化、法治化的重要方式。為此，要深入探究民意回應的有效形式，充分借鑒黨的建設歷史中的有益經驗，深刻把握民意回應制度化的基本規律。

二、黨的建設民意回應的動力與制度化機制

黨的建設民意回應的主體是黨的建設，是“黨要管黨，從嚴治黨”對民意訴求的回應，客體是民意及其發展變化，二者形成一個有機整體，這一機體的有效運行需要動力因素的推動和制度機制的維護，如何建構起科學化的黨建民意回應制度就需要深入分析其中的動力因素和既有運行機制，找到實現高效回應的突破口和著力點。

（一）黨的建設民意回應的動力因素

黨的建設對民意的有效、科學回應是黨的先進性的集中表現，實現這種回應存在著一個復雜的動力體系，是多重動力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正確認識這些動力因素是進一步推進黨的建設的認知基礎，也是建構起靈活性的民意回應機制的重要著力點，通過對動力因素的深入探究，揭示出民意回應與黨的建設的矛盾和癥結所在，才能夠有的放矢地制定出回應策略與方式。

1.適應性

從宏觀層面來講就是要適應世情、國情和黨情的變化，從微觀的層面來講就是要適應民意訴求的變化，這種變化根本上仍然是“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決定的，在其直接現實層面則是由面臨的執政危險和黨建現實問題所決定的。適應民意訴求就要堅持群眾路線，這是由“群眾路線是我們黨的生命線和根本工作路線”決定的，但是適應性只是黨的建設對民意訴求的基本要求，黨的建設機制要以民意訴求變化為導向進行相應的改變。黨的先進性要求在民意回應方面的映現呈現層次化，這種先進性不僅僅是代表最廣大人民，更為重要的是以民心所向為指向形成前瞻性、價值性的引導與實踐，也就是要實現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的結合。

2.調控性

調控性充分體現在執政能力和領導能力上，這種能力體現是以黨的先進性為基礎的，調控性是對宏觀和微觀層面變革要求的調適，能否有效實現這種調適體現著黨的建設的成效和黨的執政水平。“人心向背關系黨的生死存亡”，這是對黨的建設是否有效回應民意的高度警醒。在革命時期存在如何穩固和壯大革命力量的問題，在建設和改革時期存在如何擴大執政的階級基礎和群眾基礎的問題，這種調控性不僅是被動性的適應，同時也是適應形勢變化、目標變遷的一種積極應對，也就是說黨的建設在以客觀事實為基礎的同時也是充分發揮著主觀能動性的，將黨的先進性建設與民意回應高效銜接的是發展性的回應，也就是通過主動建構和價值引導推進民意訴求的轉化，這就是黨的建設的更為重要的回應性要求。

3.回應性

回應性不是簡單的自我調適，更不是被動適應，回應性本身具有鮮明的主動性和建構性，這是黨的先進性最為突出的標志。回應性是在適應性和調控性的基礎上進行主動性的自我革新和創造性的自我提升，回應性不是簡單化的應對性的自我調整，也不是表層化的主動調控，而是融合了工具回應與價值回應。工具回應主要體現著民意回應的機制和體制，價值回應不僅包括基本價值的現實轉化，也包括價值共同體的構建，這種回應性實質上是一種雙向互動的過程和體系，其中不僅有民意對黨的建設變革的反映和驅動，也有黨的建設對民意訴求的主動回應，這種回應集中體現著工具性和價值性，二者構成了民意回應的統一體，這種回應本身就包含著價值引導，同時要以價值認同為中介實現價值內化，黨的建設與民意訴求之間的良性互動需要以基本價值為前提，也要以基本價值為歸宿，基本價值的指向就是人民導向和實踐導向。

