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而又直白的抒情（組詩）

□譚昌永

在嫘祖故里 遇見李白之師征君趙蕤

在一場大霧里走進鹽亭，因此

嫘祖故里對于探史者的朦朧理所當然

在鹽亭的鄉村，秋天的行程很滿

秋風一個碎步，就魚米飄香千里萬里

梓江是一位資歷合格的領路人

指引蠶、桑、魚、我們以及秋天的全部

兩岸花果頷首，溫婉而又含蓄

遠山霧白如綢，似嫘祖常往的歸處

所有的遇見，都被秋天一一牢記

包括一池鱖魚的肥美，一樹愛媛的甘甜

在白虎村與一首《長短經》的偶遇

更是令秋天的造訪者心生縱橫

一個赫赫王朝的征君趙蕤

仍然隱居故鄉的山野，千年只問桑蠶

在永遠不會作古的經籍里

悉心指點一千六百余平方公里的江山

這千山縱橫時光，萬水交錯歲月

被叫做鹽亭的，再度青春的江山

在梓州 遇見為一條泥鰍寫賦的男人

他與陽光親近，與黃土地親近

與山坡坡上的藤椒與稻田里的魚蝦親近

唯獨與城里的友親拉開了距離

當年進村時，大紅花染紅的臉

如今變得黝黑，偶爾出現的笑容

怎么都填不滿他額頭的深壑

種果樹，惹千樹萬樹春風含香

引灌溉，潤黃土萬畝巧植綠秧

他的夜晚很短，只夠給宋觀廟村補圓月亮

他的白天很長，剛好

與日頭下自己的剪影比個短長

他是第一書記，也是一個古怪的男人

他帶領百姓用滿塘的彩泥，為

一條幸福的泥鰍和好日子寫詩作賦：

“曼妙窈窕出彩泥，玲瓏舞姿配寸須

奇思巧技化饕餮，美味留香唇齒依”

他姓李，扛起山鋤就是李小川的李

他姓李，拿出筆墨，就是李太白的李

梓州的歲月啊，請再予他一片可以開墾的坡地

在三臺蘆溪 遇見一群“鐵騎力士”

給一頭豬一個身份：天府肉豬

給一枚蛋一個身份：圣迪樂村

給一只可愛的鴨子一個身份：土門趙鴨子

給一個牧場一個身份：楓葉牧場

給農業一個身份：智慧農業

最后，給一群人一個身份：鐵騎力士

在三臺，在蘆溪，在廣袤的綠野

植物的種子是會唱歌的，小動物們也會

一群把夢想鑄成長矛，披荊斬棘

用改革春風飼養戰馬，馳騁曠野的人

俯下身子，把鐵漢柔情許給古梓州的大地

他們種植能夠在五湖四海奔跑的蔬果

養殖可以在餐桌上開花的動物

他們用最好的食品，養育人間最好的愛情

遇見他們時，是十月里的深秋

蘆溪的額頭上，有果子在微笑

遇見他們后，我的詩歌被套上一把枷鎖

再也沒有鑰匙能打開語言的矯揉之門

因為我知道，再也沒有

比生活更為美好而又直白的抒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