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古希臘時期辯證思維方式的發展和分化

胡靜

（中央黨校哲學教研部，北京 海淀 100091）

論古希臘時期辯證思維方式的發展和分化

胡靜

（中央黨校哲學教研部，北京 海淀 100091）

唯物辯證法是馬克思和恩格斯通過對19世紀自然科學的三大發現的考察，結合當時自然科學發展階段水平提出的。而辯證法作為一種理論的思維方式，并不是從馬恩這里開始的，它經歷了漫長的發展階段，呈現出逐漸深入和上升的過程。研究古希臘哲學的辯證思維方式的起源以及兩條不同的辯證法探索方式的分支，能夠更好的認清唯物辯證法的著力點，幫助我們深入理解辯證法的發展過程。

辯證思維方式；矛盾；辯證法；

一、古希臘哲學中辯證思維方式的起源

古希臘時期是西方哲學開始興起的時期，辯證法一詞最早來源于希臘文字“δνaλεxειx╰”，原指在對話中揭露出對方觀點中的矛盾之處，并克服這些矛盾而采用的方法。這一詞語源于蘇格拉底，但是古希臘哲學中的辯證思維方式卻是從很早就出現了的。從最早的米利都學派開始就孕育出了自發辯證法的萌芽。米利都學派的學者都認為世界萬物存在一個本原，萬物由這個本原生滅發展變化而來的。在他們的認識中，已經開始運用辯證的思維方式解決哲學本原問題，認為世界是一個不斷變化、發展、生滅不已的過程。這一萌芽在赫拉克利特那里得到了新的發展，赫拉克利特用河流作喻，說明世界萬物是不斷發展的，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的。此外，他用“世界是一團永恒不滅的活火，它按照一定的分寸燃燒，也按照一定的分寸熄滅”。［1］說明世間萬物變化遵循了一定的規律和法則。這就肯定了事物的運動流變中存在一定規律，我們不能違反客觀規律辦事的思想。他的思想中也包含著對立統一的思想，“相互排斥的東西結合在一起，不同的音調造成最美的和諧，一切都是斗爭所產生的”。［2］這一思想實際上體現出辯證法的核心即矛盾觀點的影子。矛盾的兩個方面是對立統一的，在兩方面的相互對立上出現了統一的和諧。這些辯證思維的方式還處于萌芽時期，他們所描述的事物的運動變化僅僅是從直觀的角度尋找，沒能從運動變化的本質理解世界本源問題。盡管如此，這些萌芽還是給了唯物辯證法很大的啟示，恩格斯對他的思想給予高度的評價，“自然界或人類歷史或我們的精神活動 ， 是由種種聯系和相互作用無窮無盡地交織起來的畫面，其中沒有任何東西是不動的和不變的，而是一切都在運動、變化、產生和消失。這個原始的、素樸的但實質上正確的世界觀是古希臘哲學的世界觀，而且是由赫拉克利特第一次明白地表述出來的。”［3］

到了愛利亞學派時期，以巴門尼德為代表的希臘先哲們不滿足于用具體事物說明可見的運動變化，開始用更抽象的方式尋找世界的本源，使辯證的思維方式發展到了更高級的理論階段。巴門尼德區分了“存在”和“非存在”，認為那些具有永恒性、唯一性、不動不滅的東西才是存在，處于流變之中的東西都是轉瞬即逝的“非存在”，這是一種非此即彼的思想，和赫拉克利特是根本對立的。但我們不能粗暴地認為巴門尼德一派完全割裂了辯證的思維方式，而是要看到他將本質和現象區分開來的合理性，因為有時現象具有蒙蔽性，選擇用理性思維還是感性思維在尋找本源問題上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人的認識是不斷發展的，我們不僅滿足于事物的現象，還試圖尋找事物的本原，想要根據事物已有的現象做出科學的預測，就需要我們選擇恰當的思維方式進行探索。巴門尼德一派將辯證法運用到邏輯思考和理性思維的方面，使辯證法更具理性和科學性。辯證的思維方式也有了不同的發展方向，不再僅是從本體論的維度進行辯證的思考，他們對人類的認識能力和思維方式的選擇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在此時，辯證思維的兩種方向還是模糊的，經過蘇格拉底和柏拉圖的發展開始明確下來。