（二）黨的建設民意回應的基本機制

黨的建設的“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強化民意回應性的重要體現，其中思想建設是為增強民意回應性提供思想保證和精神動力，組織建設為增強民意回應性提供發力基礎和領導核心，而制度建設則是對這種民意回應機制的系統性建構和體制化確認，這種民意回應的核心機制集中在教育實踐活動、反腐倡廉建設和黨的作風建設方面。

1.教育實踐活動

通過教育實踐活動推進黨的思想建設和作風建設是黨的建設的有益探索和優良傳統，這種形式的教育活動是要實現黨員思想覺悟的提升和黨規黨紀的內化，實現黨的思想建設和作風建設基本價值的內化，并實現有效的外化。教育實踐活動開展的一個重要思想基礎就是馬克思主義階級分析思想和階級轉化思想，在共產黨成立的初期，不同階級成員構成的黨的成員中的思想狀況非常復雜，這也是日后造成各種教條主義、經驗主義以致造成“左”的或者右的錯誤的重要原因，而真正確認共產黨員成為“中國工人階級的有共產主義覺悟的先鋒戰士”的定位，就需要通過制度與教育的二維結合實現階級的積極轉化。其中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是非常核心的一種形式，因為“開展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是順應群眾期盼、加強學習型服務型創新型馬克思主義執政黨建設的重大部署”，進行群眾路線式的教育實踐活動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從延安整風到“整黨、‘三講’教育、保持共產黨員先進性教育、深入學習實踐科學發展觀活動”，再到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三嚴三實”和“兩學一做”，系列性的教育實踐活動的開展，將階段性發展目標與傳承性的優良傳統緊密結合起來有助于黨的建設的制度化的推進，在推進這種形式的制度化的同時也不斷完善了民意回應機制。

2.反腐倡廉建設

反腐倡廉建設是黨自我凈化的重要形式，同時反腐倡廉本身就是一種民意回應機制，因為“反對腐敗是黨心民心所向”，政治清明是黨的先進性的一種體現，這也是教育實踐活動持續推進的重點任務，要構建常態化的良性政治生態，就要“建立健全促進黨員、干部堅持為民務實清廉的長效機制”，在黨的發展歷程中逐漸探索并健全反腐倡廉的機制。民意回應是以黨群溝通為前提的，黨群溝通作為政治溝通的一種形式，在我國的政治生活中直接影響著社會各層面，尤其是黨群溝通在反腐倡廉中發揮著特殊作用。黨群溝通機制的有效運轉改變了以往官僚政治體制的由上而下單向溝通的模式，建立起以平等、民主為基礎的協商溝通機制，這對社會主義協商民主的發展完善也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反腐倡廉所建構起的雙向互動和高效回應的溝通模式有利于鞏固黨的群眾基礎，有助于以互動式監督和主動性回應推進反腐倡廉建設。

3.黨的作風建設

黨的作風建設的根本指向就是要提高服務群眾和基層的能力，這種能力的提升是以對民意訴求的深入探察為基礎的。“加強和改進黨的作風建設，核心問題是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密切聯系群眾既是黨的優良作風，也是作風建設層面有效回應民意的重要機制，不斷強調這一機制的重要性有著深刻的現實性。“執政黨的黨風關系黨的形象，關系人心向背，關系黨和國家生死存亡”，在將作風建設置于突出地位的同時突顯了民意回應與黨和國家的未來、命運之間的關系，這不是純粹理論層面的建構，而是現實以實踐為銜接中介。黨的作風建設有著優良的傳統，其中以人民導向和實踐導向的作風建設思想體現著深刻的憂患意識、責任意識，從黨的作風建設思想的話語及其轉換中就可以明顯地看到其經過了“戰斗論”“存亡論”“形象論”“成敗論”的重要變化。話語轉變本身就是對時代變遷和思想創新最為鮮明的體現，話語轉變投射著思想的價值傳遞與革新。作風建設助推了黨與人民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在實現價值認同的基礎上，一方面這一共同體維護了民意回應機制，另一方面民意回應機制進一步捍衛了這一共同體。

