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秸稈還田的受償意愿分析
——基于河北、山東兩省的農戶調查數據*

尹昌斌，黃顯雷，趙俊偉，程磊磊, 常志州, 錢小平

(1.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資源與農業區劃研究所，北京　100081； 2.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荒漠化研究所，北京　100091；江蘇省農業科學院農業資源與環境研究所， 南京　210014； 4.日本國際農林水產業研究中心，日本筑波　305-8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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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合作項目——“北方農業循環型系統設計與評價”專欄·

玉米秸稈還田的受償意愿分析
——基于河北、山東兩省的農戶調查數據*

尹昌斌1，黃顯雷1，趙俊偉1，程磊磊2, 常志州3, 錢小平4※

(1.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資源與農業區劃研究所，北京100081； 2.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荒漠化研究所，北京100091；江蘇省農業科學院農業資源與環境研究所， 南京210014； 4.日本國際農林水產業研究中心，日本筑波305-8686)

秸稈還田作為目前秸稈資源化利用的主要方式之一，它有增加土壤有機質、改善土壤質量、提升作物產量等作用，同時還有保護生態環境、減少農業面源污染等功效。但秸稈還田所帶來的成本增加，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農戶秸稈還田的積極性，因此，給予農戶一定補貼等激勵措施勢在必行。文章以玉米秸稈還田為例，基于河北、山東兩省的農戶調查數據，分析兩個地區農戶玉米秸稈的利用狀況，在此基礎上研究農戶秸稈直接還田受償意愿的影響因素。結果表明，農戶受訪者年齡、秸稈還田是否增加成本、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是否由政府承擔、秸稈焚燒查處力度是否強、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這5個因素對農戶秸稈還田受償意愿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受訪者是否是村干部和秸稈還田是否改善土壤質量這兩個因素對農戶秸稈還田受償意愿有著顯著的負向影響。

秸稈還田條件價值評估法受償意愿排序選擇模型

0　引言

中國作為農業大國，農作物秸稈產量多。隨著農村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農村生活能源使用的改進，與過去相比，農民將秸稈拉回家喂家畜或者當做生活燃料的現象普遍減少，秸稈留在田間被焚燒是“最省事、最經濟”的方式之一，但秸稈焚燒浪費資源，造成大氣污染，影響環境。根據統計，目前，中國每年秸稈產量高達8億t，約有18.59%的秸稈被露天焚燒，尚有上億噸秸稈被廢棄[1-3]。秸稈資源的合理利用，不僅關系到整個農業生態系統中的土壤肥力、水土保持、環境安全以及可再生資源有效利用等問題，也關系到農村生活系統中的家居溫暖和環境清潔等問題，是中國農業和農村社會經濟實現可持續發展的必然要求[4]。未來中國的糧食產量還將繼續增長，秸稈產量也隨之增長。秸稈資源利用的問題越來越受到學術界、政府等社會各界關注。

秸稈直接還田是目前中國秸稈資源化利用的主要方式之一，有研究表明秸稈直接還田的增肥增產作用顯著，一般可增產5%～10%[5， 6]。但是，秸稈直接還田在改進土壤質量、保護生態環境和提高下茬作物產量方面都有顯著的正面作用的同時[7]，秸稈直接還田存在著還田的機械設備不配套造成粉碎效果不好、影響播種作業、易生病蟲害、還田后播種出芽率低等問題。例如，秸稈粉碎程度不到位，由于農忙搶時間，被粉碎的秸稈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腐解或腐解率低，不僅不利于秸稈腐爛分解，而且會降低下茬作物的發芽率和存活率。這些負面影響，總結起來，表現為在增加農戶的生產成本，農戶并沒有對秸稈還田表現出很大的熱情，而是將農作物秸稈大量露天焚燒或隨意堆棄。因此，有必要探討和研究農戶秸稈還田意愿及影響其還田意愿的因素，從而為制定激勵性的秸稈還田措施提供依據。

