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kovi語段理論下漢語名詞短語語段地位分析

王世龍

（華南農業大學， 廣東廣州）

王世龍

（華南農業大學， 廣東廣州）

鑒于Chomsky語段理論存在某些問題，Bokovi對之做出改進，提出所有實詞擴展投射的最高短語為語段；語段是由語境決定的；語段遵循語段不可穿透性條件和抗定域條件。Bokovi提出無冠詞的語言，傳統名詞短語中的NP為最高投射，為語段；有冠詞的語言，名詞短語DP為最高投射，為語段。兩者綜合為傳統名詞短語的最高投射為語段。漢語領有名詞的左分支提取、修飾語的自由語序、所有格的約束屬性、復數“們”和“數量詞”也證明了漢語名詞沒有DP層存在，名詞擴展投射的最高短語NP或Classifier P為語段，語段是由語境決定的。通過研究分析，漢語的名詞短語也進一步驗證了Bokovi的語段理論。

語段；左分支提取；自由語序；約束理論；復數

1. 引言

Chomsky（2000；2001；2008；2013）提出語段理論。語段是嚴格固定的，只有CP和vP為語段。語段和句法語境無關，語段是命題性的，但這與語障理論相悖。語障是由語境確定的，據此，許多學者提出語段也應由語境來確定（Bobaljik & Wurmbrand，2005；den Dikken，2007；Mller，2010）。Chomsky采用命題性作為語段的決定因素，語段是命題的語義概念的句法反映，只有CP和vP是命題的句法反映，而其他短語不是，因此，只有CP和vP為語段。此觀點存在著明顯的問題。其一，此觀點沒有提供一個統一的命題性分析，CP采用了語勢（Force）的概念，而vP采用了外部題元角色的概念。其二，命題性無法產生正確的分割，嵌入式定式從句和不定式從句都同樣具有命題性。其三，為什么選擇命題性作為判斷語段的準則，而不是選擇句法、語義等作為準則？其四，為什么語段是挑選性的？

據此，許多學者對Chomsky的語段理論做出改進，提出語段不具有挑選性，每個短語都是語段（Boeckx，2007；Epstein & Seely，2002；Fox & Lasnik，2003；Mller，2010）。此主張避免了Chomsky語段理論的挑選性，具有吸引力。但是這一理論同樣存在著問題。此觀點無法解釋語段內部的提取。根據抗定域條件（antilocality）（Abels，2003：20；Grohmann，2003：20），語段中心語的補語不能移動到同一語段的指示語位置，因為根據經濟性原則，在原位可以進行的特征核查沒有必要進行更多一步的操作。而EPP特征允許的操作太過寬泛。同時根據語段不可穿透性條件（Phase Impenetrability Condition，以下簡稱PIC）（Chomsky，2000；2001），句法生成不允許操作進入到語段內部進行提取，移位只能通過語段中心語的Spec位置來進行。那么每個短語都為語段的結果就是導致語段內部所有的補語都無法進行移位操作。這與事實不符。

根據Chomsky語段理論和其他語段理論的優點和缺點，Bokovi（2011；2012；2014）提出所有實詞擴展投射的最高短語為語段，語段是由語境決定的，是動態的。實詞在不同的語境中產生的最高投射不同，所產生的語段也不同，這是其語境因素。Bokovi提出動詞、名詞、形容詞、介詞都產生語段。這就避免了Chomsky語段理論的挑選性。不只有CP和vP為語段，其他也生成語段。Bokovi的語段理論保留了每個短語都是語段的成就，同時也避免了其面臨的中心語補語無法移位的問題。Bokovi提供了大量語料來解釋語段的語境性。語段XP作為補語，和中心語Y合并；而且，由此產生的YP是XP的中心語X的擴展投射；那么，XP則不再是語段，而中心語Y產生的最高投射YP成為語段。YP如果繼續和同一實詞X擴展投射的中心語Z合并，那么，YP不再是語段，而中心語Z產生的最高投射ZP則成為語段。以此類推，同一實詞擴展投射的最高短語為語段。短語只有和其他投射合并之后，才能決定其是否為語段。這就是語段的語境性。在這一理論中，擴展投射是指，X的屬性得到投射的領域，就是X的擴展領域。這對于名詞、介詞、形容詞都比較容易理解。例如，名詞短語作賓語，不管名詞之上有什么功能語類產生投射，只要大部分還是做賓語，那么這部分就是名詞的擴展投射。對動詞而言，動詞的投射包括其題元角色的賦予、輕量動詞的融合和“體”（aspect）特征的賦予。這一理論中最高短語是指，當X的所有屬性都得到投射，那么此投射就為最高短語，就為語段。

