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遺書中灸法研究與應用

邢家銘 嚴興科 趙中亭 劉安國 韓雅迪

摘要：資料總結表明，敦煌石室醫學卷子中所涵蓋的針灸內容，在針灸發展史上有重要的地位，對于后人研究針灸內容有重要的學術價值。其中，《灸經圖》和《新集備急灸經》為現存最古老的針灸實物圖譜，記載的灸療點為腧穴學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實物依據，記載的內科、婦科、男科、兒科、頭面軀體痛證的灸治法為灸法在內科、婦科、男科、兒科、疼痛科中的應用提供了重要的文獻依據。敦煌醫學文獻是中醫學的獨特寶藏，應進一步挖掘整理針灸療法等醫學資源，古為今用，以促進和推動敦煌醫學的發展與傳承。

關鍵詞：敦煌醫學；針灸；灸經圖；新集備急灸經；綜述

DOI：10.3969/j.issn.1005-5304.2016.08.036

中圖分類號：R245.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04（2016）08-0132-05

敦煌醫學是敦煌學的重要分支，是關于整理研究敦煌遺書、敦煌壁畫及其他敦煌文物中醫藥史料的一門學科。其中，敦煌遺書中涵蓋的針灸文獻，不僅對針灸學科文獻資料的補充有重要的學術價值，而且對針灸臨床操作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因此，挖掘與整理敦煌遺書中的針灸文獻對于促進針灸學的發展有十分重要的意義。近些年來，科研工作者在敦煌醫學針灸文獻的研究與整理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果。茲結合前人研究基礎，對現已刊布的敦煌醫學中有關針灸文獻進行梳理、歸納和總結，以期敦煌醫學能更好服務于臨床，并為今后敦煌醫學針灸文獻的研究提供一定的依據。

1 灸療相關文獻研究

1.1 《灸經圖》

《灸經圖》（英國編號：S.6168、S.6262）又稱《灸療圖》，現藏于英國倫敦博物院圖書館，是一部繪有腧穴圖、普及灸法治療的針灸古籍，是現存較早的灸法專著，也是存世最古的明堂圖之一[1]。原件可確認為由18幅圖和相關內容組成，其中5幅圖基本完整，其余各圖均為殘片或只保存片言數語[2]。所存圖形均為直立裸體的正人圖形和背人圖形。各圖只標記施灸點，不繪經脈循經線，具有實用性，便于普及。整個圖形比例適中，骨性和皮膚性標記比例適當。

據考證，《灸經圖》寫繪于唐代，該圖的發掘彌補了隋唐醫籍傳世甚少的缺憾。趙氏等[3]通過對敦煌遺書醫學系統的整理研究，認為敦煌遺書為校勘、輯佚、考證多種傳世的古醫籍提供了早期依據。其中《灸經圖》內記載的腧穴部位有很多與傳世的針灸書相異，如風府、大腸、小腸俞等穴；另有板眉、屈骨、天門、天庭及手陽明、足太陽等穴，尚未見其他針灸古籍記載。

1.2 《新集備急灸經》

敦煌《新集備急灸經》（法國編號：P.2675）現藏于法國巴黎國立圖書館，是唐代刻印的針灸專著。其正文畫有正面人形上半身圖形，在面首上方，標注著比其他注文更大的“名堂”二字，并用線條標注穴名、部位、主治及灸法，其中尚可辨認的有10條，均為治療常見病、急重癥的灸法[4]。該書是編者將流行于當時的諸家灸經匯集成卷。

2 《灸經圖》《新集備急灸經》學術價值

敦煌針灸類著作作為針灸醫學的寶貴遺產，在醫學史上對于后人研究和拓展唐及唐以前的治療經驗和文獻資料有重大的學術價值和文獻意義[5]。《灸經圖》《新集備急灸經》為現存最古老的針灸實物圖譜，這兩部殘卷圖譜對于針灸學的發展具有如下重要意義：①將病癥與穴位用線連接起來，可按癥取穴，圖文并茂，形像生動，準確易懂；②歸納和辨識了主要疾病及其治療經驗，如歸納的主要病名有風勞、咽喉強、眼睛痛、頭痛等，在疾病選方、配穴方面具有選穴簡便、配穴易行、療效突出的特點；③涵蓋了特殊穴位的記載，如“手陽明”“足陽明”“手、足髓孔”等穴，有助于研究者考證經絡穴位的發展和演變過程[6]；④記載了“人神禁忌”的論述。

