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露
相遇:嫁入豪門
即便在今天,昔日童星謝玲玲在寶島臺灣創下的紀錄也無人能破:在8歲和9歲時連續兩年斬獲金馬獎最佳童星獎;之后數年,頂著媒體封的“天才童星”稱號,在《雙歸燕》《春歸何處》《封神榜》《風流表哥俏表妹》等電影中均有精彩表現。長大后,又與林青霞、秦祥林、秦漢等人合作了 《月朦朧鳥朦朧》《雁兒在林梢》等瓊瑤劇,即便當時的銀幕被“二秦二林”霸占,可作為女二號,謝玲玲絲毫沒有被前者蓋住風頭。
最可貴的是她對自己的人生頗有規劃。家境一般,名氣再大也不過是鏡花水月,所以拍戲再苦,她也要堅持念書。
這份淡然吸引了香港電視界巨頭林百欣次子林建岳。兩人很快陷入熱戀,林建岳信誓旦旦向謝玲玲許諾:“我會照顧你一生一世,嫁給我吧。 ”
1980年,24歲的謝玲玲嫁給了林建岳。她放棄了如日中天的事業和臺灣的家人,成為林建岳背后的女人。
一入豪門深似海,林家更非一般之地。公公林百欣是出了名的孤寒,婆婆余寶珠亦是女強人,這對夫婦輕易不好打交道,人送外號“商場鬼見愁”。但謝玲玲偏偏合了二老的眼緣,她的相貌是老人家喜愛的大家閨秀型,加之在娛樂圈生存多年,會看人做事,身上也沒有其他女星驕橫、奢侈、不可一世的毛病,嫁入林家不久,家中大小事情都交由她打理了。
在子女緣上,謝玲玲也不負眾望。她共生下兩子三女,讓林百欣在晚年享受到兒孫滿堂的幸福,更令夫君林建岳在林家的地位穩如泰山。
她成為外人眼中的“成功者”——一個女演員嫁入豪門后,最幸福的結果不過如此。
裂縫:丈夫出軌移情別戀
1980年代,林家收購了亞洲電視,家族生意開始向娛樂圈轉型。在林家站穩了腳跟的林建岳面對投懷送抱的鶯鶯燕燕們漸漸開始心猿意馬。
專心相夫教子的謝玲玲隱隱感覺到丈夫的變化,可對兒子的緋聞,曾是過來人的余寶珠不以為然,她“安慰”媳婦:“男人出外打拼,哪個不需要去逢場作戲應酬下?就算是你老爺,他在我之后,還是有了三房和四房。我當時是急火攻心啊,恨他不守諾言啊。但是時間可以消除一切,你看,現在你老爺還不是乖乖地和我在一起。”
謝玲玲如何不明白婆婆的暗示。在香港豪門家族里,女人永遠是男人的附屬品,哪怕如婆婆這樣的成功女性,也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親人的包庇,妻子的忍讓,終于讓這段搖搖欲墜的婚姻在王祖賢出現后,走向了破裂。
見到王祖賢的第一眼,林建岳就感覺愛情又復蘇了。為了博美人歡心,他斥資三千萬港幣在香港山頂購置豪宅和王祖賢同居,從此再也不回家。
而王祖賢絲毫不以成為小三為恥。一次,她與林建岳到某酒店約會,與同在酒店的謝玲玲遇個正著。王祖賢不僅沒有避開,反而更貼近愛人;林建岳也沒有推開她,只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謝玲玲看到這一幕,沒有說話,只是傷心地離開。
此前,她一直暗示自己“老公只是短暫迷失了方向,很快就會回來”,但現實如一記響亮的耳光,帶給她深深的羞辱和痛楚。
反轉:退出無望婚姻
林建岳和王祖賢的情事鬧得天下皆知,這已不僅關乎林氏一門的面子。對兒子招搖過市的“寵妾滅妻”,婆婆氣得在媒體上公開呵斥王祖賢:“我就當兒子花三千萬叫了一只雞!”
