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器發展面臨的問題及對策研究

陳茹

（珠海市經濟社會發展研究中心，廣東珠海519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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孵化器發展面臨的問題及對策研究

陳茹

（珠海市經濟社會發展研究中心，廣東珠海519000）

摘要：隨著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蓬勃興起，眾創空間應運而生，孵化器鏈條更加完善。然而，就在全國上下掀起一片雙創熱潮的時候，深圳兩家孵化器接連倒閉，引起一片嘩然，一時間關于孵化器倒閉潮的輿論鋪天蓋地。然而，仔細分析這兩起倒閉事件，不過是行業優勝劣汰、自我提升的必由階段，需要理性看待。但是，正是由于倒閉現象的出現，也恰恰說明孵化器行業迎來了轉型升級的時機，針對當前孵化器發展普遍面臨的同質化嚴重，經營管理不善，過分依賴政府等問題，可以通過加強政府監管，適度錯位發展，提升團隊質量，資源協同共享，借鑒國外經驗等途徑提升孵化器行業的整體水平，助推“雙創”成為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

關鍵詞：孵化器，眾創空間，倒閉潮，同質化，盈利模式

2014年，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概念首次走入人們的視線。2015年元旦假期剛過，李克強總理視察深圳時，特意來到柴火創客空間，親自為創客空間添柴。兩會期間，大眾創業，萬眾創新首次被寫入政府工作報告，成為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在全國上下掀起了一股“雙創”熱潮。在政策利好的驅動下，孵化器作為“雙創”的重要載體迎來了發展的黃金時期，據統計，截至2015年，全國科技企業孵化器近三千家，眾創空間兩千三百多家。［1］然而，就在孵化器發展方興未艾的時候，2016年年初，深圳的“地庫”孵化器關門轉讓，緊接著，圈內小有名氣的孔雀機構因拖欠物業管理費被迫撤場。于是，又出現了孵化器寒冬季、孵化器倒閉潮的論調，這無疑給如火如荼的“雙創”潑了一盆冷水。實際真是如此嗎？本文將通過對孵化器倒閉現象的客觀分析，對孵化器未來的發展提出對策建議。

一、孵化器和眾創空間

在分析孵化器之前，首先要厘清兩個概念——孵化器和眾創空間。孵化器（incubator）是科技企業孵化器的簡稱，是以促進科技成果轉化、培養高新技術企業和企業家為宗旨的科技創業服務載體。［2］孵化器為在孵企業提供場地、設施、培訓、輔導、投融資、政策、法律、管理等一系列服務。我國的第一家孵化器是1987年創辦的武漢東湖新技術創業中心，1999年誕生的南京民營創業中心是第一家民營孵化器。［3］眾創空間是在總結國內各地為創業者服務的經驗后提煉出的新興概念，指的是順應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新趨勢、有效滿足網絡時代大眾創新創業需求的新型創業服務平臺。［4］眾創空間是合法注冊的獨立法人，為小微創新企業成長和個人創業提供低成本、便利化、全要素的開放式綜合服務。［5］按照眾創空間的定義，2010年成立的上海新車間是我國第一個眾創空間。

孵化器和眾創空間這兩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不能將兩者割裂開來。眾創空間承擔了孵化器前段的部分功能，是針對早期創業的重要載體，與科技企業孵化器、加速器、產業園區等共同組成創業孵化鏈條。廣義上可以將眾創空間理解成一種新型的孵化器。根據現行規定，達到一定標準的眾創空間通過申報認定，可以納入科技企業孵化器的管理范疇，截至今年2月，已有先后兩批共498家眾創空間通過科技部火炬中心認定，成為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盡管孵化器和眾創空間在概念上有很多重疊的部分，但兩者細分起來還是有一些差別。在服務對象方面，孵化器針對的是科技型中小企業，范圍相對局限，而眾創空間重點突出一個“眾”字，無論是精英還是草根，眾創空間的大門都是一樣敞開的。在孵化階段方面，孵化器主要是讓已有的小企業做大做強，而眾創空間則重在讓創客將想法變為成品，也就是說前者是從小到大，后者是從無到有。在準入門檻方面，孵化器的核心功能就是提供投融資服務，這就意味著要求一定的回報率，所以會比較注重項目發展前景，在選擇上會有較為嚴苛的標準。相比之下，眾創空間的形式更加多樣，不以投資為主要盈利模式的眾創空間更注重的是創意，有些甚至是創客們自發形成的非營利性組織，助推零門檻創業。