（1） ［Of which city］idid you witness the destruction ti？

英語中NP不是語段，DP為語段，所以名詞的補語成分可以移動到DP中心語D的指示語位置，進而得到進一步的移位。這是抗定域條件和和PIC共同限制的反映，如：

（3） *Ovog studentaisam prona la ［NPsliku ti］

thisGENstudentGENam found pictureACC

Of this student I found the picture.

（4） cf. Prona la sam sliku ovog studenta.

Found am picture this student

（3）中，名詞短語的中心語為“sliku”，補語成分為“Ovog studenta”。PIC要求移位經過SpecNP，而抗定域條件要求補語成分不能移動到同一中心語的Spec位置，所以補語成分“Ovog studenta”不能得到移位。這與事實相符，證明了語段為NP。因此此移位不合法。

3. 漢語名詞短語語段地位分析

漢語名詞語段為NP、DP還是DeP，一直是句法研究的熱點、重點和難點（Huang等，2009；安豐存 程工，2011；潘海華 安豐存，2012；熊建國，2008；熊仲儒，2006）。根據Bokovi的語段理論，漢語為無冠詞的語言，語段為NP。我們通過約束理論、領有名詞、名詞修飾語的自由語序、復數形式來進行分析。

3.1 約束理論論證

Chomsky（1981：30）提出約束理論：

原則A：照應語在管轄語域內必須被約束；

原則B：代名詞在管轄語域內是自由的；

原則C：指稱語總是自由的。

（5）a. Hisilatest movie really disappointed Peteri.

b. Peteri’s latest movie really disappointed himi.

（6）a.*［NPKusturicini［NPnajnoviji film］］ gaije zaista razoarao.

Kusturica’s latest movie him is really disappointed

‘Kusturicai’s latest movie really disappointed himi.’

b.*［NPNjegovi［NPnajnoviji film］］ je zaista razoarao Kusturicui.

his latest movie is really disappointed Kusturica

Hisilatest movie really disappointed Kusturicai.

這一現象在漢語中有著同樣的體現。漢語和SC語言類似，沒有冠詞，對約束原則也構成違反。

（7）a. *他i的最新的電影刺激了李安i。

b. *李安i的最新的電影刺激了他i。

（7）的不合語法性，證明了漢語中所有格可以約束到其所在的名詞短語之外，因此所有格是名詞短語的附加成分。因此，漢語是NP語言，沒有DP層的存在。

而約束原則A對反身代詞的約束在漢語中則能夠得到體現，如：

（8） 李安i的最新的電影刺激了他自己i。

（8）中，反身代詞“他自己”必須得到約束，而所有格“李安的”由于處在名詞短語的附加語位置，可以約束到名詞短語之外，因此原則A得到滿足。而如果所有格“李安的”處在名詞短語DP的指示語位置，那么管轄轄域就為“李安的最新的電影”，就無法約束到名詞短語之外，就無法滿足原則A。這也證明了漢語無DP層，是NP語言。

