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安嵐路

張思成

秋染安嵐路

張思成

大巴山的秋是多彩的，絢麗而斑斕，似水彩，如仙境，那金子般的黃，瑪瑙般的紅，翡翠般的綠，把漫山遍野的秋色調和得濃淡相宜，充滿了浪漫的色彩。

安嵐公路的景是迷人的，像緞帶，似長龍，飄逸在高山流水之間；接瀛湖，至南宮，通巴蜀，達楚渝，承載著人們的夢想與希冀。

抑或是對金秋的眷戀，抑或是緣于公路情結，深秋暇日，我隨興踏上了飽洇秋色的安嵐路。

緩緩駛過云蒸霞蔚的安康三橋，溯江而行，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沁香。原來，公路兩旁的裸露地帶已經布滿了琳瑯滿目的花草樹木，一束束月季、三葉草、小冠花婀娜多姿，一株株楊梅、柑桔、金絲柚迎風搖曳，一行行女貞、翠竹、銀杏亭亭玉立，一簇簇金銀花、爬山虎、三角藤嬌柔展姿，還有那不甘寂寞的梧桐、楊柳、水杉，任五彩落葉漫天飛舞，恬淡地、柔順地裝扮著秋的世界。

車子在秀美瀛湖的高地蜿蜒行駛，那湛藍靜謐的晴空，那浩瀚淼淼的湖水，那上下穿梭的船舶，那滿山斗艷的紅葉，在風和氣爽的秋色映襯下顯得分外宏闊和綺靡。路邊那一柵柵通透的綠色隔離網如同天然的取景框，將奔騰的嵐河、碧波的漢水、雄偉的大壩、飄渺的小島等湖光山色盡收眼底，每一組精美的鏡頭都是鮮有的珍藏，那彷佛也是對建設者拆墻透綠的詮釋和認知。

穿過鋪滿紅葉的洞子溝，如弓似弦的堰吉河大橋凸顯在人們的眼前，似彩虹臥波，飛跨在浟湙瀲滟的湖面上，倒映出的倩影又是一道難以復制的靚景。尤其是橋上那由無數根白色吊桿排列組合而成的奇特景致，像一架迎風彈奏的碩大豎琴，十分搶眼。精妙的設計、精美的造型、精巧的工藝，更是讓人驚嘆不已！

翻過幾座高山峻嶺，映入眼簾的是檀樹埡道路附近的幾處創意，那是由一排排仿生竹節與仿真樹墩構造的景觀式護欄，雖不華麗，卻也精致，它釋放著路與自然的和諧，少了鋼筋水泥的僵硬，多了生態環保的靈性。還有那拐彎處的地毯式減速標線、卵石型增寬截面、人性化警示標識等創新工藝，更是令人眼前一亮，舒適、順暢之感油然而生，一掃往日逢彎發怵的恐懼與心悸。

沿著寬闊平整的柏油路前行，一座耀眼的彎灘溝大橋橫跨在青山綠水之間，如飛龍出世，似橫空臥跨，似吞云吐霧，其形其勢，蔚為壯觀！今天，當絡繹不絕的車輛滿載著秋的希望、收獲和幸福呼嘯而過時，怎不讓昔日飽受蝸行、顛簸、勞頓之苦的司乘人員激情澎湃、歡呼雀躍？因為，他們天塹變通途的夢想終于實現了！從此少了盤旋，避了隱患，多了通暢，添了安保。

眨眼就到了花壩庫區，放眼望去，山如龍爪，嫵媚的紅葉層林盡染；湖似平鏡，歡跳的魚兒游弋湖底。壩有飛瀑，湖有泛舟，岸有行車，天有翔鳥，景致至極！更見那公路臨水一側，一串串紅白相間的弧形鏈條與一個個銀白色的防護墩柱巧妙相聯，是護欄，更似船舷，車行于此，仿佛在一艘雄偉壯觀的巨輪上航行，時而蕩漾前行，時而乘風馭浪，構成了一道精美靚麗的風景線，感覺是那樣的愜意、舒坦！

披著姹紫嫣紅的秋色，車子在形如月鉤的蠟燭山服務區小憩。這里北有蠟燭山的俊秀，南有火石谷的幽美，中有嵐河漂流的浪漫，外有落葉繽紛的旖旎，是一處集生態、休閑于一體的人車棲息地。如織的游人紛紛駐足，被眼前五味子的紅艷、松柏樹的翠綠、野葡萄的紫墨、食用菌的深褐等五顏六色的秋景陶醉，或臨水而坐品味香茗，或閉目養神聆聽天籟，大有“此時不游再待何時”的情愫。

踏著夕陽的余暉，嵐皋縣城臨近了，一條嶄新筆直的大道展現在人們的視線里，雪松和香樟蓄滿濃濃的秋意，禮儀般地恭迎著各方來賓。裁彎取直后的道路，漫天塵土消失了，堵車瓶頸解除了，呈現出車水馬龍、人氣興旺的新氣象。道路兩旁擺滿了柿子、橘子、柚子、板栗、核桃、獼猴桃等產品，清香撲鼻，秀色可餐。熱情好客的果農向南來北往的行人吆喝著、出售著優質鮮嫩的果品，他們忙碌的臉上掛滿了豐收的喜悅。

大巴山的秋，亦濃亦淡，猶若光鮮誘人的七彩畫卷，描繪著大千世界的神奇和美妙；安嵐路的景，也靚也麗，猶如充滿希冀的五色藍圖，承載著厚實豐盛的收藏和渴望。

（選自2015年第7期《延河·綠色文學》，本刊有刪改）

鑒賞空間

本文和《飛紅滴翠記黃山》都以游蹤為序展開寫作，這是寫景散文或游記散文中時常采用的方法。但細細讀來，我們還能感受到本文不一樣的妙處。作者在謀篇上別具匠心，文題點明了行蹤，但描繪的景致都是著眼于大巴山的秋色，旨在表現大巴山秋天的浪漫迷人。這樣，文章篇幅雖然不長，卻也把大巴山的秋色展現得淋漓盡致。文章語言優美傳神，讓人回味無窮。

讀有所思

1.找出文中交代行蹤的詞句，想一想：它們在文章結構上有什么作用？

2.說說“秋染安嵐路”中的“染”字的表達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