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高架公路下空間再生的多種選擇

周逸影

(成都市規劃設計研究院, 四川成都 61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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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高架公路下空間再生的多種選擇

周逸影

(成都市規劃設計研究院, 四川成都 610041)

【摘要】在今天的許多城市景觀中，高架公路設施分割了社區，形成了不受歡迎的景觀，并且成為了社會公眾的生理及心理障礙。通常情況下，高架公路被視為城市景觀中的消極因素，但這樣的空間仍然是有空間再生潛力的。對于如何利用高架公路下面的空間，美國和荷蘭的一些案例研究值得注意。這些項目說明，現有的巨大交通基礎設施可以通過激活未充分利用的空間，來融入到現有的建筑環境中，并且為社區互動和連接曾經隔斷了的景觀提供機會。

【關鍵詞】城市；高架橋；空間再生

作為本研究的理論基礎，“基礎設施為先導的城市化”試圖重新連接基礎設施與城市發展。這個概念符合城市規劃的大趨勢,即認識到原始土地的稀缺性和對存量發展的關注。因而，現在更加關注小規模、低成本的戰略類項目，使其最終成為更大城市范圍的解決方案，來為公共提供開放空間和促進公眾參與。環城公路已成為成都城市景觀的重要元素，并且成為這座城市的主要交通模式。因此，這些項目與成都息息相關。這些高速公路立交橋下的空間往往沒有得到充分利用，它其實可以為更多的社區居民提供多功能的活動空間(圖1)。成都正經歷著持續的人口增長和城市擴張，非常有必要了解現在與未來的基礎設施規劃和公眾參與、公眾生活的潛在關系。

本文將如下展開：第一部分，將對當前在美國和荷蘭發生的思維模式的轉變進行討論，即是指從總體規劃的、或更大規模的項目發展轉向存量的、精明的開發。這涉及到通過對已有基礎設施的適應性再利用，創造性地思考邊緣空間。第二部分，將深入研究不同的案例，例如荷蘭的A8ernA、波特蘭的Burnside滑板公園等。第三部分將分析、總結案例研究帶來的啟示，以了解如何將其適用于成都。第四部分，簡析國內高架下空間的利用現狀及存在問題，提出改進建議。

1美國和荷蘭重新思考公共空間的大趨勢

在美國，這些龐大的結構普遍為使用者提供了方便和流動性，并且可以快速、便捷地進行短途或長途旅行。根據RobertCervero在《交通基礎設施與全球競爭力:平衡流動性和宜居性》提到的，高速公路通過加強流動性而提高了經濟生產力，使工人和雇主在全球市場中聯系起來。另一方面，高速公路和與之相關的大型基礎設施，“如封閉式高速公路，通常伴隨著高昂的環境成本，特別是空氣、噪音污染，土地消耗和城市混亂”。因此，需要建立起公共基礎設施和城市之間的新型關系，并且要以平衡經濟發展和社區空間營造為目標。

圖1　成都的二環路高架橋

美國從1950年代中期到1960年代中期，在城市規劃中的公眾參與，啟發了公眾對社區愿景的新看法，讓規劃者和設計者在規劃過程中，既是專家又是聽眾。因而，重塑了規劃與現存基礎設施相關的文化含義和認知，引發公眾重新思考公共空間(圖2)。

圖2　美國城市高架下空間利用

在道路基礎設施發展方面荷蘭沿用了和美國類似的方法。在20世紀下半葉，兩個國家都經歷了經濟繁榮、社會發展和汽車保有量的提升。荷蘭1968年的國家道路基礎設施計劃和美國1956年的聯邦高速公路法案，都創造出了一個擴張的道路基礎設施網絡。然而，在荷蘭最近的綜合道路基礎設施規劃的轉變，目的是關注公路發展對土地利用和城市社區中的長期影響。具體來說，由于與基礎設施發展相關，荷蘭開始關注對周圍環境的環保意識、政府的角色和日益稀缺的空間。這種可持續的方法是一種從傳統基礎設施建設到強調解決流動性問題的轉變。在這種綜合的方法中，越來越多的公眾參與在基礎設施的建設發展中。