可婆婆對謝玲玲的維護,不能黏補她已經碎掉的心。在無數個失眠的夜晚,她一再問自己:為什么當年如此愛我的他,會變心變得如此徹底,甚至為了那個女人狠心放棄自己的家庭?這個男人是當年那個對我許下山盟海誓的男人嗎?
沒有答案,一向無所不知的婆婆余寶珠回答不了她,早已經不再回家的負心丈夫也回答不了她。
這個溫婉沉默的豪門媳婦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決定。1993年,她痛下決心和林建岳協議分居,1995年,正式簽字離婚。縱使80歲的公公林百欣百般哀求,70歲的婆婆余寶珠老淚縱橫,她還是堅定了這個選擇。
外界不理解她的選擇。“謝玲玲,你瘋了嗎?放著豪門富太太的生活不過,就這樣淡淡離去?”可不是局中人,不解局中苦。 面對婚姻已死、丈夫已在別人懷里的慘境,她不想再忍。
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離婚后,謝玲玲依然留在林家。婆婆規定家里所有人不許改口叫她“謝小姐”,必須遵照以前的稱呼叫“林太太”;在林氏大宅里,她有自己的房間,繼續像往常一樣照顧自己的兒女,侍候公婆。
除了沒有再和那個男人在一起,謝玲玲離婚后的生活與之前似乎并無太大區別,甚至過得比之前更有尊嚴。婆婆余寶珠還額外補償給謝玲玲4億多港幣的贍養費,這比同期離婚的英國王妃戴安娜都要多。
走出:創造自己的幸福
生活無憂,情感無牽掛,離婚后的謝玲玲更有理由活出自己的天地。
摘下“豪門少奶奶“的頭銜后,謝玲玲回到了臺灣,重返大學校園,做起了“超齡女學生”,埋頭學習英語、繪畫、國標舞來充實自己。
而在林家生活的十多年,讓謝玲玲獲得了人生最寶貴的財富:不是在林家的4億港元財產,而是多年來在林百欣先生和老太太余寶珠身邊學會到的做生意的理念和膽量。在調整好狀態之后,曾經只會相夫教子的謝玲玲重新出發,將手頭上的錢全部投資到內地的房地產中去,買下上海、蘇州這兩大城市黃金地段的豪宅,這些投資足以讓她終生衣食無憂。
謝玲玲和余寶珠的婆媳情也讓八卦的香港人多年來始終津津樂道。在離婚后的十幾年里,謝玲玲每半年就會回林家大宅陪伴二老一段時間。2005年林百欣過世,悲痛欲絕的余寶珠不讓任何子女靠近,唯獨謝玲玲能始終陪伴其左右。前兒媳婦的悉心陪伴讓老人走出了喪夫之痛,繼續堅強地生活下去。
放下:相逢一笑泯恩仇
曾經黯然離去的傷痛,也被時間慢慢抹平。每年的大小節日,謝玲玲都會為了孩子們回林家大宅團聚,和前夫林建岳見面自然不可避免。兩人似乎都放下了那段過往,如朋友一樣閑聊許多家事。在林家看來,林建岳的妻子只能是謝玲玲,哪怕已經分手,可在家族聚會的應酬事宜上,他們兩人依然會同場出席。
謝玲玲甚至也原諒了當初王祖賢給自己造成的傷害。皈依基督教之后,謝玲玲曾在一次采訪中提及:如果再見到王祖賢,我會跟她打招呼,并且大方地擁抱她。
前夫和情敵,許多人看著這樣的字眼,心生的是悲傷,眼見的是悲劇,感受的是憤怒。多少人能在離婚后真正灑脫?多少人能真心原諒?又有多少人能如謝玲玲,找到自己的方向,以感激的心重新審視那段過往,將傷害視為磨練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