《灸經圖》的學術價值[7]主要體現在：①獨特的取穴原則；②鮮明的灸法應用特色；③獨特的面癱檢驗方法。

其獨特的選穴主要表現為：①取穴少而精；②傳世不見的獨特穴名及取穴法；③選穴方便安全、通俗易懂；④選穴真實自然；⑤善用人體遠端穴位；⑥背部俞穴取二寸三分與橫向經脈；⑦科學合理配穴；⑧奇特的九宮八卦布穴。

灸法應用的特色主要有：①重視灸療法，治療宜專不宜雜；②少灸輕灸，因病制宜；③多灸重灸治頑疾；④灸法宜忌要詳審。

獨特的面癱檢驗方法是：《灸經圖》僅從口的吹氣功能（令患者鼓腮吹粉，若吹去掌心上之粉，說明面肌功能有所恢復）就能判斷其他部位的功能健康情況，使診斷達到了執簡馭繁的效果。

《新集備急灸經》的學術價值[8]主要體現在：①匯集流行于當時諸家灸經精髓，以供缺醫少藥的偏遠州縣救濟治病所用；②專論灸法，正文畫有人體正面名堂圖的上半身，圖文并貌，通俗易懂；③文中首次記載灸耳尖陰會穴治眼赤瘡翳；④首次記載灸住神穴治急黃欲死，并僅見于此書；⑤首次記載灸兩眉毛中和手、足心治療大風病；⑥為考證兩眉中印堂發明于唐代提供依據。

3 常用灸療穴位

3.1 天門

《灸經圖》注文：“天門，在腦后小大骨上一寸。”原圖亡。《敦煌古醫籍考釋》注：“天門，古經穴名傳世諸針灸書未見。”[9]436有學者認為，《灸經圖》存天門，與《千金翼方》大門取穴部位相同，《千金翼方》記載天門與天窗、承漿、風池等穴同用，可作為天門主治的參考[10]。

3.2 聶俞

《灸經圖》載：“聶俞，在第八椎兩廂，相去二寸三分。主胸支滿，食飲逆，嘔吐，心腹滿，虛脹，不能食飲，灸一百壯，善。”《敦煌古醫籍考釋》注：“聶俞：古經穴名。諸針灸書未見。”[9]437張氏[11-12]認為，聶俞在《灸經圖》為首見，并根據《千金要方》載“胃管下俞三穴……穴在背第八椎下參（叁）間寸灸之”及《千金翼方·卷二十七針灸中》“消渴咽喉干，灸胃下俞三穴各百壯，在背第八椎下橫三間寸灸之”等推斷聶俞與胃管下俞、胰俞的定位和主治基本相同，《灸經圖》所載聶俞與胰俞是指同一穴位，可作為腧穴的別名對待。

3.3 腳五舟

《灸經圖》載：“灸男子五勞七傷，失精，尿血。當灸發際，灸關原（元），灸兩手髓孔，灸玉莖頭，灸兩腳五舟，灸兩腳痹經，灸兩[腳中]封，不兩相（廂）十一處，各灸一千壯”，又“灸諸癲狂，呆三十年。當灸天窗，灸兩肩井，灸兩風門，灸兩肺俞，灸兩手五井，灸兩腳五舟，灸兩足心，二十一處各灸五百壯，覺消且。”《敦煌古醫籍考釋》注：“古經穴名，據圖位于膝髕部之外后方，與本書甲卷圖四所示位置不同”[9]434。張氏[13]認為，該穴乃“足五冊”穴筆誤。劉氏[14]從“腳五舟”穴具體定位角度分析研究，認為“腳五舟”穴為當今內外膝眼，并根據原文推斷其主要功能為補益、開竅。