關系從句中的約束現象也能體現這一論斷，如：

（9） 張三i拍攝的他自己i的照片。

“他自己”為反身代詞，必須在管轄轄域內得到約束。“張三拍攝的”為關系從句，是附加成分。如果名詞短語為DP，所有格的管轄語域為“他自己的照片”，沒有先行詞可以共指，就違反了原則 A。而如果名詞短語為NP，所有格為附加成分，關系從句也為附加成分，管轄語域為名詞短語之上的成分，反身代詞“他自己”可以與“張三”共指，滿足原則A。

漢語的這些例子證明：漢語由于缺少DP，NP的附加成分“所有格”c-統制名詞短語之外的成分，導致違反原則B、C，而滿足原則A。約束理論證明了漢語名詞語段是NP，而不是DP。Bokovi（2013），Despi（2013）提出原則A應當用語段，而不是用管轄語域來表述，反身代詞如果位于語段的邊緣位置，那么能夠受到其所在的語段之外的成分約束。這種表述也適用于以上有關反身代詞的分析。

但是，當漢語名詞涉及到親屬關系名詞時，情況就會復雜得多，如：

（10） *張三i的媽媽批評了他自己i。

與（8）相對，（10）不合語法。對此，Partee 和Borshev（1998：230）提出親屬關系名詞存在時，所有格是一個論元成分（Spec），而不是附加語成分，因此所有格無法約束到其所在的名詞短語之外。

3.2 修飾語自由語序分析

（11） a. 張三的紅色的襯衫 vs. 紅色的張三的襯衫

b. 那輛紅色的跑車 vs. 紅色的那輛跑車

這還可以從語義上解釋，形容詞、所有格、指示語+量詞結構都是＜e， t＞類型，組構語義不會對他們的語序強加限制。

所有格之前的指示語和形容詞是NP附加語，那么指示語和形容詞不會限制所有格的c-統制領域，就會出現違反原則 B、C的情況，如：

（12）a. *早期的/大多數的李安i的電影刺激了他i

b. *早期的/大多數的他i的電影刺激了李安i

而滿足原則A，如：

（13）早期的/大多數的李安i的電影刺激了他自己i

這些都證明了無冠詞語言中，NP為語段，無DP層。指示詞、形容詞、所有格、關系從句都是NP的附加語。指示語和形容詞沒有限制所有格的c-統制領域，說明指示詞和所有格都是NP的附加成分。如有DP層，那么指示語和所有格就是DP層的，而形容詞是附加到NP層的，就不會產生自由的語序了。

3.3 左分支提取分析

3.3.1 左分支提取現象

（14）a. *Braoni je on kupio ti kola

Brown is he bought car

b. Smedjai je on kupio ti kola

brown is he bought car

He bought a brown car.

“braon”和“smedja”意思都是“brown”，但“braon”沒有和名詞一致，不能提取，而“smedja”和名詞一致，則可以提取。

漢語中，形容詞和名詞沒有一致發生，所以漢語不允許此類左分支提取，如：

（15） a. 我喜歡有趣的故事。

b.*有趣的i我喜歡ti故事。

但是漢語某些特殊結構中也有左分支提取發生，這在被字句、作格動詞中都有體現。具體體現為領屬名詞的提升移位，如：

（16） a. 他的錢包被偷了。

b. 他被偷了錢包。

（17）a. 王冕死了父親。

b. 他丟了鑰匙。

3.3.2 左分支提取分析

領有名詞一直是語言學家們研究的重點（陳宗利 肖德法，2007；郭繼懋，1990；馬志剛，2011；沈陽，1995，1996；朱德熙，1982）。領屬范疇一定表現為具有領屬關系的兩個NP成分。這兩個NP成分在句法結構中既可以并聯出現，占據一個NP位置；也可以分置出現，占據不同的NP位置。