黨的建設民意回應的基本機制是歷史實踐的重要成果，正如在不同的歷史時期開展的教育實踐活動的主旨不同，但是根本指向是一致的，要實現這種時代性基礎上的具體化，一方面需要基本制度的價值引導，另一方面就要堅持制度化的現實路徑的探索，以具體的歷史的民意回應機制助推黨的自身的建設。

三、黨的建設民意回應制度化現實路徑選擇

目前，黨的建設形成了比較完整的整體布局和穩定的發展態勢，而在系統化、科學化、及時化回應民意訴求方面還缺乏高效的機制和完善的制度，為此要縱覽黨的建設歷程中實現有效民意回應的經驗，并通過對比中外尤其是社會主義國家執政黨建設中在民意回應方面的得失成敗，以歷史和比較的視角反觀當下黨的建設，結合黨建實踐探索形成制度化的民意回應體制。

（一）整體性推進

現階段黨的建設已經形成“五位一體”的總體布局，其中制度建設具有根本性、基礎性的地位，以制度建設來統籌兼顧各方面的建設，有利于避免思想建設、組織建設等方面主觀標準造成的負面影響，從而避免“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無法充分做好事，甚至會走向反面”的傾向，從消除主觀隨意性的角度提高制度建設的科學化水平。尤其是在矛盾凸顯的時期，黨的建設的核心指向就是明確黨員與群眾二者的定位和相互關系，進一步明確“密切聯系群眾”的極端重要性，尤其是要克服和避免特權現象，“要解決思想問題，也要解決制度問題”，這是一種長期性、戰略性的任務，明確黨員定位才能真正做到堅持群眾路線，也才會積極推進民意回應制度的發展，因此在注重整體性推進的同時也要抓住民意回應機制的核心內容。

（二）積累性提升

黨的建設的回應能力要求與時俱進，因而這種回應機制的發展也就成為一種積累性的發展，這是由黨的先進性的時代限制性決定的。黨的先進性的具體性歷史性要求這種先進性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一種積累性的發展和接續性的強化，這與黨對具體歷史條件下的認識程度和回應能力有著直接的關系，正如馬克思所說：“我們只能在我們時代的條件下去認識，而且這些條件達到什么程度，我們才能認識到什么程度”，因此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尤其是強調精準扶貧與精準脫貧的關鍵時期，黨在長期執政條件下黨的執政能力的建設就是黨的建設的主線，黨的建設的重點也要在堅持基本傳統的同時不斷提出激勵性目標，黨員干部思想道德素質和為民服務能力的提升要“取法乎上”，黨的建設更應當在強調整體性推進的同時強調具體條件下新任務。

（三）實效性強化

要堅持教育實踐活動的延續性，不能用運動式的方式開展活動，要逐漸實現教育實踐活動的常態化、制度化，民意回應機制的構建一方面是黨的建設與民意訴求之間的雙向互動，另一方面，這種互動具有持續性，是持續分析和循環反饋的一種形式。為此要“注重實體性規范和保障性規范的結合和配套，確保針對性、操作性、指導性強”，真正將教育實踐活動的效應與制度化規范的效果結合起來，不斷推動黨的建設制度化水平，同時為制度化的進程嵌入更多的直接性和間接性的民意回應機制，并以系統化的思維整合不同層面的回應資源與能力，實現集中化、高效化的回應。

黨的建設民意回應機制的制度化是一個接續發展的過程，不僅要繼承自新民主主義革命以來黨的建設的優良傳統，還要根據時代變遷深入探求黨群溝通的具體的歷史的有效模式，民意回應機制的有效運作是黨的建設堅持基本導向的根本保障，也是在長期執政條件下不斷擴大執政的群眾基礎的重要載體，為此要將改革、發展和穩定關系的處理融入到民意回應機制的構建之中，在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背景下更好發揮領導核心作用。

（作者單位：中共北京市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