3.4 百會

《灸經圖》載：“百會，以繩度兩耳，斷中屈繩點屈還度點”，“原文□度，當灸百會”（備注：“□”表示字不清或缺字）；《新集備急灸經》載“患頭旋□風，兼生頭痛白屑，頭心上灸百會穴二七壯”。張氏[15]認為，《灸經圖》用繩度量取穴的方式與現代簡便取穴兩耳尖連線的中點處不謀而合，并介紹了其導師選用百會配合其他穴治療頭痛20年取得痊愈的病例。趙氏[16]認為，《新集備急灸經》所載百會的論述和《針灸甲乙經》基本相同。

3.5 慈宮

《灸經圖》載：“橫膜骨傍兩廂，相去七寸，名曰慈宮。主霍亂，泄利，心煩，灸五十壯。”馬繼興《敦煌古醫籍考釋》注：“慈宮：足太陽經沖門穴別名，位于少腹部下方橫骨兩端的紋中。”[9]434張氏[14]基于《黃帝名堂經》“沖門，一名慈宮”、《千金方》“泄利所傷……灸慈宮二七壯”、《外臺秘要方》“慈宮在橫骨兩邊各二寸半”，佐證了慈宮即沖門，認為《灸經圖》為沖門的研究增加了新的資料。

3.6 髓孔

《灸經圖》載：“髓孔，在足外踝上三寸是，□中是主□”；“髓孔，在足外踝上三寸是，主冷痹”；“頰車髓孔（在）宛宛中動脈是”；“灸兩手髓孔……”；“手髓孔，腕骨尖后宛宛中”；“腳髓孔，足外踝后一寸”。《敦煌古醫籍考釋》注：“頰車髓孔：據圖所示部位似即頰車穴”，“手髓孔：古經穴名，引線所指穴點在腕部。”[9]438張氏[17]考證認為，《灸經圖》標引的髓孔，均為古代施灸點，屬狹義的髓空（是具體指某一個古代穴點的名稱或腧穴別名。其髓孔二字前后多有限定詞或說明文字）。

3.7 天窗、板眉、曲眉

《灸經圖》載：“灸天窗、灸板眉、灸曲眉……”，“板眉，在眉上一寸，當眼睛瞳子是”，“曲眉，兩眉間，眉毛頭是。”《敦煌古醫籍考釋》注：“天窗：手太陽經經穴，位于曲頰下，扶突后，相當于胸鎖乳突肌后緣”，“板眉：古經穴名。諸針灸書未見，據圖其部位陽白穴相同”，“曲眉：古經穴名。此穴名又見于《千金翼方》卷二十六，部位與印堂穴相同。”[9]433張氏[1]認為，板眉為敦煌醫家對陽白的俗名，曲眉是攢竹的俗名。

3.8 手陽明、足陽明、足太陽

《灸經圖》有“灸手陽明”“足陽明”“足太陽，在踝外后宛宛中是”。《敦煌古醫籍考釋》注：“手陽明：古經穴名”“足陽明：古經穴名”“足太陽：古經穴名”[9]439。張氏[1，12]根據古代文獻分析認為，手陽明、足陽明、足太陽是以經脈名稱命名的穴點，其主治同經脈，并推斷還有足陽明、足太陰、手少陰等其他經脈的穴點，其中手陽明位于手腕部略后方，足陽明位于足大趾歧后二寸，足太陽位于外踝后宛宛中。

3.9 住神

《新集備急灸經》載：“患急黃欲死，鼻上至發，住神穴灸二七壯。”趙氏[16]認為，《新集備急灸經》所載住神似神庭部位。但《針灸甲乙經》卷三所載神庭主癲疾、瘧、頭腦中寒、鼻衄、目泣出、喘喝，后世記載神庭穴的主治多以此為依據。住神治療急黃欲死，僅見于《新集備急灸經》。《敦煌古醫籍考釋》注：“住神穴：即《針灸甲乙經》的神庭穴。系同穴異名。”[9]444《實用敦煌醫學》注：“住神穴與神庭穴，系同名異穴，在頭部正中線入發際0.5寸取之。”[18]

