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普京總讓西方始料未及

雷墨

8月16日，俄羅斯一架圖-22M3遠程轟炸機從伊朗哈馬丹機場起飛，對位于敘利亞的 “伊斯蘭國”武裝分子陣地進行了轟炸。美國官員表示，俄羅斯與伊朗進行軍事合作對他們來說并不意外，但俄羅斯戰機從伊朗機場起飛讓人始料未及。據說這是二戰以來，外國戰機首次從伊朗起飛執行軍事任務。

普京的戰略手法向來不受地域和時空的羈絆，這是包括美國在內的西方與俄羅斯博弈時總產生那么多“始料未及”的原因。

這一切都源于烏克蘭危機。在俄羅斯與美歐圍繞這場危機僵持不下時，普京出其不意地將克里米亞“收入囊中”。在奉 “基于秩序的國際秩序”為圭臬的歐美看來，這無疑是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是捅了大婁子。烏克蘭危機擴大化了，美歐祭出了經濟制裁大棒。

在烏克蘭危機繼續僵持期間，俄羅斯戰機現身敘利亞，高調介入敘利亞危機。俄羅斯的介入，讓本已惡化的難民危機雪上加霜。如今難民潮水般涌入，還有借船出海的伊斯蘭恐怖分子，讓整個歐洲焦頭爛額。

埃爾多安赴圣彼得堡前接受俄媒體采訪時表示，在敘利亞實現和平，最重要、最關鍵的角色是俄羅斯。某種程度上說，埃爾多安這話也是替歐美說的。不僅敘利亞問題的解決，歐美不得不有求于俄羅斯，而且這場危機的效應，遲早也會波及到烏克蘭問題。

通過拓展戰略博弈空間，在更大的空間內為自己創造對弈的砝碼，從而為突破戰略困境尋找可能性，這就是普京的戰略手法。

在戰略實施上，普京做到了粗中有細，留有余地。去年11月土耳其空軍擊落俄戰機后，外界猜測震怒的普京何時展開報復—干掉一架土耳其戰機。但俄羅斯并沒有直接的以牙還牙，因為這很可能會激起土國內民族主義情緒。普京當然不想把21世紀初培育起來的俄土關系黃金十年毀于一旦。

歐美以經濟制裁敲打俄羅斯的軍事冒險，俄羅斯卻以經濟制裁回應土耳其的軍事挑釁。歐美GDP總量是俄羅斯的數十倍，三年多的多輪經濟制裁未讓俄屈服。GDP總量世界排名12的俄羅斯，對GDP總量排名18的土耳其實施制裁，僅半年后者就繃不住了。看來在如何使用制裁大棒方面，俄羅斯值得歐美學習。

對壘過程中先一步出拳的優勢，被普京發揮得淋漓盡致。如果說去年俄戰機赴敘利亞反恐，今年從伊朗起飛的俄轟炸機讓西方“始料未及”，那么針對土耳其未遂軍事政變的應對，只能怪西方自己為何總是慢半拍。

7月15日發生軍事政變后，第二天普京就親自給埃爾多安打電話以示支持。奧巴馬7月19日才撥通埃爾多安的電話。軍事政變后的一個月內，歐洲飛往安卡拉的那么多航班，沒有一架是載有歐洲國家領導人的。而且，普京以捍衛民主、憲法的表態力挺埃爾多安，西方卻拿關注人權、法治“煩”埃爾多安。經歷政變后驚魂未定的埃爾多安，對普京感恩戴德，對西方惱羞成怒，就不難理解了。

客觀上，普京的這些戰略操作，一定程度上助長了人道主義危機。但歷史已經反復并不幸地證實，大國博弈的績效，從來不以人道關懷為衡量標準。況且，包括敘利亞危機在內的整個中東亂局，并非因俄羅斯而起，反而是西方的痕跡更重。利比亞危機俄羅斯并未插手，但那里至今也不是人道主義危機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