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分析視角下的農村低保誠信機制研究

廖彥

（江西財經大學，南昌330013）

?

博弈分析視角下的農村低保誠信機制研究

廖彥

（江西財經大學，南昌330013）

摘要：農村低保制度在保障農村貧困人群基本生活、縮小城鄉差距以及維護社會穩定等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然而由于農民誠信意識淡薄，失信成本較低，導致農村低保“瞄準率”不高，阻礙了農村低保制度的可持續運行。通過從博弈分析的視角對農村低保誠信缺失現象進行分析，并據此建立了提高農村低保“瞄準率”的多維誠信機制。

關鍵詞：農村低保；誠信缺失；博弈；誠信機制

農村低保制度的實施，在保障農村低收入人群基本生活、縮小城鄉差距、維護社會穩定等方面發揮了巨大作用。然而，由于誠信缺乏和道德約束使得制度運行面臨一系列困難，錯保、漏保和“人情保”亂象頻生，制度的可持續性也受到質疑。

一、我國農村低保制度誠信的現狀分析

截至2014年底，全國有農村低保對象2943.6萬戶、5207.2萬人。全年各級財政共支出農村低保資金870.3億元。2014年全國農村低保平均標準2777元/人年，比上年增長14.1%；全國農村低保月人均補助水平129元，比上年增長11.4%。

農村低保制度不斷發展完善的同時也面臨巨大的失信風險。在現階段，存在著農村低保申請人與政府之間信息不對稱的缺陷，且農村低保屬于社會救助范疇，他具有權利義務不對等的屬性，加之近年來低保呈現“泛福利化”傾向，引發了“人人爭當低保戶”的亂象。低保制度本是為保障貧困群體的基本生活，此現象不僅使農村低保偏離了救助項目的功能定位，還誘發了社會矛盾，破壞了農村的基礎秩序和道德觀念。究其根源，主要在于申請者誠信意識淡薄且制度中缺乏有效的監督約束機制。現階段農村低保制度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失信現象。

（一）申請者故意隱瞞家庭收入和財產

甚至有部分申請者采取“拆戶”的方式將家庭成員一分為二組成兩個家庭，以占有更多救助資源。

（二）低保經辦人員審查不嚴

由于大多數村（居）干部知識水平不高，對政策理解程度有限，加之沒有科學合理的家庭收入財產調查方法和行之有效的監督機制，使得低保經辦人員擁有很大的自由裁量權，導致職務尋租現象嚴重。

（三）低保制度失信成本低

由于缺乏制度約束和責任追究，有關部門在對失信行為的處理往往只局限于批評教育。此舉無異于隔靴搔癢，暴露了低保制度中失信成本低的弊端，導致農村低保失信現象屢查屢犯，屢禁不止。

二、我國農村低保制度中申請人與政府的信用博弈分析

（一）模型假設

假設博弈模型中只有低保申請人與政府，且兩者都是理性的，均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政府補助誠信的申請人所得的效用為a，反之則得-a，之所以得負效用，原因在于政府沒有將低保資金用于補助真正的貧困農民，在浪費財政資金的同時也未承擔“兜底”責任。誠信的與失信的申請人在獲得相同的低保補助時有著不同水平的效用，前者在獲補助時所得效用為b，反之則得-b，之所以得負效用，原因在于真正符合資格的貧困農民沒有得到救濟，生活陷入困境。后者在獲補助時所得效用為c，反之則為0，且b＞c＞0。

（二）“囚徒困境”分析

農村低保博弈參與者為申請人與政府。在假設前提下，如圖1所示。

圖1　“囚徒困境”分析

第一種情況，當政府選擇發放低保補助時，申請人都是誠信的，此時低保不存在“瞄偏”問題，政府效用為a，申請人效用為b，總效用為（a+b）。此時，政府與申請人所得效用均為正，且達到最大值。第二種情況，政府向失信的申請人提供低保，此時政府因沒有向真正的貧困農民提供救助且造成了財政資金的損失，因此，所得效用為-a，同時失信的申請人所得效用為c，這是農村低保失信所造成的后果。第三種情況，此時，申請人雖是誠信的，但政府拒絕提供低保，政府所得效用為-a，申請人所得為-b。這是最壞的情況，因為政府未能承擔“兜底”責任，真正貧困的農民也得不到救助。第四種情況，面對失信的申請人，政府拒絕向其提供補助，此時雙方所得效用均為0。

（三）“相機選擇”分析

“相機選擇”理論也可以用來解釋農村低保中申請人的失信行為，其博弈的雙方依然是申請人與政府，此時，該博弈為兩階段動態博弈。如圖2所示。

博弈中政府先進行選擇，申請人后進行選擇。在第一階段中，政府有“補助”和“不補助”兩種策略選擇。假如政府選擇“不補助”，則博弈結束，總效用為-（a+b）。假如政府選擇“補助”，則達到了申請人的選擇信息集，于是申請人掌握了主動權，他們有“誠信”與“失信”兩種選擇。假如選擇“誠信”，則博弈結束，政府得益a，申請人得益b。假如選擇“失信”，雙方得益數組為（-a，c）。

