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圖靈獎：風云五十載（三）

魏寧

這些獲得圖靈獎的IT大神們啊，他們的課堂是什么樣子的呢？這可能是我們最好奇的吧。巧的是，我們竟然有一個近距離觀察的好機會。有這么一位圖靈獎得主，在獲獎之后毅然辭去美國的教職，全職來到國內，投身中國計算機頂尖人才的培養。他就是圖靈獎歷史上唯一的華裔獲獎者——姚期智，他創辦的清華大學計算機科學實驗班也被人親切地稱為“姚班”。

說起姚期智的課堂，套用一個流行詞，就是“有種、有趣、有料”。姚期智的課堂從不缺少趣味。“從清華大學到王府井，怎么走路程最短？”“教學樓里的自動售貨機怎樣付款最劃算？”“男女生如何選擇約會對象，成功概率最高？”“假設選一位‘清華先生’，怎么才能讓你選中的男生成為‘清華先生’的概率最大？”……你以為這是什么課？其實，這是深奧的《理論計算機科學》課。除了吸引學生的興趣，姚期智還要讓學生明白，計算機理論可以幫助我們解決生活中的眾多難題。

姚期智還有一個拿手好戲，就是制造謎題來吸引學生。“拜占庭將軍問題”“猜帽子”等經典謎題都是他課堂上的“保留節目”。他說：“我希望學生們上課像在看電影、踢足球、下象棋，讓課堂和他們玩的游戲一樣。因為，只要年輕人對一件事有興趣，技術就會很快提高。”

姚期智在課堂上從來是“有種”的，他向來言出必行、民主平等。姚期智有一個“殺手锏”，就是在課堂上“懸賞”，期待著重賞之下必有精彩答案。一次，他又在課堂上“懸賞”了一道題目，承諾請25分鐘之內得出答案的同學吃“必勝客”。沒想到，90%的學生都在25分鐘內給出了正確答案。幾十人一同擠進必勝客就餐似乎有點滑稽，但姚期智說話算話、兌現承諾，給每個答對的同學點了外賣。

姚期智還鼓勵學生們在課堂上“有種”。學術面前，不必顧慮太多的師生身份。在姚班的課堂上，師生之間尖銳的提問、激烈的交鋒是經常出現的。有一次，在課堂上，姚期智剛提出一個問題，一個坐在教室后排的學生就舉起手來。他問這個學生“你知道怎么做嗎？”學生回答：“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么做，但我相信我走到黑板前就知道該怎么做了。”后來每每提及這個學生，姚期智都是欣賞有加。他說：“在課堂上，就是要讓學生的膽子大起來，哪怕不知道該怎么做，說出自己的思路，也能引發大家的思考。”

其實，不管你的課堂是不是有趣、有種，關鍵還要看你是不是“有料”。在“姚班”成立之初，姚期智直接把微軟的程序員請到了自己的課堂上，而講授的內容竟然是當時在中國還未上市的Vista操作系統。在當時，國內講授操作系統的教師根本無法獲得任何有關Vista的具體資料。此后，只要有到國內訪問的世界知名學者，姚期智一定要請到“姚班”講上一節課。這就是大師的輻射效應，它帶給學生的遠不止具體的知識，還有國際化的視野。

姚期智從不同意有些人說“中國學生缺乏創造力”，他自信地說：“只要好好教，中國學生會沒有缺點。”今天，“姚班”的畢業生已經絲毫不遜色于國際頂尖大學的畢業生。它是否也給從事基礎教育的我們帶來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