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尚“一夫一妻”的鳥類伴侶

錢敏

目前，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實行“一夫一妻”制。然而，這一路走來并不容易。就拿中國來說，一百多年前，有錢有權的男人娶個三妻四妾根本不在話下。可悲的是，這個人類尚且經過艱苦卓絕的斗爭新近才換來的“一夫一妻”制（法律上這么規定，畢竟人心隔肚皮，各自心里打著怎樣的算盤便不得而知了）在鳥類其實早已有了無數現成的例子。人們習慣了罵臟話時帶個“鳥”字，從某種意義上說，一些人或許未必趕得上“鳥”，被這樣罵真真也是抬舉了。且看鳥類都有哪些崇尚“一夫一妻”的神圣伴侶吧。

烏鴉俗稱老鴰，因其身體被烏黑的羽毛覆蓋而得名。在人們固有的觀念里，烏鴉是一種相當不受待見的鳥，從“喜鵲報喜，烏鴉報喪”這句諺語就可略見一斑。殊不知，烏鴉其實是一種集眾多優點于一身的鳥類。首先，烏鴉是“一夫一妻”制的典范，它們嚴格遵守終身一夫一妻，多棲息于林木和山崖上，在黑色的羽毛下盡顯純潔和堅貞。其次，烏鴉十分孝順，幼鳥長大之后不會離開父母，而會對父母進行照顧，稱為“烏鴉反哺”。再次，烏鴉是一種極為聰明的鳥，智力居鳥類首位，是當之無愧的鳥中“狀元”。為了達到目的，它們往往會開動腦筋想出許多辦法，除了小學課本里大家熟知的《烏鴉喝水》外，它們還會將堅果扔到馬路中間，讓汽車軋碎后再飛去取食。最后，它們以昆蟲、腐肉等為食，是一種名副其實的益鳥。

大雁也叫鴻雁、野雁、灰雁，是天鵝的一種。大雁從不獨活，一群大雁里很少會出現單數，一只死去，另一只也會自殺或者郁郁而亡。金代著名詞人元好問曾有感于大雁的癡情，專門賦詞一首，這就是今人耳熟能詳的《摸魚兒·雁丘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詞前的小序交待了這首詞的出處：“太和五年乙丑歲，赴試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地死。予因買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為識，號曰雁丘。時同行者多為賦詩，予亦有《雁丘詞》。”當時，年僅16歲的元好問在趕考途中聽聞了這出悲劇，一只雁被獵人捕殺，它的伴侶竟悲鳴不已，投地自盡。感動與悲慟之余，元好問買下雙雁將之合葬于今山西忻州汾河公園內的雁丘處，并寫下千古絕唱。雁丘石是葬雁處的標記，兩塊巨石相擁而立，大概象征在天比翼雙飛，死后不棄不離的意思吧。

天鵝中的另外兩類——白天鵝和黑天鵝，也是踐行忠貞愛情的典范。白天鵝喜歡集群營巢，有固定的配偶，終身實行“一夫一妻”制，一旦配對后永不分離。2009年9月8日，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一條高速公路發生嚴重交通堵塞，起因竟是一只天鵝遭汽車撞傷后，它的伴侶守在身邊拒絕離去。黑天鵝亦是如此，筆者曾親眼目睹過圓明園內一只形單影只的黑天鵝在湖邊苦苦等待伴侶、“茶飯不思”的情形，其哀婉的啼鳴和幽思的眼神令人心生憐憫。

丹頂鶴的婚配也是嚴格的“一夫一妻”制，它們對感情非常忠貞，終其一生都只有一個配偶。它們一旦組成家庭，就會夫妻恩愛，忠貞不渝，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倘若其中一只因病或意外死亡，留下的一只便不會再行婚配。更有感情至深者會不飲不食，長叫悲鳴不止，直至抑郁悲痛而死，就像上文中元好問所寫的《雁丘詞》中一樣。

此外，白頭鶴、紅嘴相思鳥、貓頭鷹、朱鹮、信天翁等也都是動物界的模范夫妻，一旦找到配偶就會陪伴在一起。“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讓我們為這些情比金堅、終身奉行“一夫一妻”制的愛情鳥們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