然而，政府給予什么樣的激勵性措施，比如，給予多少補償才能調動農戶積極參與秸稈還田呢？影響農戶秸稈還田的影響因素有哪些及與激勵性措施呈現什么量化關系？Hellin J和Schrader K對中美洲地區的農戶處理農作物秸稈的行為及其影響因素進行了研究，提出了市場激勵措施和增大政府補貼的相關政策建議可以減少農戶秸稈的焚燒行為[8]；Mueller W指出鼓勵廢棄物資源化利用往往比建立懲罰機制更有效果，而補償政策是促進人們參與廢棄物資源化的關鍵[9]； 錢忠好等在對農民秸稈利用行為進行理論分析的基礎上，利用江蘇省南通市的實地調查數據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秸稈利用行為是農民理性選擇的結果，有效降低費用負擔、加大政府支持力度、提高農民文化程度等能促使農民合理利用秸稈[10]； 劉明月通過對河南省寶豐縣13個鄉鎮進行調研并進行分析，得出影響農戶秸稈還田意愿的主要因素有家庭收入結構、家庭種植規模、農戶秸稈還田的預期收益等[11]； 王舒娟以小麥秸稈還田為例，實證分析了與農戶秸稈還田支付意愿及其影響最密切的因素是農戶支付能力、農戶對秸稈還田和秸稈焚燒影響的相關認知、當地秸稈產業發展水平等[12]； 何可等根據湖北省的調查數據，探究了農戶參與農業廢棄物資源化的受償意愿及其影響因素，結果表明農戶愿意接受一定金額的補償作為參與農業廢棄物資源化利用的激勵，性別、耕地面積、人均年收入、農業廢棄物資源化前景預期、信息獲取容易程度、農村環境滿意程度是影響農戶受償意愿的關鍵因素[13]。劉勤等利用logistic 模型來分析農戶的秸稈還田采用行為，結果表明，農機作業補貼政策能激勵農戶秸稈還田[14]。

以上研究側重點以對農戶秸稈利用行為及其影響因素進行研究，對秸稈還田的受償意愿額度與影響因素關系的研究還比較少。近年來，中國政府開始陸續出臺各項與秸稈利用有關的政策，將秸稈資源化利用納入生態環境保護等相關條例之中，并開始向積極參與秸稈資源化利用的農戶和企業等群體提供補償，從而吸引調動更多的農戶和企業參與秸稈資源化利用。但是目前的秸稈還田補貼政策是否合理？政府補貼如何影響農戶秸稈還田意愿？還田意愿的影響因素有哪些？這幾者之間有何規律性的特征？這些問題都非常值得探討。該研究以河北和山東兩省的農戶調查數據作為研究對象，在分析該地區農戶玉米秸稈的利用狀況的基礎上，通過建立計量模型，進一步闡明農戶秸稈直接還田的受償意愿及其影響因素，并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1　研究方法與模型選擇

1.1條件價值評估法

條件價值評估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是環境經濟學中應用較廣泛的關于公共物品價值評估的方法，它是基于消費者選擇偏好理論，通過假想市場的構建，詢問出消費者對某公共物品價值[15]。CVM 最早是由Davis在1963年提出并應用于環境價值的評估，隨后20世紀70年代國外開始廣泛應用于流域水環境質量、景觀、生物多樣性保護等方面的各種公共物品及相關政策的效益評估[16]。國內關于CVM 的研究開始比較晚，早期的研究主要進行環境服務經濟價值的評估[17]。目前，它卻是非市場價值評估技術中最為重要、應用最為廣泛的方法之一。該研究借用CVM相關理論和方法，通過向農戶詢問開展秸稈還田，需要得到多少補償有還田的積極性，即受償意愿(Willingness To Accept，WTA)。在調查問卷中，估算農戶的受償意愿選擇雙向式詢價法，即先對農戶提出初始受償額度，若農戶能接受該受償額度，則降低受償額度繼續詢問，直到農戶開始不愿意接受為止； 若農戶不愿意接受初始受償額度，則提高受償額度繼續詢問，直到農戶開始愿意接受受償額度為止。在問卷中，評估農戶受償意愿(WTA)的問題設計為：“玉米秸稈還田利用了資源，保護了生態環境，假如政府為了激勵您參與秸稈還田行為，將發放一定的補貼作為回報，您愿意每667m2玉米秸稈還田接受多少的補償金額？”，補償金額選項有：“A： 0元/667m2，B： 0～30元/667m2，C： 30～60元/667m2，D： 60～90元/667m2，E： 90元/667m2以上”。