圖2　兩階段動態博弈

從圖2來看，假如申請人都是誠信的且政府選擇“補助”，此時得益最大，政府選擇“不補助”是得益最差的結果，因而對政府來說，唯一的策略選擇是“補助”。問題在于，假如申請人是失信的且缺乏有效的監督問責機制，就無法達到最優的（a，b）得益組合。因此，要使申請人變為誠信的且達到最優得益組合，關鍵在于建立對申請人的監督問責機制，增加其失信成本以形成有效震懾。

（四）結論

上述動態博弈模型分析了農村低保制度中低保申請人的道德風險的演化路徑。從中可知，“不可置信威脅”的理性預期誘發了低保申請人的道德風險行為。如果政府不處罰失信行為，那么申請人的失信成本幾乎為零。即便可以進行審查和處罰，但失信行為中很多是申請人與政府及經辦人合謀的結果，使得處罰往往是“不可置信的”，理性的申請人預期到政府的處罰是“不可置信的威脅”，這種理性預期導致了申請人道德風險行為頻發。

三、多維誠信機制的構建

由以上分析可知，單純依靠低保申請者自身的道德約束是遠遠不夠的。要使博弈雙方成功走向政府選擇“救助”，申請人如實申請這一均衡路徑，就必須克服信息不對稱所帶來的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問題。為此，筆者設計了一套“多維誠信機制”，試圖通過外部手段約束低保申請人的行為，改變申請人的預期以合理引導其行為，從而提高農村低保的“瞄準率”。

圖3　農村低保的多維誠信機制

如圖3所示，該機制囊括了地方政府、村委會、低保管理委員會以及低保申請人四個主體。所謂低保管理委員會，是由鄉政府和村委會各派兩人，同當地推選出的兩位有聲望有權威的人士總共六人組成。其中，地方政府與村委會對低保管理委員會的日常工作進行監督，同時，地方政府、村委會與低保管理委員會又對低保申請人形成制約，以監督其做到誠信申請。

（一）推動農村低保立法

迄今為止，我國尚未出臺關于農村低保的專門性法律。由于缺乏專門性法律的監督約束，農民在申請低保時易發生失信行為，地方政府也容易忽視自身在農村低保制度中的法律責任和角色定位。因此，政府應加快推動社會救助立法，規定地方政府、村委會、低保管理委員會以及低保申請人的權利與義務，明確各個主體失信的法律責任，使農村低保制度運行有法可依。在設計誠信機制中，政府既是農村低保制度的組織者，也是相關法律法規的制定者。政府有權利對村委會、低保管理委員會和低保申請人進行監督，并依法對相關失信主體追究法律責任。

（二）村委會經辦農村低保業務

村民委員會在農村低保體系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原因在于其負責對申請人的家庭收入和財產進行調查，并據此決定低保名單。如果缺乏科學的家計調查方法和有效的監督約束機制，經辦人與申請人容易發生失信行為，造成錯保漏保以及“人情保”亂象頻生。在多維誠信機制的設計中，引入了低保管理委員會這一相對獨立的第三方主體，承接村委會的家計調查的職能，由它負責本村的低保資格審查，選定符合資格的人選并交由政府有關部門審批。

（三）加強對低保申請人的資格審查和日常監管

低保管理委員會要加強對低保戶的日常管理，通過走訪約談等形式深入了解低保戶的生活和生產情況，確保低保資金能按規定用途和要求使用。同時，委員會要開通舉報熱線或舉報信箱，一旦發現低保戶存在失信行為，應主動核實并將結果向村委會和政府有關部門上報，政府依法追究其法律責任。在誠信機制中，委員會的大多數成員都有較緊密的社會關系網絡，他們對低保申請人的了解程度較深，在低保資格審查、家庭狀況、道德水平以及事后的監督等方面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優勢。

（四）農民向村委會申請低保補助

針對低保申請人易發生失信行為這一問題，在誠信機制設計中，實行誠信承諾保證制度，即農民向村委會遞交申請表申請低保資金補助的同時，也必須簽署承諾保證書，保證申請材料的真實性并將承擔失信的法律責任。

參考文獻：

［1］鄧大松，王增文.我國農村低保制度存在的問題及其探討——以現存農村“低保”制度存在的問題為視角［J］.山東經濟，2008（1）：61-64.

［2］張文靜，孔榮，卡利姆·特維.我國農村小額信貸的誠信機制研究［J］.商業研究，2009（3）：157-160.

［3］趙曼，胡思洋.社會救助制度的功能定位與改革邏輯［J］.財政研究，2015（2）：23-27.

［責任編輯：王鑫］

中圖分類號：C9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913X（2016）07-0041-02

收稿日期：2016-05-07

作者簡介：廖彥（1992-），男，江西隴南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社會保障理論與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