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薪嘗膽，河北乳業吹響重振號角

鄭智維+羅燕

回顧過去幾年乳業的做法和發展，河北省農業廳用了“壯士斷腕、知恥后勇、臥薪嘗膽、洗雪恥辱”等帶有悲壯色彩的關鍵詞。

“浴火重生”，談及奶業重振之路，河北農業廳這樣描述。

三聚氰胺事件后，重振河北奶業、打造奶業強省一直是河北省的一項重點工作。過去幾年間，為重振乳業，河北省采取了整頓奶業秩序、推進規模化養殖、加強奶站監管，以及強化質量安全、重塑乳粉業形象等一系列舉措。

回顧過去幾年乳業的做法和發展，河北省農業廳用了“壯士斷腕、知恥后勇、臥薪嘗膽、洗雪恥辱”等帶有悲壯色彩的關鍵詞。

遭重創的一年

“曾經是全國最大的嬰幼兒配方奶粉產地，河北乳業連續15年蟬聯中國嬰幼兒奶粉產量冠軍，占據全國近20%的市場。”接受《民生周刊》采訪時，河北省奶業協會秘書長袁運生說。

受三聚氰胺事件影響，河北在乳業市場的陣地幾乎一夜間喪失。“2008年，是河北奶業遭受重創的一年，是奶業從業者飽受恥辱的一年，消費者信心嚴重受挫，企業產品大量積壓。”河北農業廳相關負責人總結說。

是年9月，三聚氰胺事件爆發后，國務院啟動了國家重大食品安全事故Ⅰ級響應，河北省政府緊急啟動全省重大食品安全事故Ⅱ級應急響應。由此，河北奶業進入為期約兩年的專項整治階段。

據了解，此次專項整治以一份意見出臺為標志，即2008年10月10日河北省政府出臺的《河北省人民政府關于大力整頓奶業秩序促進奶業健康發展的意見》。

該意見明確提出：2008年，全面取締流動奶站；2009年，所有奶站全部交乳品企業經營管理；2010年，散養奶牛全部入區飼養的階段性任務目標。

之所以取締流動奶站，是因為奶站是養殖的終點、加工的起點、利益的交織點，也是當時管理的斷點。截至2010年底，河北省全省共計取締各類奶站1558個，奶站數量由3529個下降到1971個。

由于事件影響，當時出現生鮮乳滯銷問題。在整頓的同時，為穩定奶農情緒，河北省政府組織召開蒙牛、伊利等大型乳企參加的“產銷對接會”，幫助養殖戶銷售鮮奶。據河北省農業廳透露，應急期間，每天幫助銷售生鮮乳3000余噸。

此外，為幫助合法奶農渡過難關，農業部撥付河北省9000萬元的奶牛緊急補助資金，河北省政府下撥3.2億元奶牛飼養補助。

按照河北省的規劃，2011年以后，整頓期結束，進入鞏固規范階段。

據了解，這一階段河北奶業發展的主攻方向和核心任務是“三個轉變”，即實現以傳統養殖向標準化養殖轉變，以數量增長向質量提升轉變，以松散合作向產業聯結轉變。

找回丟失的市場

俗話說，從哪里跌倒，從哪里爬起來。

乳粉產業曾是河北奶業發展的痛點，也是河北奶業振興的戰略選擇和主攻方向。為加快乳粉業發展，河北省政府于2013年9月出臺了57號文——《關于加快全省乳粉業發展的意見》。

在這份文件中，河北省提出乳業重振的具體目標：到2017年，在河北省內培育2至3個奶粉“中國馳名商標”；全省乳粉產能達到20萬噸（其中嬰幼兒配方乳粉10萬噸）；質量抽檢合格率100%。