3.10 光明、手心、腳心

《新集備急灸經》載：“患大風病，兩眉中名光明穴，灸隨年，又兩腳及手心共灸一百壯。”趙氏[16]認為，《新集備急灸經》所載光明非《針灸甲乙經》的光明（光明在足外踝上五寸），而為《針灸大成》卷七所載經外奇穴——印堂。盡管名稱相別，但兩眉中穴位的發明當屬《新集備急灸經》。手心和腳心兩穴為《針灸甲乙經》載勞宮和涌泉。用灸兩眉中和手腳心治療大風病（亦稱疬風，類似現代醫學的麻風病）為《新集備急灸經》所發明。《敦煌古醫籍考釋》注：“光明穴：古經穴名。與《針灸甲乙經》的足少陽經光明穴屬同名異穴，與《扁鵲神應針灸玉龍經》印堂穴相同。”[9]

3.11 承漿、人中

《新集備急灸經》甲卷載：“患邪氣、鬼氣、疰、風癇等病，上唇下名承漿穴，灸二七壯，立差”，“患癲癇、心狂亂加兼卒不語良久，取鼻孔下人中穴，灸七壯，立差。”叢氏[6]認為，選用承漿、人中作為急救穴，對于急救至今都有重要意義。趙氏[16]發現，灸人中治心狂亂、卒不語亦見于《千金翼方》卷二十八。

3.12 陰會

《新集備急灸經》甲卷載：“患眼赤，兼瘡翳生，并□□。兩耳尖上名陰會穴，灸一七壯，便永不發。” 叢氏[6]認為，治療眼疾選陰會，類似于手少陽三焦經之角孫，從取穴方法到治療效果，簡明效殊，在當時歷史條件是重要的發現。張氏[19]認為，這是迄今所知所有有穴名、有部位、有主治、有灸壯、記載最完整的世界上最早的耳穴之一。趙氏[4]認為，《新集備急灸經》所載陰會與《針灸大成》載楊氏針灸奇穴耳尖穴部位同而名異，但楊氏所載耳尖穴卻晚了700多年，故灸耳尖陰會治眼赤瘡翳的首載文獻為《新集備急灸經》。

3.13 耳穴

《雜療病藥方》（法國編號：P.3378）載：“又療□□咼，□氣，牙疼，狂言鬼語，睡中魘死，錯吞線鐵。葦筒子一枚長二寸。右粗細隨時看令大的耳孔中。□□咼向左，即取筒子一頭杵耳中孔，隨筒子頭大小施艾柱，灸筒子孔上。每日側臥，依此法灸二七壯，仍須使人審看。休矣，不然恐傷過。”張氏[19]認為，灸耳孔中穴位多，取穴簡便，灸治□□咼療效肯定，為耳穴應用增加了一條佐證。

4 敦煌遺書中灸法應用

4.1 內科

4.1.1 癲、狂、癇類疾病 《灸經圖》載：“灸人雜癲，當灸兩玄角，灸鼻柱，灸兩乳頭、胃脘、關元、兩手小指頭、足兩小指頭，凡十一處兩邊各灸五百壯。其鼻柱及小指頭各一百壯，余五百壯”，“灸諸癲狂呆三十□□當灸天窗，灸兩肩井，灸兩風門，灸兩肺俞，灸兩心俞，灸兩腎俞，灸兩手五井，灸兩腳五舟，灸兩足心，二十一處各灸五百壯，覺消且□。”《新集備急灸經》載：“患邪氣、鬼氣、疰、風癇等病，下唇下名承漿穴，灸二七壯，立差”，“患癲風。心狂亂，加兼卒不語良久，取鼻孔下名人中穴，灸七壯，立差。”由此可見，《灸經圖》和《新集備急灸經》在治療癲狂等疾病有應用。

4.1.2 消化系統 《灸經圖》載：“大腸俞，在十六椎兩廂，相去二寸三分。主腹中雷鳴，大腸□沸泄利，食不消化，小腸絞痛，腰脊疼強，大便難，不能食飲，灸百壯，善”，“膀胱俞在十九椎兩廂，相去二寸三分。主下焦□□，膀胱津液續斷，婦女如妊娠狀，如泄利小腸絞痛，大小便難，羸瘦少氣，足腫冷，據急不可屈伸在下股□，灸之一百壯，佳。”《新集備急灸經》甲卷載：“患腹脹如板，氣急，取臍兩傍五分，名四蒲穴，灸三七壯。”可見灸大腸俞、小腸俞、四蒲對治療消化系統疾病有明確療效。