二、孵化器倒閉的原因剖析

無論是老牌的孔雀機構，還是在創業風潮下催生的“地庫”，都屬于孵化器的范疇，他們的倒閉反映了目前一些陷入困境的孵化器普遍面臨的問題——盈利困難。孵化器畢竟不是慈善機構，除去場地、設施、人員等基本開支，孵化器還要為創業者提供相應的服務，各項運作都需要資金做保障。造成資金鏈斷裂的深層原因可以概括為內憂外患。所謂內憂，就是孵化器建設同質化嚴重。從已倒閉的孵化器來看，他們的盈利渠道主要來源于租金，賺的就是二手房東中間的差價，受房價波動的影響較大，孔雀機構就是最典型的例子。相似的服務內容，相似的盈利模式，導致千人一面，沒有比較優勢就沒有核心競爭力。所謂外患，就是孵化器和創業者之間形成了僧多粥少的尷尬局面。2015年被稱為眾創空間元年，井噴式的發展使得孵化器市場供過于求，確切來說，是能有效滿足市場需求的高質量孵化器并不多，導致大量資源閑置。

結合上述分析，部分孵化器已經或正面臨倒閉，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通過少量孵化器的倒閉就得出整個孵化器行業將會崩盤的結論過于草率。艾媒咨詢在《2016年中國孵化器發展現狀專題研究報告（內部精簡版）》中指出，43.3%的孵化器認為自身正處于高速發展狀態，而僅有一成左右的孵化器運營者認為自身正處于虧損或者面臨破產倒閉的困境。［6］有實力的品牌孵化器正發展得如火如荼，像創新工場，聯想之星，36氪，3w孵化器等，發展規模穩步擴大。換個角度而言，新興行業都會經歷盲目跟風、一哄而上的階段，只有通過市場的洗牌，才能完成大浪淘沙，去粗取精的過程，最終實現行業的健康發展。所以，要正視孵化器倒閉現象，不用自欺欺人，也無需視其為洪水猛獸。

三、加強高品質孵化器建設

孵化器，尤其是隨著眾創空間興起的新型孵化器，正面臨著優勝劣汰的激烈競爭，轉型發展迫在眉睫。針對孵化器同質化嚴重，經營管理不善，過分依賴政府，各自為政等問題，建議從以下五個方面來探索解決的辦法。

一是全力支持，有效監管。政府在孵化器行業健康成長的過程中起著引導、監管作用。首先，地方政府要樹立正確的政績觀，不要盲目跟風，大快干上，追求數字上的成績。一線城市、沿海城市，創新要素齊全，創新資源多，對孵化器的需求大，可以適度多建設一批高質量的孵化器。內地城市要根據實際需求和相應的創新配套能力來科學制定孵化器發展規劃，不要設立不切實際的指標。其次，政府要出臺切實可行的支持政策。在財政、稅收、人才、信息、法律、行政服務等各個領域為孵化器建設提供支持，并要讓政策落地，打通“最后一公里”。最后，要對孵化器進行有效監管。在一些地方盲目上馬孵化器項目，造成只建不管的局面，致使孵化器行業出現拿了政府補貼沒有實質運作的現象，造成大量資源浪費。政府要制定一套針對孵化器的考核評估體系，把創業服務能力、服務創業者數量、初創企業存活率等作為重要的評估指標，根據評估結果給予彈性扶持，形成完善的退出機制。［7］

二是百花齊放，錯位發展。現有的孵化器數量雖多，但提供的服務卻是大同小異，大多是免費或低價場租，融資輔導，創業培訓等等，盈利模式也不外乎收取租金、服務費或獲取投資收益。然而，根據艾媒咨詢在《2016年中國孵化器發展現狀專題研究報告（內部精簡版）》的調查結果，創業者更注重資本資源，65.5%的創業者希望孵化器為自身項目提供融資上的輔助，其次是政策優惠以及人才環境，這與目前以提供場地為主流服務的孵化模式并不匹配。眾創空間概念的引入，讓孵化器的形式更加多樣化，現有的孵化器按照發展模式大致可分為七大類（見圖表1），每種類型都涌現出了一批優秀的領跑者。這也說明了孵化器本身沒有高低之分，關鍵要找準自身的定位，突出比較優勢，錯位發展，以滿足不同層次創業者的需求，而不能一股腦地選擇低門檻的孵化模式，造成重復建設。此外，孵化器如果能形成自身鮮明的品牌特色，將更有利于政府根據其發展需求有的放矢地進行扶持，對定位模糊、同質化嚴重的孵化器進行適度的調控。