1.2調研方法

2015年中國玉米產量達2.29億t，根據謝光輝的研究得出結論玉米的草谷比系數1.25計算[18]，當年玉米秸稈量高達2.86億t。玉米秸稈產量高，玉米秸稈還田的處理環節較小麥秸稈還田復雜且處理成本較高，玉米還田比例與農戶的積極性相對較低。山東、河北作為我國玉米秸稈產量較大的兩個省份，其玉米秸稈產量分別占全國的9.2%和7.7%，了解該地區的玉米秸稈利用狀況對開展玉米秸稈還田補償意愿具有很強的代表性。

為此，該研究于2015年8月在河北、山東兩省組織開展了秸稈還田補償意愿調查。調查采用入戶調查的方式，在2個省份的3個代表縣市隨機選取30個村莊共446份問卷，即在河北省邢臺市隆堯縣隨機選取5個鄉鎮的10個村莊共231戶，在山東省青島市萊西市隨機選取2個鄉鎮的4個村莊共91戶，在山東省青島市即墨市隨機選取3個鄉鎮的6個村莊共124戶。縣市區地點的選取能代表該地區的農業生產情況，而鄉鎮村莊的選取都是按照隨機性原則，即用隨機抽樣方法從中隨機抽取要調查的鄉鎮，然后再從該鄉鎮中隨機抽取要調查的村莊，村莊的入戶調查也保持隨機性的原則。該次調查先在河北省展開為期3天的預調查，先了解和掌握農戶的一些基本情況，預先熟悉如何與農戶進行良好溝通交流，為正式調查提供保障。正式調查是從2015年8～9月份，在河北省邢臺市隆堯縣展開為期8d的入戶調查，在山東省青島市萊西市展開為期5d的入戶調查，在山東省青島市即墨市展開為期6d的入戶調查。

1.3模型建立與變量選取

1.3.1模型建立

(1)

(2)

(3)

(4)

1.3.2變量選取

影響農戶秸稈還田受償意愿(WTA)的因素包括農戶個人及家庭特征、農戶對秸稈還田效果的認知、政府政策、秸稈還田的技術成本特點等因素。個人及家庭特征包括年齡、性別、教育、社會地位、家庭經濟收入等； 農戶對秸稈還田的認知包括對秸稈還田保護環境的認知、秸稈還田增加成本的認知、秸稈還田改善土壤質量的認知、秸稈還田增加產量的認知等； 政府的政策包括對秸稈焚燒的查處力度等； 秸稈還田成本指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包括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由此增加的機械費用以及種子、農藥等農資投入費用等的總和。該文據此選擇模型的自變量，并將其描述性統計及預期作用方向歸納如表1所示。

表1　模型變量與描述統計

變量類型變量名稱變量賦值均值標準差預期作用被解釋變量受償意愿(WTA)還田保護了生態環境,農戶希望每年獲得的補償費用:0元/667m2=0,0～30元/667m2=1,30～60元/667m2=2,60～90元/667m2=3,90元/667m2以上=42.440.974/個人和家庭特征(解釋變量)受訪者年齡(AGE)單位:歲55.7510.330+受訪者性別(GENDER)男=1,女=00.590.493?受訪者教育程度(ADUCATION)文盲=0,小學=1,初中=2,高中及以上=31.700.879-受訪者是否是村干部(LEADER)是=1,否=00.100.295-家庭總年收入(INCOME)單位:萬元2.9589572.1357893-農戶認知(解釋變量)秸稈還田是否會保護環境(ENVIRONMENT)是=1,否=00.970.168-秸稈還田是否會增加成本(COST)是=1,否=00.940.243+秸稈還田是否會改善土壤質量(SOIL)是=1,否=00.920.226-秸稈還田是否能提高產量(YEILD)提高=1,不變=0,減產=-1-0.080.730-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是否應該由政府來承擔(BURDEN1)是=1,否=00.260.439+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是否應該由農民來承擔(BURDEN2)是=1,否=00.060.235-政府政策(解釋變量)秸稈焚燒查處力度是否強(POLICY)非常強=1,一般=0,沒有人管=-10.950.225+秸稈還田成本(解釋變量)與秸稈不還田相比較,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COST1)單位:元/667m2116.8633.048+地區地區虛擬變量(REGION)山東青島地區=1,河北邢臺地區=00.480.500? 注:?表示未知預期方向,要經過模型驗證