4.2 婦科

敦煌醫學卷子（法國編號：P.3930）載：“治產后淤血在臍下不出，妨痛方：臍下橫紋上灸七壯，即差。”敦煌醫學卷子（法國編號：P.2666）載：“治婦人產后疼痛不止，灸臍下第一橫紋七壯，即差。”李氏[20]認為，臍下橫紋為任脈所經之處，任主胞胎，產后胞宮瘀血與任脈密切相關，灸法具有溫經通絡、活血散瘀功效，灸臍下橫紋可使任脈通、瘀血化而痛自愈。

敦煌醫學卷子（法國編號：P.3930）載：“治產后在褥赤白痢方：灸額上三、七壯，即差。”李氏[20]認為，額上為督脈所經之處，督脈為陽氣之海，主一身之陽氣。灸法具有溫通陽氣功效，并推測其記載的產后痢為虛寒痢。此灸法可溫脾陽、去寒氣，是下病上治的具體應用。

4.3 男科

《灸經圖》載：“灸男子五勞七傷，失精，尿血。當灸發際，灸關原（元），灸兩手髓孔，灸玉莖頭，灸兩腳五舟，灸兩腳痹經，灸兩[腳中]封，不兩相（廂）十一處，各灸一千壯”，“小腹俞，在大極下第三椎傍，兩邊相去二寸三分，主□強阻令遺房，三十壯。報不除，可至六十。”由此可見，《灸經圖》灸法在男科疾病中治療五勞七傷，遺精、尿血等疾病中有應用。

4.4 兒科

敦煌醫學卷子（英國編號：S.5435）載：“療小兒風疳兼至眼……于臍下一指地，灸，初破肉。”[21]馬氏[9]221理解為“炷”“壯”之意，該灸法中所用穴位為“臍下橫一指地（約肚臍下一寸），相當于任脈陰交穴，溫灸該穴可溫中散寒，補脾益腎，利水調經”。李氏[22]認為，重灸臍下一橫指一百壯治療“風疳瀉痢兼入眼（小兒疳證兼眼疳）”屬于首次發明，為灸法治療小兒疳證開辟了新的途徑。

4.5 頭面軀體痛證

《新集備急灸經》甲卷載：“患肩膊重，抬手不起，取左右膊井上灸二七壯，名膊井穴”，“患腰腳重，冷風下化為冷痹，令人垂雙手，中指頭壓股上是，灸三七壯”，“患手腕勞，疼痛不可忍，加手麻痹，兼風勞，手腕節灸七壯。”由此可見，灸肩井可治療肩背痹痛、臂不舉的病癥，灸股上（即風市）可治療下肢冷痹，灸手腕關節可治療手腕關節疼痛及手麻木的疾病。

5 小結

敦煌石窟內的醫學遺書為后世保存了極為珍貴的中醫文獻，也為中醫針灸療法的發展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對唐代及以前的中醫藥的研究、梳理及應用提供了重要的文獻支撐。敦煌醫學卷子《灸經圖》和《新集備急灸經》為現存最古老的灸經圖譜。《灸經圖》記載的腧穴部位有許多與傳世的針灸文獻相異，為針灸學的腧穴學發展及演變提供了重要的文獻依據。《新集備急灸經》是將流行于當時的諸家灸經匯集成卷，為隋唐時代灸法的研究及其經驗的臨床應用提供了重要的文獻支撐。

綜之，敦煌醫學卷子匯集了隋唐之前流行于當時針灸診療經驗。其中《灸經圖》和《新集備急灸經》以圖譜為中心，論及了臨床有效的施灸點、常見病及急重癥的灸療經驗，總結了施灸法的注意事項，是易學、易懂、易用的醫學教材，屬珍貴的中醫學文獻。我們要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不斷挖掘、梳理和歸納敦煌醫學卷子內的寶貴財富，使其更加有效服務于臨床，也為促進中醫藥事業的發展提供不竭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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