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事上，楊過不如韋小寶

王曉磊

韋小寶和楊過其實很相似——對喜歡的姑娘都花言巧語，死纏爛打。楊過對陸無雙就是個典型：“從地下爬將過去，抱住她右腿，大叫，別走，別走啊！”還對人家一口一個“媳婦兒”地亂叫。

韋小寶騙沐劍屏叫自己“好哥哥”，楊過也騙陸無雙叫自己“好哥哥”，伎倆如出一轍。但兩人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韋小寶招惹的姑娘，他最后都娶了；楊過招惹的姑娘，最后都結拜成兄妹了。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從這個意義上說，韋小寶還不算耍流氓，他反而是個傳統婚姻的堅定支持者。韋小寶最美的老婆叫阿珂，當他第一眼看見阿珂時，他想的居然是結婚：“韋小寶死皮賴活，上天下地，槍林箭雨，刀山油鍋，不管怎樣，非娶了這姑娘做老婆不可。”而楊過交往的那些姑娘都暈暈乎乎變成了他的妹子。程英、陸無雙、完顏萍、耶律燕和公孫綠萼都成了妹子，更小的郭襄也沒有幸免。

瞧瞧他是怎么把程英、陸無雙變成妹子的：“我……意欲和兩位義結金蘭，從此兄妹相稱，有如骨肉。兩位意下如何？”你把人家弄得魂不守合，現在又說要做兄妹，還問人家意下如何？韋小寶先俘獲你的身，無所謂你的心；楊過卻先俘獲你的心，然后拋棄你的身。

兩人在情場上的兵法不同，原因在于兩人的基本素質和能力不同。韋小寶俗氣猥瑣，他的本事是錢、是勢，不容易讓姑娘打心眼里愛慕，卻容易讓姑娘屈服。所以他不太重視感情上的征服，而以姑娘“嫁不嫁我”作為勝利的標尺。而楊過的長處是才、是貌，所以他把姑娘“喜不喜歡我”作為勝利的標尺。他對女孩子總是不斷撩撥、反復驗證，確認人家芳心已經淪陷后，就停止進攻，鳴金收兵，撂下一本“妹妹”證書，留下人家的終身創傷，要死要活。

從某種意義上說，韋小寶不如楊過禍害大。姑娘選擇韋小寶，好處和代價都清清楚楚地擺著——他不專情，他花心，永遠習慣性說謊，胸無大志，不是好漢；但他有錢有勢，大方仗義，肯負責，只要他碰過了你，連皇帝妹子他也敢娶，偶爾還能做幾件搗碎明珠給你涂臉的爽快事。

選擇韋小寶之前，你可以充分考慮、反復評估。但楊過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他的危險，事先無法估計。你覺得他專一、陽光、不動手動腳，你覺得他有一個至愛的“姑姑”在，就像有了防火墻，更讓你放心，所以你就打開心扉，讓他進來，就像程英、郭襄做的一樣。然后你不知不覺越陷越深，直至遍體鱗傷。你想退出，卻發現自己無法像離開韋小寶一樣離開楊過。韋小寶的火坑你可以跳出來；但在感情的深井里，你往往無法自拔。而楊過呢？他什么都不承認，他對你什么都沒做，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覺得他喜歡你的那些證明，原來什么都證明不了。

所以他走的時候比誰都瀟灑。楊過離開程英的時候，說“兄妹之情，皓如日月”；離開郭襄的時候，說“他日重逢，杯酒言歡”。他不帶走一片云彩，帥和酷都是他的，眼淚都是你的。

編輯/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