2　調查數據分析

2.1個人與家庭基本情況

河北省邢臺市調查了231分問卷，山東青島市調查了225份問卷。受訪者的年齡平均值在55歲左右，受訪者的教育水平大多數都是初中，這些主要是由于現階段的農村年輕勞動力都外出打工，家里只剩下中老年人從事農業生產。河北邢臺地區的家庭平均總收入為2.799 1萬元/年，種植業毛收入為1.623 4萬元/年，山東青島地區的分別為3.130 7萬元/年、1.709 7萬元/年。河北邢臺市和山東青島市都主要以小麥—玉米輪作方式為主，是典型的小麥—玉米輪作方式代表地區(表2)。

表2　個人與家庭基本情況

河北邢臺市山東青島市頻數標準差頻數標準差問卷數231/215/性別男:117,女:114/男:144,女:71/平均年齡54.610.4156.910.14文化程度文盲:27,小學:62,初中:97,高中及以上:45/文盲:20,小學:56,初中:106,高中及以上:33/家庭平均務農勞動人數2.61.542.10.95家庭耕地面積(667m2)9.18.239.25.38家庭平均總毛收入(萬元/年)2.79911.77203.13072.4604家庭平均種植毛收入(萬元/年)1.62341.46451.70971.5572

2.2秸稈利用狀況

根據調查結果得到，在河北邢臺市231份調查問卷中，有98.3%的農戶選擇玉米秸稈直接還田，在山東青島市215份調查問卷中，有76.3%的農戶選擇玉米秸稈直接還田， 30.7%份農戶選擇玉米秸稈離田做飼料或出售等其它用途，這表明山東青島地區的農戶玉米秸稈用途比較多樣。與玉米秸稈不直接還田相比，玉米秸稈直接還田需要增加機械粉碎玉米秸稈和機械旋耕次數的費用、增加勞動力投入、引起下茬作物播種量增加、可能導致下茬作物灌溉量增加、造成下茬作物病蟲害增加需要增加打農藥次數等，因此玉米秸稈直接還田在一定程度上會增加農業投入成本。兩地區的玉米秸稈直接還田方式都選擇粉碎機粉碎后旋耕還田，與玉米秸稈不直接還田相比，在河北邢臺地區玉米秸稈直接還田平均增加110.5元/667m2，在山東青島地區玉米秸稈直接還田平均增加126.0元/667m2。山東青島地區的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高于河北邢臺地區，這主要是與河北邢臺地區的農戶相比，山東青島地區的大部分農戶在玉米秸稈粉碎后，在旋耕土地時會選擇多旋耕一次，這是為了讓粉碎的玉米秸稈更易于與土壤混合后分解腐爛，問卷的統計結果分析也表明山東青島地區的玉米秸稈還田對下茬作物的不利影響有所降低，即玉米秸稈還田后，增加下茬作物播種費用、農藥費用都明顯少于河北邢臺地區(表3)。

表3　玉米秸稈利用狀況

玉米秸稈河北邢臺市山東青島市頻數標準差頻數標準差秸稈利用直接還田:227,離田:1,廢棄:3/直接還田:164,離田:66,廢棄:3,焚燒:1/還田耕作方式粉碎旋耕秸稈還田/粉碎旋耕秸稈還田/單產(kg/667m2)57881.07534105.04還田增加機械費(元/667m2)70.423.6797.427.18還田增加下茬播種費(元/667m2)13.812.279.48.9還田增加下茬灌溉費(元/667m2)17.513.4515.012.92還田增加下茬農藥費(元/667m2)8.812.934.210.06還田增加費用合計(元/667m2)110.530.60126.032.92 注:這里增加的費用是以秸稈不還田的情況作為比較參考

