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書，撬動孩子的思維
——以班級共讀《不老泉》為例

曹永健

聊書，撬動孩子的思維
——以班級共讀《不老泉》為例

曹永健

如何共讀整本書，在實踐中，筆者總結了一些小方法。從對書本的介紹到主題探討，教師要有一個整體性的認識，在深度與適宜度之間找到平衡，既讓孩子們享受自由閱讀的樂趣與歡暢，也讓孩子感受到點撥后的頓悟與豁朗。我將以班級共讀《不老泉》為例，來聊聊我們的共讀課。

新書介紹，從孩子熟知的現象談起

具體到一本書，介紹的方法有很多。《不老泉》的書名就引人入勝，何謂“不老泉”？給孩子設問的機會，通過相互提問、解答，增加對故事的興趣。

從孩子熟知的現象談起，常常能拉近孩子與書本的距離。在孩子們耳熟能詳的《西游記》里，孫悟空偷吃了仙丹，所以長生不老。我問孩子，仙丹和不老泉有什么相似之處。孩子們指出，兩者都能讓人長生不老，容顏永駐。

而關于“不老泉”的照片，網上一搜，俯拾皆是。有不少景區就是以“不老泉”命名的。我給照片配以文字——常喝不老泉，活到一百年。朗朗上口的解說語，拉近了孩子與《不老泉》的距離。

矛盾追蹤，只為丈量真相的距離

與孩子聊故事，有一點很重要，教會孩子思考——要從無疑處學會質疑。比如，在共讀第8至14章的時候，我們著重聊了書中的矛盾之處。為此，我先拋出一個例子：

“我剛才告訴你，我有一百零四歲是真的，可我也是真的只有十七歲。而且據我所知，我將會一直是這個模樣，直到世界末日。”

為什么說一百零四歲是真的，而只有十七歲也是真的呢？這個表述是不是錯誤的？孩子們展開了思考，有的說，沒有錯，因為他喝了不老泉，所以活到了一百零四歲，而他的容顏和心智停留在喝不老泉時的十七歲。

老師的閱讀不能替代孩子的閱讀。接下來我讓孩子們去找一找，在這幾個章節中，還有哪些看似矛盾的地方。

學生依次找到如下幾處：

“孩子們說你帶回來一個真正的女孩，既誠實又善良！”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男孩子就是男孩子，怎么會用“真正的”這個詞來描述呢？這個矛盾處引發孩子去思考喝了不老泉的人與沒喝的人區別在哪里。

孩子的眼睛最善于發現，思維靈敏的學生，不光讀到表面的文字，還透過文字讀到更內里的矛盾。

塔克：水不停地流，流進大海。可這條船被卡住了。如果我們不推它一把，它就永遠待在這兒了。它想走，可動不了。我們塔克家就是這樣，溫妮，卡住了，沒法往前走。

該生指出，這段話里有“變化與不變”的矛盾。水在流，是變化的，而生命之船被卡住了，陷入了不變之中。這個時候，我只需適時追問，以保持大家思考的熱度。

借用矛盾，化開矛盾。許多文本，我們都能緣此徑，通幽處。

人物聚焦，凝神感受神秘的力量

在《不老泉》這本書中，有一個人物非常神秘。如何讓孩子們感受到穿黃西裝的人的神秘呢？我問孩子，如果讓他們來描寫一個人，會從哪些角度來寫。

孩子們的話匣子打開了。有的說，會進行外貌描寫，他的五官、身材，甚至發型是怎樣的。也有的說，會從語言角度來寫，他說了什么話，是怎樣說話的。

我對孩子們的回答報以肯定。但轉而將孩子導向對文本的探索，作者是如何來介紹穿黃西裝的人的，與大家剛才想到的方法有什么不同？

這樣一問，孩子們就發現，書中的這個穿黃西裝的男人，沒有交代他的年齡，沒有說明他的長相，你也無從得知他的身高以及其他的信息。他穿著西裝也就罷了，而且是黃顏色的，令人好奇、不解，這些因素，讓故事變得撲朔迷離，也增加了神秘的氣息。

的確，“黃西裝”是書中的一個重要角色，我們可以進行一系列假想和推論，如果沒有他，那么就不存在不老泉這個秘密會否泄漏出去，也就不會有后面情節曲折離奇的發展。

既然這次共讀聚焦的是“黃西裝”，課堂就有必要多次審視他、討論他。之后出現敲門聲響起，不速之客——“黃西裝”來了。讀到這里，你的感受是什么呢？“黃西裝”的出現近乎神出鬼沒，他的目的何在？“黃西裝”熱衷找到泉水，他是想讓全世界的人長生不老，還是另有企圖？

聚焦關鍵人物能讓孩子們在紛繁的人物中，有所專注，有所側重，有新的發現。

主題探討，如果你有一杯不老泉

如果你擁有一杯不老泉，你會如何做？套用哈姆雷特的經典臺詞——喝還是不喝，這是一個問題。

一位女生說，人如果不死，就會像一塊石頭一樣活著。她不愿意這樣活著，所以她也就不愿意喝不老泉。

另一位女生若有所思，她想到了前面討論的情節，她說她想到了溫妮曾經和塔克在船上的一段對話，如果不死，就會打破固有的秩序，萬物不老，世界停滯。

不老泉與其說存在于自然界，不如說它一直存在于人們的內心。超越死亡的渴望，是人類自誕生以來的不懈追求。死亡帶來的恐懼，如巨大的陰影，籠罩于人的內心。但重要的不是身體的不滅，而是精神的永恒，是突破自我，并由此帶來的生命質量的提升。所以，今天我們討論的不是死不死亡，如何死亡，而是怎樣活著，怎樣讓自己的生命在有限的時間里投射出無限光芒。

我相信總有一天，時間和閱歷會告訴孩子們，不老泉只是一個傳說，而我們一生也無非生活在各種傳說與星空中。

這樣的主題探討，是師生共同聊出來的，它撬動了孩子的思維，引出了哲學的追問，它給出的是二難的選擇，唯其復雜，才更會楔入孩子的生命。

（作者單位：長沙市天心區青園中信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