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讀書人

葛中華

中圖分類號：I207.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8-0009-01

《圍城》是錢鐘書唯一的一部長篇作品，該作品堪稱一部現代版的《儒林外史》，凝聚了他對社會腐敗、學術墮落的感嘆，對知識分子在動蕩社會中命運的思考。在《圍城》中錢鐘書以生活時代的一部分知識分子為諷刺對象，主要揭示了當時知識分子的學識的虛無，理想的匱乏，事業的不得志，愛情的不可得。

學識的虛無。在錢鐘書的《圍城》中，描寫的知識分子幾乎都是高等學者：趙辛楣是留美博士，蘇文紈是旅歐博士，劍橋詩人曹元郎，“中國文學系主任”李梅亭，校長兼“科學家”高松年……唯獨方鴻漸是介于兩者之間，擁有假博士文憑卻未有深厚的學識。不可避免，總有原形畢露的一天。在回國后，便鬧了第一個笑話：演講稿遺失事件。為家鄉中學做的演講被迫講成“鴉片”和“梅毒”，這當然和他本人的學識的虛無有關，還好方鴻漸本人思維較敏銳，未將他與那群所謂的“真”知識分子相離棄。《圍城》中的“跳梁小丑”不只方鴻漸一人，同時文憑造假的還有三閭大學的韓學愈，他們同有“克萊登大學”假博士文憑。在《圍城》這個大舞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博士和假博士一起上場，為讀者獻上了一場真假鬧劇。

事業的不得志。《圍城》中的方鴻漸回國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他“岳父”的小銀行里工作，月薪一百塊，這樣的收入正好夠其零用。后來轉到三閭大學做事，錢鐘書在《圍城》中用大量筆墨描寫了這批知識分子前往三閭大學時坎坷波折。而方鴻漸并未在三閭大學待久，一年后，又返回上海，在一家報社做最不重要的資料室主任，為“油鹽醋”版塊寫文章。可謂顛沛流離，事業終不得志。

愛情的不可得。方鴻漸一共經歷了張、蘇、唐、孫四位主要女士的情感之路。方鴻漸傾心于唐曉芙，可是錢鐘書偏沒有把唐曉芙許配給方鴻漸，而蘇文紈不愿意施愛于跟她有同等學識的并且青梅竹馬的趙辛楣，偏偏對這位假博士方鴻漸傾心，而她這個真博士日后也可以在這位假博士面前有更多的話語權、支配權。當他逃離蘇文紈的圍城后，卻不幸又進入到孫柔嘉掌管的城堡里。與蘇文紈相比，孫柔嘉顯得很普通，她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她和方鴻漸卻有著共同的生活目標：通過自己的努力為生活打拼。但對于方鴻漸來說，他一直在愛情的圍城里進進出出，他“愛人”不得，“被愛”不愿意，只得隨便找了普通小女人作為人生伴侶，這是方鴻漸的悲哀，但也反映出了這也許是所有知識分子真正的的婚姻歸宿。

《圍城》中知識分子的學業、事業的受挫是他們所處的社會對他們的傷害，這有著客觀的現實原因，而他們愛情的不可得則與他們個人的身份標簽，個人生活的蒼涼密不可分的，這一定程度上歸根于主觀原因。客觀原因上《圍城》中知識分子的遭遇與他們所處的時代背景密不可分的。二十世紀初期的中國，大批青年或者出國深造，或者在本國接受高等教育，“博士熱”在那個年代興起。《圍城》創作背景是一個動蕩不安、戰爭頻繁的年代，所謂知識分子回國也沒有太多施展自己才華與能力的機會。社會這個大環境無法安排回國的知識分子“學以致用”，當時社會給予不了讓他們施展拳腳的機會和環境，只能使他們生出一些寂寞空洞之事來聊以慰藉自己。正如《圍城》中，方鴻漸參加聚會時不幸坐在有狐臭的沈太太身邊時的所發的抱怨，“政府都可以遷都，自己卻不能換座”正是對當時國民黨政府的投降進行諷刺。

造成知識分子悲劇命運有客觀原因當然也有主觀原因。知識分子愛情的不可得與他們“知識分子”的標簽有關，似乎正契合了中國的一句古話“門當戶對”，這種門當戶對不是說知識地位的匹配，而是一種合適與否。方鴻漸作為受過東西方文明沖擊的新知識分子，既有追求自由愛情的浪漫情懷，同時又有來自封建家庭的束縛和潛意識中封建思想的糾結，他失意于與唐曉芙之間的感情，包含了知識分子在追求真正愛情上的艱辛；而蘇文紈代表了一種感情上的居高臨下和支配，這有反于知識分子的傲骨；孫柔嘉是個千篇一律的平常女人，婚姻對她來說就是為了嫁人，這又是新知識分子極其不屑的。

雖然作者著力嘲諷知識分子的可笑、可憐、可恥，但更多地是寫出東西文化沖突中知識分子的尷尬和困境。《圍城》在警示社會和知識分子個人，一方面政府應該努力創造可以讓知識分子自由發展的良好環境，不管是國家政府還是我們個人，我們面臨著很多挑戰和問題。總之我們都應當以科學的態度、務實的精神來建設我們的精神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