2.3農戶對玉米秸稈還田的認知

在河北邢臺地區，有90.0%的農戶認為玉米秸稈不是廢棄物，而山東青島地區有87.4%的農戶認為玉米秸稈不是廢棄物。在兩地區中，認為玉米秸稈還田能保護環境的農戶超過95%，超過90%的農戶認為秸稈還田能改善土壤質量，但存在增加成本的情況。兩地區有超過65%的農戶希望與政府共同承擔玉米秸稈還田所帶來的增加成本。此外，對于秸稈還田是否能提高下茬作物的產量問題，農戶的態度不樂觀，在河北邢臺地區只有22.5%的農戶認為秸稈還田能增加下茬作物產量，在山東青島地區只有26.0%份農戶認為秸稈還田能增加下茬作物產量，這也是農戶不愿意積極進行秸稈還田的主要原因之一。對于玉米秸稈還田存在的問題，在河北邢臺地區， 30.7%的農戶認為秸稈還田沒有補貼造成個人負擔過重， 33.3%的農戶認為秸稈還田由于機械不配套還田效果不好， 26.0%的農戶認為秸稈還田易生病蟲害， 10.0%的農戶認為秸稈還田還存在其它問題； 在山東青島地區， 42.3%的農戶認為秸稈還田沒有補貼個人負擔重， 17.2%份農戶認為秸稈還田由于機械不配套還田效果不好， 12.6%份農戶認為秸稈還田易生病蟲害， 27.9%份農戶認為秸稈還田還存在其它問題。對于當地政府政策問題，兩地區存在超過95%的農戶認為當地政府對秸稈焚燒的查處力度非常嚴格，河北邢臺地區有98.7%的農戶認為政府對秸稈還田的宣傳工作很積極，山東青島地區有90.2%的農戶認為政府對秸稈還田的宣傳工作很積極，此外，兩地區目前暫未存在對秸稈還田這農業生產環節有直接投入補貼。對于當地機械水平的認知，兩地區的農戶對機械粉碎玉米秸稈問題上總體還是滿意的，河北邢臺地區有10.8%的農戶對機械粉碎玉米秸稈效果不滿意，山東青島地區有9.3%的農戶對機械粉碎玉米秸稈效果不滿意(表4)。

表4　農戶對玉米秸稈還田的認知情況

玉米秸稈河北邢臺市山東青島市秸稈是廢棄物是:23,不是:208是:27,不是:188秸稈還田會保護環境會:227,不會:4會:206,不會:9秸稈還田會改善土壤質量會:213,不會:18會:199,不會:16秸稈還田會增加成本會:223,不會:8會:195,不會:20秸稈還田增加成本希望誰來承擔政府:54,個人:18,共同承擔:159政府:63,個人:9,共同承擔:143秸稈還田提高下茬作物產量提高:52,不變:108,減少:71提高:56,不變:98,減少:61秸稈還田存在問題沒有補貼,負擔大:71,機械不配套,粉碎效果不好:77,直接還田易生蟲害:60,其他問題:23沒有補貼,負擔大:91,機械不配套,粉碎效果不好:37,直接還田易生蟲害:27,其他問題:60當地秸稈焚燒查處力度非常嚴:224,一般:6,沒人管:1非常嚴:204,一般:8,沒人管:3秸稈還田宣傳有宣傳:228,沒有宣傳:3有宣傳:194,沒有宣傳:21有秸稈還田補貼有:0,沒有:231有:0,沒有:215對機械粉碎效果滿意度滿意:132,一般:74,不滿意:25滿意:126,一般:69,不滿意:20

表5　農戶受償意愿(WTA)分布情況

玉米秸稈WTA(元/667m2)河北邢臺市山東青島市頻數(戶)百分比(%)頻數(戶)百分比(%)020.8741.860～303314.29188.3730～6012252.817936.7460～904117.754922.7990以上3314.294822.33