這些句子結構的共同點是，他們都具備一個可以指派主格格位，但是不能指派實施題元角色的主語位置（王奇，2006；溫賓利 陳宗利，2001；徐杰，1999，2008）。表示領有的名詞短語離開其初始的定語位置移位提升至全句的主語位置。這類結構涉及到動詞的特殊性，這類動詞有作格動詞（ergative verb）和被動詞。Burzio（1986： 2）提出非賓格理論（unaccusative hypothesis），不及物動詞分為兩類：作格動詞和非作格動詞。非作格動詞的主語在生成過程中起始于主語位置，是NP+V結構；而作格動詞的主語在生成過程中起始于賓語位置，是V+NP結構。作格動詞中，動詞沒有賓格賦予能力，卻有主格賦予能力。因此NP必須移位來得到格。這里可以整體移位，也可以部分移位，然后通過語鏈格傳遞或國有格來滿足格賦予條件①韓景泉（2000）對領有名詞和保留賓語格的格賦予做了詳細的分析，這里不再贅述。。例如：

被動句中，動詞雖然原本可以賦予其后的名詞短語賓格，但是根據“格吸納”原則（caseabsorption principle）（Jaeggli，1986：587），動詞在被動化之后失去了賦賓格能力。所以處于賓語位置的名詞短語必須移位來得到格。這時，可以整體移位，也可以部分移位，保留成分的格賦予操作同上。

3.3.3 親屬關系領有名詞提升分析

徐杰（2008： 193）指出，兩個或多個名詞之間的領有關系包含三個小類：整體部分、親屬關系、狹義領有。如果兩項名詞為親屬關系，這個偏正結構的內部層次構造，一般走勢為左向切分的；如果為整體部分或者狹義領屬關系，這個偏正結構的層次切分方向可左可右，如：

（22）a. ［張三的太太的］［父親］

b. *［張三的］［太太的父親］ （親屬關系）

（23）a. ［魯鎮的］［酒店的格局］

b. ［魯鎮的酒店的］［格局］ （整體部分）

這種切分方向在被字句、作格動詞等結構中體現更為明顯，如：

（24）a. 張三的太太的父親死了。

b. 張三的太太死了父親。

c. *張三死了太太的父親。

（25）a. 魯鎮的酒店的格局被毀了。

b. 魯鎮被毀了酒店的格局。

c. 魯鎮的酒店被毀了格局。

那么，為什么會有不同的切分情況出現？所有格分為兩種，一種是涉及到親屬關系的，一種是涉及其他關系的。根據Partee和Borshev （1998：231）的觀點，親屬關系名詞存在時，所有格是一個論元成分（Spec），而不是附加成分。那么，領有名詞的句法地位，分為兩種情況，處于Spec位置或Adjunct位置。那么，“張三的太太的父親”結構中，中心語為“父親”，而前面的“張三的太太”為修飾語成分，位于Spec位置，所以作為整體，Spec（張三的太太）可以得到提升。而PIC卻限制了Spec內部的不能提取，最后合并的Spec為語障（Mller，2010：35），Spec內部成分不能得到提取。因此，（24）c不合語法。

沒有親屬關系時，所有格是附加成分，因此都可以得到提取，如：

漢語中的領有名詞移位可以歸為左分支提取現象。左分支提取是無冠詞的NP語言具有的。漢語是無冠詞的語言，漢語的左分支提取現象也為Bokovi的語段理論提供了證據。漢語名詞的最高投射為NP，NP為語段。3.1部分約束理論已經證明了所有格是附加到NP的。如果之上還有DP層，根據PIC和抗定域條件的共同作用，所有格無法移位到DP的Spec位置。PIC要求移位經過語段的Spec位置，而抗定域條件則要求移位不能只跨越一個中心語。而這里的附加成分或Spec可以移位，證明了漢語名詞短語不是DP，而是NP，如：

3.4 復數“們”和“數量詞”的分析

（31） a. ［QPPet ［NPnjegovihi［NPfilmova ］］］ je proslavilo Kusturicui

five hisGEN moviesGEN is made-famous Kusturica

Five of his movies made Kusturica famous.