二、辯證思維方式的兩條不同發展路線

愛利亞學派對“存在”這一概念的確立，使得早期希臘哲學中的樸素的辯證思維有了新的發展方向。催生出以蘇格拉底為代表的，以研究人自身為主題的哲學轉變。蘇格拉底的“認識你自己”的哲學命題和普羅塔哥拉的“人是萬物的尺度”是一脈相承但又有所區分的。蘇格拉底的先進性在于尋找人的認識的本質。在尋找過程中，蘇格拉底使用了一種“助產術”的方法，通過揭示談論對象對話中的矛盾，從而使對象修正意見最終達到真理的方法，這實際上就是最早的辯證法的起源。這種根據邏輯進行推理和論證的思維方法，使得古希臘時期辯證思維方式得到新的發展。這種辯證法在運用過程中，承認了不光是具體事物而且人的認識也是存在矛盾的，通過對具體的善的問題的探討上升到了對普遍的善的問題的探討，表明了人的認識也是在矛盾中不斷發展和完善的，矛盾貫穿于一切事物的發展過程之中。可以說恩格斯的唯物辯證法思想是從蘇格拉底一派的從認識論的角度開始的進行的。

柏拉圖繼承了蘇格拉底對辯證法的運用，但與蘇格拉底的發展方向不同。他認為理念是世界的本質，他所說的辯證法是為了探索不同理念之間的最抽象、最普遍關系的方法并將這種方法當作最高等級的知識。柏拉圖的辯證法從理念出發研究世界萬物的現象并將理念作為萬物的本原，從范疇的角度對不同的理念之間的關系進行了探索，到亞里士多德時期，辯證法除了被看作是揭露對象自身中的矛盾的方法以外，還作為檢驗概念、定義是否正確的科學方法，從邏輯的角度將辯證法作用到證明工作中去。而蘇格拉底的辯證法只是用來證明“最高的善”的手段，并不是像柏拉圖一樣上升到本原的高度。柏拉圖把理念擴展到世界的一切方面，認為事物之所謂存在都是由于理念作用的結果，他將理念客觀化和實體化，把它看做是獨立于人腦的客觀精神，這種將辯證法本體化的思想，對黑格爾的辯證法有很大的影響。黑格爾筆下的辯證法以客觀的方式出現，辯證的思想既是我們自己的思想，也是世界萬物的本原，由此提出他自己的實體觀，這種實體觀從古希臘到中世紀再到近代哲學是一脈相承的，中世紀的經驗哲學不斷強調現世世界和天國世界的區別和對立，近代哲學更是劃分為兩派，爭論思維和存在何者為本原的問題。黑格爾力圖將兩者辯證的統一起來，實現辯證法和形而上學的統一。

古代辯證思維方式總體上來說還是原始和樸素的，帶有自發性和猜測性。雖然正確把握了世界的一般性質，但不足以說明世界變化發展的各個方面，這與當時的自然科學的發展水平是一致的，也給唯物辯證法重要的啟示。

三、恩格斯從認識論的角度出發研究辯證法

恩格斯在研究辯證法問題上，是沿著蘇格拉底一派的研究路線即從認識論的角度研究辯證法問題，但他的辯證方法和蘇格拉底是完全不同的。蘇格拉底一生都在追求最高的善，但是這種善在他與別人進行論戰和對話之前，已經存在于蘇格拉底的頭腦之中，他只是用辯證法的方式倒推美德問題在具體問題中的體現方式，迫使對話者重新理解美德問題，繼而認同蘇格拉底所理解的善，這實際上并不是一種讓人真正獲得新的知識的辯證法，只是在重復那些人們已經意識到而沒有真正掌握的知識的辯證法。恩格斯的辯證法雖然也是從認識論的角度出發，但是他運用辯證的方法研究人的認識能力的發展過程，

在恩格斯那里，辯證法不僅僅是獲得認識的手段，真正成為了一種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另一方面，恩格斯的辯證法與柏拉圖一派包括黑格爾在內的，從本體論的角度研究辯證法是完全不同的。他們將辯證法完全局限于理念或精神等形而上的領域，認為現世世界是理念世界的外化作用的結果，實際上否認了現世世界存在的真實性，在理念的角度研究辯證法實際上是非常狹隘的。正是這種研究方式，使得辯證法長久一來一直局限于理論思辨的領域，無法解決現實中看似矛盾的問題，也使得舊唯物主義在歷史觀領域總是陷入唯心的狀態。

［1］北京大學哲學系外國哲學史教研室. 西方哲學原著選讀上卷［M］. 商務印書館， 1981.21.

［2］北京大學哲學系. 古希臘羅馬哲學［M］. 商務印書館， 1961.28.

［3］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三卷［M］. 人民出版社， 1995.60.

B502.21

A

1671-864X（2016）08-0143-01

胡靜，中央黨校哲學教研部2016級馬克思主義哲學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