2.4農戶受償意愿(WTA)分布

調查估算農戶的受償意愿選擇雙向式詢價法，經過問卷設計的預調研發現，與玉米秸稈不還田相比，玉米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最大部分來源于粉碎玉米秸稈的機械費用，一般為40～60元/667m2，因此在正式調查時，調查員在詢問農戶在50元/667m2的價格水平上是否愿意接受補償，如果愿意，就繼續降低價格詢問，直到農戶不愿意為止； 如果農戶不愿意，則提高價格詢問，直到農戶愿意接受為止。在河北邢臺地區和山東青島地區的大部分農戶的秸稈還田受償意愿為30～60元/667m2。農戶受償意愿呈現出正態分布特征(表5)。

3　模擬結果

該文運用Eviews7.2軟件對排序選擇模型進行回歸，考察個人和家庭特征、農戶認知、政府政策、秸稈還田成本等因素對農戶秸稈還田受償意愿的影響。檢驗結果表明，模型的對數似然函數值(-400.0993)很大，反映回歸整體顯著性的LR值(181.4036)也很大，樣本的預測正確率達到61.14%，說明該模型通過了聯合性檢驗，回歸結果總體上是顯著的。根據系數估計的z值，可以得到受訪者年齡、受訪者是否是村干部、秸稈還田是否增加成本、秸稈還田是否改善土壤質量、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是否由政府承擔、秸稈焚燒查處力度是否強、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秸稈還田增加費用等7個因素對農戶秸稈還田受償意愿有著顯著性影響。具體情況如表6所示，以下對模型估計結果進行分析。

(1)受訪者個人和家庭特征對農戶玉米秸稈還田受償意愿的影響。在這組變量因素中，受訪者年齡和受訪者是否是村干部這兩個因素在10%的顯著水平下通過檢驗。受訪者的年齡越大，對秸稈還田積極性越低，需要更高的受償額度來激勵農戶開展秸稈還田。受訪者是村干部，由于他們自身的責任意識和領導的示范帶動作用，更意愿秸稈還田需要的受償額度相對較低。

(2)受訪者秸稈還田的認知對農戶玉米秸稈還田受償意愿的影響。在這組變量因素中，秸稈還田是否增加成本、秸稈還田是否改善土壤和秸稈還田增加費用是否由政府承擔這3個因素分別在5%、5%和1%的水平下通過檢驗。由于秸稈還田政策是政府宣傳和鼓勵農戶進行的，當農戶認為秸稈還田會增加成本時，農戶就會將這費用記到政府賬單中，因此他們需要更高的受償額度才能激勵農戶積極進行秸稈還田。當農戶認為秸稈還田能改善土壤質量，提高土壤肥力時，他們會自發進行秸稈還田，對秸稈還田的受償額度要求有所降低。當農戶認為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應該有政府承擔時，他們對秸稈還田的受償額度就比較高，希望政府提高補貼來減少進行秸稈還田由此帶來的成本增加的負擔。秸稈還田是否保護環境與農戶玉米秸稈還田受償意愿不存在顯著性的影響，這主要是農戶是否采納秸稈還田的決策，一般只從自身利益出發，沒有考慮秸稈還田帶來的正的外部生態效益，農民的生態環境意識有待提高。

(3)政府政策和秸稈還田費用對農戶玉米秸稈還田受償意愿的影響。在這些變量中，秸稈焚燒查處力度是否強和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這2個因素分別在10%、1%的水平下通過檢驗。根據現階段的中國農村情況，秸稈的飼料化、原料化、基料化等這方面的利用途徑還不夠健全，當地政府對秸稈焚燒的查處力度越嚴，農戶別無其他選擇只能選擇秸稈還田，他們會形成心理偏見，提高秸稈還田的受償額度。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玉米秸稈還田玉米秸稈直接還田需要增加機械粉碎玉米秸稈和機械旋耕次數的費用、增加勞動力投入、引起下茬作物播種量增加、導致下茬作物灌溉量增加、造成下茬作物病蟲害增加需要增加打農藥次數等，玉米秸稈直接還田在一定程度上會增加農業投入費用，因此農戶對秸稈還田的受償額度也要求提高。