現在，規劃的時間已然臨近，河北在全國乳業的地位如何？是否實現了預想中的“浴火重生”？

談及此，河北省農業廳提供給《民生周刊》的一組數據：

奶牛養殖方面，2015年全省奶牛存欄、奶類總產量分別為196.3萬頭和481萬噸，奶牛存欄和奶類產量均占全國總量的八分之一以上，均居全國第三位。

乳制品生產方面，2015年，河北省38家入統規模（主營業收入2000萬元）以上乳品企業，乳制品產量346萬噸，其中液體乳335.44萬噸，乳制品和液體乳的產量均居全國第一位；乳粉6.01萬噸，同比增長31.7%，躍居全國第四位。

此外，在市場主體培育方面河北也有不錯的成績。

“新建君樂寶太行、君樂寶君源、旗幟乳業、河北三元等6家嬰幼兒乳粉企業，全省產能達到15.5萬噸，提前一年超額完成省委、省政府確定的10萬噸任務目標。”河北省農業廳相關負責人談道。

其中，居樂寶被河北省視為乳業重振的標桿企業。

2014年4月，君樂寶嬰兒奶粉正式在河北石家莊面市，在“原地”開始重建信心。

但原地重建的開端是異常艱難的。“河北”與“奶粉”聯系到一起時，容易讓人聯想起三聚氰胺事件。

君樂寶乳業有限公司董事長魏立華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透露：“當時君樂寶在電臺打廣告，只要誰打進電話來就給人家一罐奶粉，剛開始最多的一天也只送出去30罐。想盡各種促銷辦法讓大家來喝，但推廣仍然十分困難。”

君樂寶奶粉則選擇了低價的銷售策略，以130元/900克的價格在網絡首發。通過兩年時間的努力，君樂寶奶粉成功實現供港銷售，連續兩年在天貓“雙11”銷售活動中銷量領先。

低價能否優質？此類質疑聲一直存在，君樂寶今后能否在競爭激烈的奶粉市場上占一席之地，還得靠產品質量。

君樂寶奶粉通過了歐盟BRC和IFS雙重認證，拿下了全球頂級BRC食品技術標準A+級認證，被農業部原副部長、中國奶業協會會長高鴻賓稱為“代表中國奶業振興正能量”的奶粉。

重振的壓力

過去幾年間，我國奶業的整體形勢下滑，加之河北奶業仍存在一些短板，重振之路也面臨較大壓力和挑戰。

從國際環境看，原奶和乳粉價格持續低迷，平均價格不足我國原奶價格和乳粉生產成本的1/2；持續了33年的歐盟生鮮乳生產配額制被打破；根據中新、中澳自由貿易協定，乳制品進口將逐步實現零關稅。這些因素都對我國奶業市場形成較大壓力。

目前，包括河北在內的國內乳企和奶農利益聯結仍不緊密，奶農、生鮮乳收購站、乳制品加工企業都是獨立的利益主體，一體化程度低，“搶奶”“倒奶”現象交替出現，市場波動較大。

目前，河北省奶牛平均年單產約6噸，不足奶業發達國家的2/3。“飼料、人工等成本不斷增加，生鮮乳生產成本居高不下，缺乏市場競爭力。奶牛養殖小區養殖模式不利于現代奶牛養殖技術的推廣，不利于養殖效益的提高。”河北農業廳分析稱。

更重要的是，三聚氰胺事件的負面影響沒有根除，消費者對國產奶粉質量安全仍然存在疑慮。我國人均年消費乳制品僅為36公斤，僅為全球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加之國內消費者過分信賴進口產品，盲目追捧“洋品牌”，嚴重沖擊國產奶粉市場占有率，消費增長緩慢。

當然，重振乳業最關鍵的還是做好乳品質量的安全監管，重拾消費信心。

為此，河北省建立了以省為主體、市為骨干、縣為基礎的畜產品質量安全檢驗監測網絡，成立了1個省級、11個市級和75個縣級畜產品檢測機構。此外，全省建立4個市級、70個縣級生鮮乳收購站網絡視頻監管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