b. * ［NPnjegovihi［NPfilmova ］］］ je proslavilo Kusturicui

hisGEN moviesGEN is made-famous Kusturica

漢語中，“數量詞”和“們”也產生投射。漢語中，數量詞的出現對語序有了限制，如：

（32） a. 李安的三部電影

b. *三部李安的電影

這也證明了數量詞與指示語+量詞結構不同，數量詞產生投射，所有格附加到ClP。

數量詞的結構如下：

（33）三個學生

漢語中，當有數量詞或“們”出現時，原來附加到NP的成分，現在附加到ClP，這也可以由約束理論來驗證。所有格附加到ClP，c-統制ClP之外的成分，對原則B、C構成違反，如：

（35）a. *它i的專家們毀了微軟i。

b. *他i的三部精彩的電影刺激了李安i。

c. *李安i的三部精彩的電影刺激了他i。

漢語“們”添加到代詞或指人的名詞之后，構成復數形式。“們”語義上有兩種功能：復數和確定性（Li，1999；朱德熙，1982等）。在DP語言中，這分別有D和Num來投射產生，D引入確定性，而Num引入復數概念。NP語言中沒有DP結構，由ClP代替DP結構。當“們”出現時，TNP產生的最高投射為ClP，ClP為語段。“們”是基礎生成的，是Cl（Borer，2005；Bokovi& Hsieh，2012）。名詞成分附加到Cl的位置①還有一種可能是同be+ing的生成過程一樣，“們”在PF層面，經過詞綴跳躍到名詞后面。。這是對Bokovi語段理論語境性的進一步驗證。“們”投射的結構如下：

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們”不能和“個”共存。“們”和“個”都處于中心語的位置，產生沖突。

（37） a. *三個學生們

b. *學生們三個

而代詞+復數+數量詞+名詞結構中，代詞復數同指示語一樣都起到指示作用，如：

（38） a. 他們三個學生

b. 這三個學生其結構如下：

“數量詞”和“們”出現，帶來了語境的變化，名詞的擴展投射的最高短語變為ClP，NP不再為語段，而ClP為語段，驗證了Bokovi語段理論的語境性和動態性。

4. 結論

漢語名詞短語所有格的約束屬性、領有名詞的移位提升、修飾語的自由語序、復數形式有力地驗證了Bokovi的TNP為語段的理論。無冠詞的語言中，NP為語段，所有格、形容詞、指示語都為NP的附加成分。有冠詞的語言中，DP為語段，形容詞為NP的附加成分，所有格處在D的Spec位置，指示語處在D的中心語位置。NP的語段地位也可以由約束理論來驗證。而當語境變化時，語段也隨之改變，但仍然遵循擴展投射的最高短語為語段的理論。漢語中，當有復數形式“們”或“數量詞”出現時，語境變化，投射的最高短語為ClP，那么ClP為語段。漢語的名詞短語驗證了Bokovi的語段理論，實詞的擴展投射的最高短語為語段，語段是動態的，是由語境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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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nalysis of Chinese NP Phase Status Under Bokovi’s Phase Theory

In the light of certain problems with Chomsky’s phase theory， Bokovimakes some amendments to it； in particular， he proposes that the highest phrase in the extended projection of all lexical categories functions as a phase， which means that phases are determined by context. Phases follow the principles of Phase Impenetrability Condition （PIC） and anti-locality. Bokoviproposes that NP is a phase in Traditional Noun Phrases （TNP） without articles， and DP is a phase in TNP with articles. In short， TNP，being a phase， is the highest projection of noun phrase. The left branch extraction of Chinese possessor， the free order of modifications in Chinese NP， the binding properties of Chinese possessors， the plural forms of“men”and“number+classifier”also provide evidences for the no-DP analysis of Chinese. The highest phrase NP or ClassifierP of the extended projection of Chinese nouns is a phase. Phase is contextual. All the analysis show that the Chinese NP proves the phase theory of Bokovi.

phase； left branch extraction； free order； binding theory； plural form

H0

A

2095-4891（2016）03-0035-09

王世龍，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句法學

通訊地址：510640 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五山路483號 華南農業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