表6　農戶秸稈還田的受償意愿的排序選擇模型回歸結果

變 量系數z值Prob.受訪者年齡(LOG(AGE))0.7552*1.71900.0872受訪者性別(GENDER)-0.0080-0.03670.9707受訪者教育程度(EDUCATION)0.16041.29520.1952受訪者是否是村干部(LEADER)-0.4226*-1.64090.1046家庭總年收入(LOG(INCOME))0.01860.14530.8845秸稈還田是否保護環境(ENVIRONMENT)-0.1118-0.16730.8671秸稈還田是否增加成本(COST)1.1586**2.06940.0385秸稈還田是否改善土壤(SOIL)-1.0343**-2.38420.0171秸稈還田是否提高產量(YIELD)0.12650.91520.3601秸稈還田增加費用是否由政府承擔(BURDEN1)1.0401***4.46010.0000秸稈還田增加費用是否由農民承擔(BURDEN2)-0.2129-0.47140.6374秸稈焚燒查處力度是否強(POLICY)0.7039*1.61060.1073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秸稈還田增加費用(LOG(COST1))3.9099***9.23670.0000地區虛擬變量(REGION)0.27871.32150.1863割點1(C1)18.5723***5.22580.0000割點2(C2)21.1802***5.95270.0000割點3(C3)25.1595***6.91140.0000割點4(C4)26.7930***7.29970.0000PseudoR20.1848Loglikelihood-400.0993LR值181.4036預測正確率61.14%樣本容量446 注:***、**、*分別表示在1%、5%、10%水平上顯著不為0

利用式(4)來計算各解釋變量對秸稈還田受償意愿的邊際影響，結果見表7。是否是村干部和秸稈還田是否改善土壤這2因素對秸稈還田受償意愿的影響為負，但其邊界影響較小； 農戶年齡、秸稈還田是否增加成本、秸稈還田增加費用是否由政府承擔、秸稈焚燒查處力度是否強、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秸稈還田增加費用這5個因素對秸稈還田受償意愿的影響為正，其中，農戶年齡、秸稈還田是否增加成本、秸稈還田增加費用是否由政府承擔、秸稈焚燒查處力度是否強這4個因素的邊際影響較小，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秸稈還田增加費用的邊界影響較大，秸稈還田增加費用每提高1%，農戶不愿意接受補償額度0元/667m2、0～30元/667m2、30～60元/667m2的概率分別下降為0.1110、0.5938、0.7524，農戶愿意接受補償額度60～90元/667m2、90元/667m2以上的概率分別增加為0.4661、0.9912。

表7　解釋變量對秸稈還田受償意愿概率的邊際影響

LOG(AGE)LEADERCOSTSOILBURDEN1POLICYLOG(COST1)?Prob(WTA=0)/?xk-0.01270.0052-0.00500.0097-0.0162-0.0071-0.1110?Prob(WTA=1)/?xk-0.06780.0276-0.02680.0520-0.0865-0.0380-0.5938?Prob(WTA=2)/?xk-0.08590.0349-0.03400.0659-0.1096-0.0482-0.7524?Prob(WTA=3)/?xk0.0532-0.02160.0211-0.04080.06790.02980.4661?Prob(WTA=4)/?xk0.1132-0.04600.0448-0.08670.14440.06350.9912 注:?xk表示樣本的平均值

4　結論與建議

基于對河北邢臺市與山東青島市兩市的農戶問卷調查數據，研究運用條件價值評估法估算了農戶積極參與玉米秸稈還田的受償意愿及受償額度，并進一步應用排序選擇模型分析了影響農戶玉米秸稈還田受償額度的關鍵因素。研究結果表明：河北邢臺地區和山東青島地區的絕大多數農戶的玉米秸稈還田受償額度為30～60元/667m2，農戶受訪者年齡、秸稈還田是否增加成本、秸稈還田增加的費用是否由政府承擔、秸稈焚燒查處力度是否強、與秸稈不還田相比秸稈還田增加費用這5個因素對農戶秸稈還田受償意愿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而受訪者是否是村干部和秸稈還田是否改善土壤質量這兩個因素對農戶秸稈還田受償意愿有著顯著的負向影響。秸稈還田是否保護環境與農戶玉米秸稈還田受償意愿不存在顯著性的影響，農戶是否采納秸稈還田的決策，一般只從自身利益出發，沒有考慮秸稈還田帶來正的外部生態效益，農民的生態環境意識有待提高。