三是建設團隊，提升服務。孵化器本身作為獨立運作的機構，怎么走，能走多遠，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整個團隊，而不是找幾個人，租個場子，掛塊牌子就能成為孵化器。首先，運營團隊要有相應的管理能力，這是機構能夠正常運作的保障。其次，要具備一定的專業背景和創業經歷。只有對相關行業有所了解，才能在對項目的取舍上做出相對準確的判斷。此外，有過創業經歷的人才更清楚創業者的需求，才能更好地為創業者提供服務。最后，要積累豐厚的行業資源。孵化器的運作要跟各行各業打交道，信息渠道、行業資源已成為綜合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有時候甚至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圖表1：孵化器的七種主要類型［8］

四是開放資源，協同共享。新型孵化器的一個重要特征就是開放共享。一方面孵化器內部要打破藩籬，有效調度資源。狹義來說，共享不能僅停留在物理空間層面，更重要的是要為創業者提供思想交流碰撞的平臺，讓他們能夠互通有無，加強協同合作，甚至成為彼此的第一批客戶。廣義而言，要建立起校友網絡，采用傳幫帶的形式，將一些經驗做法、行業資源在內部進行共享。另一方面孵化器要與政府、資本市場、企業、高校、科研院所，以及其他孵化器搭建起交流平臺。通過舉辦活動，參加比賽等多種形式，盡可能地了解方針政策、行業前沿資訊，幫助創業者降低創業邊際成本，加快創新創業要素流動，實現項目、資本和市場的有效對接。［9］

五是借鑒經驗，為我所用。美國的孵化器走在世界前列，其中Y Combinator（簡稱YC），WeWork等孵化模式在國內受到廣泛推崇。YC的基本模式就是為創業團隊提供“種子資金+孵化服務”，用資金換股權，并在企業上市或并購時退出獲利。［10］國內像創新工場這類投資型孵化器或多或少都借鑒了YC的運作模式，并逐步向投資換股權的方向發展。WeWork本身就是地產公司，專注于聯合辦公租賃市場，為創業者之間、創業者與投資者之間搭建交流平臺，依靠租賃差價、提供服務、周邊土地溢價而盈利。［11］國內地產商跨界做孵化的Soho3Q、優客工場（URwork）就是借鑒了WeWork的運營模式，但在提供的創業服務質量方面還與WeWork有一定的差距，需要進一步豐富。此外，像以色列作為孵化界的后起之秀，在資源匱乏的環境中，一躍成為世界領先的孵化強國，其成功經驗可以為國內建設高水平孵化器提供參考。

眾創空間順應創新2.0時代而生，這種面向大眾、側重孵化前段的新型孵化器極大地豐富了整個孵化鏈條。然而，各地一哄而上的盲從和低門檻的行業準入造成了無序競爭，導致人財物的浪費，部分盈利模式單一的孵化器相繼倒閉，未來只有真正能夠為創業者提供實質性幫助的孵化器才能在競爭中樹立起自己的品牌，為創新創業提供優質的生長土壤。

參考文獻：

［1］創業孵化器刺破泡沫［N］.華夏時報，2016-02-22（2）.

［2］科技企業孵化器認定和管理辦法［Z］.國科發高〔2010〕680號.http：//www.most.gov.cn/fggw/zfwj/zfwj2010/201103/ t20110308_85180.htm.

［3］劉稚亞，于佳樂.創業者：我們需要的孵化器不是這樣［J］.經濟，2015（12）.

［4］發展眾創空間工作指引 ［Z］.國科發火〔2015〕297號. http：//www.most.gov.cn/fggw/zfwj/zfwj2015/201509/ t20150914_121588.htm.

［5］呂力，李倩，方竹青.喬輝，眾創、眾創空間與創業過程［J］.科技創業月刊，2015（10）.

［6］艾媒咨詢集團.2016年中國孵化器發展現狀專題研究報告（內部精簡版）［EB/OL］.http：//www.iimedia.cn/ 1459930903380n2906.pdf.

［7］黃濤.論政府在科技企業孵化器建設和發展中的職能［c］//.“經濟轉型與政府轉型”理論研討會暨湖北省行政管理學會2010年年會論文集（下），2011.

［8］眾創空間在中國：模式與案例［J］，2015（6）.

［9］晁毓山.創新創業由精英走向大眾［J］.中國高新技術產業導報，2015-03-09（2）.

［10］夏溦.美國孵化器之鑒［J］.新經濟導刊，2014（12）.

［11］劉佳旎.創業潮催生中國式WeWork［N］.青島日報，2015-06-23（9）.

［責任編輯：金永紅］

中圖分類號：F276.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913X（2016）07-0020-03

收稿日期：2016-05-15

作者簡介：陳茹（1990-），女，湖南永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區域經濟，產業經濟，經濟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