秸稈還田作為目前中國秸稈資源化利用的主要方式之一，它有增加土壤有機質、改善土壤質量、提升作用產量等作用，同時還有保護生態環境、減少農業面源污染等功效。但是秸稈直接還田也存在一定的難題，經調查發現，秸稈直接還田存在著還田的機械設備不配套造成粉碎效果不好、影響播種作業、易生病蟲害、還田后播種出芽率低等問題，造成秸稈還田與下茬作物小麥生產成本的增加，給農戶增加負擔，生產者可能會覺得秸稈還田得不償失。在目前環境污染和資源短缺等問題日益嚴峻的情況下，秸稈收集銷售體系尚未健全不利于實現秸稈飼料化、原料化和基料化利用途徑，秸稈較能大范圍的利用途徑只能是秸稈還田。為此，地方農機推廣站應該改善秸稈還田的配套機械設備，改善秸稈粉碎效果，提高播種作業效率，有效解決秸稈還田后出芽率低、病蟲害多的問題，從根本上為農民減輕負擔。同時，政府應當大力宣傳推廣秸稈還田，并出臺適當的補貼政策來激勵農戶積極參與秸稈還田，以此來補償秸稈還田可能導致的增加的投入費用，從而降低秸稈還田的社會收益與農戶的私人收益的差距，減少農民從事農業生產的負擔。另外，補貼的水平應當根據不同的補償對象制定不同的補償標準，且補貼水平應與農戶的秸稈還田受償意愿額度水平相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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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THE WILLINGNESS TO ACCEPT FOR MAIZE STRAW RETURNEDTO FIELD*——BASED ON FARMER′S SURVEY IN HEBEI AND SHANDONG PROVINC

Yin Changbin1，Huang Xianlei1，Zhao Junwei1，Cheng Leilei2

(1.Institute of Agricultural Resources and Regional Planning，Chinese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Beijing 100081, China；2.Institute of Desertification Studies，Chinese Academy of Forestry，Beijing 100091, China)

Agricultural straw returned to field as one of the main ways of straw resource utilization is useful for adding organic carbon of soil,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the soil and increasing grain productivity, and is also beneficial to protect environment and solve agricultural non-point source pollution.But the increase of the cost affects the enthusiasm of the farmers for agricultural straw returned to field. Therefore, it is necessary to make the stimulation system for the farmers. Based on the farmer′s survey in Hebei and Shandong province,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utilization status of the maize straw, and then explored correlative factors that affected farmers′ willingness to accept the concept of maize straw returned to field. The result showed that there were obvious positive and negativ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farmers′ willingness to accept the maize straw returned to field. The positive factors included the age of farmers, the possible extra-cost, whether the extra-cost being covered by the government, the punishment′s intensity of burning straw and the increased cost of straw recycling contrasted with not recycling straw. The negative factors included whether the farmers were village cadres and whether straw returning to field can improve the soil quality.

agricultural straw returned to field；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willingness To accept(WTA)；orderedchoice mode

10.7621/cjarrp.1005-9121.20160713

2016-04-15

尹昌斌(1968—)，男，安徽桐城人，博士、研究員、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農業經濟管理、農業區域發展、農業清潔生產。※通訊作者：錢小平(1963—),女，北京人，研究員。研究方向：農業經濟。Email：chienp@atfrc.go.ip

江蘇省自主創新項目“秸稈全量化利用”(CX12-1002)；中日合作項目“有機質循環利用經濟評價”

S141.4; F323.214

A

1005-9121[2016]07-008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