2案例研究

下面的案例研究說明了荷蘭和美國的城市如何將高速公路下的空間改造成有功能的公共空間。這些公共項目是現有的公路基礎設施改造，而不是一個新的設施。

2.1A8ernA,荷蘭贊斯塔德市

自從建成A8高速公路形成了嚴重的屏障，分隔了教堂和市政廳圖3(a)；在設計之前，A8高速公路下的空間主要是用于停車圖3(b)。

(b)高架下的停車場圖3　荷蘭A8高速公路改造

建于1970年代的A8高速公路，在城鎮的兩個市民活動中心即教堂和市政廳之間形成嚴重的障礙。此外，高速公路還影響了觀賞河的視線和周圍公寓樓和聯排別墅的居民通行(圖3)。對A8進行重新設計，最初是由居民和私人企業提出的，他們的目標指導了這次的設計過程。其他的利益相關者包括市長、市議會和教會官員，他們共同建立了關鍵目標：“創建一個開放的、簡單的交往場所和市鎮的公共形象”(荷蘭建筑師)。通過一個廣泛的參與式方法，當地的市鎮建筑公司、荷蘭建筑師參與設計項目，并將幾乎所有的公眾要求融合到最終設計中。公眾能夠保留某些已有的功能，如停車場和射擊場，同時興建5個新的高速公路下的空間(圖4)。這些空間包括:

(a)滑板公園

(b)鮮花市場

(c)濱河區和觀景甲板

(d)超市圖4　A8高速公路下新的活力空間

(1)小孩玩耍區：涂鴉墻、足球/籃球領域、乒乓球、跳霹靂舞場所、溜冰場；

(2)公園：燒烤區、綠色空間；

(3)濱河區：觀景甲板(凸顯河流)、公車站；

(4)教堂廣場：公共會客廳；

(5)硬質廣場：超市、字母列(公共藝術)、魚鋪和花店、發光的噴泉。

2.2伯恩賽德滑板公園

許多高速公路立交橋下的空間已成為滑板運動員的非正式活動場所。30多年來，俄勒岡州波特蘭市的居民不斷訴求政府提供公共溜冰場，但計劃從來沒能完成。1990年一群玩滑板的人在伯恩賽德大橋下的東部，自發地建造起了伯恩賽德滑板公園(圖5)。這個公園同時阻止了許多在該地區進行的非法活動，贏得了周邊企業的支持。最終，這個公園贏得了城市的青睞，得到官方認可。這個城市設置了關于輕便廁所和垃圾清除的條例，但公園仍是主要由使用它的人來關心和維護。這個例子體現出了社區使用者對于滑板公園的公共所有權和公民自豪感的強烈意識。

圖5　伯恩賽德的滑板公園

3經驗學習

在荷蘭和美國，干預措施是為了營造一個多元化的群體和更多的公眾認可，而不僅僅是一個場所。在成都，我們可以學習和改進這種模式——基于普遍存在的環路、文化習俗和價值觀，并評估這些城市空間的潛力。

3.1重新設計基礎設施

上面的案例研究能夠說明，如何使單調、龐大的混凝土結構成為一個充滿活力的、具有社會多樣性的場所。同時說明，基礎設施可以重新構建一個社區，并使周圍成為一個有活力的系統。這個重新構建的過程是改造社區的一個重要推動力，也可看作是高速公路發展的結果。

3.2促進一個開放、可參與的規劃過程

當規劃過程中考慮到不同參與者的參與，城市中大多數人就會成為他們社區中的非官方設計師和城市規劃者這樣重要的角色。例如，給予設計A8ernA的靈活性和開放性，社區的參與對于創造社區需要的康樂設施非常重要。美國還鼓勵公眾參與設計這些空間，這有助于進一步建立社區歸屬感。

雖然政府主要通過自上向下的方法進行管理，但成都可以嘗試鼓勵一定程度的公眾參與來設計空間，為社區提供必要的便利設施。此外，成都需要考慮這些項目將如何為現在及未來的使用者提供足夠的靈活性。

4國內現狀及改進建議

國內高架橋下的空間利用現狀以綠地、停車場、市政設施為主，公共活動場所、商業使用較少。較為成功的案例有位于成都人民南路立交橋下的“老成都”民俗公園，注入了文化展示、特色商業、全民健身、花園休閑、公共停車等多種功能，使得城市的灰暗空間重新恢復了活力。并通過商業設施的適當介入，保證了維護資金，減輕政府壓力(圖6)。

(a)商業和公共空間

(b)傳統文化和藝術

(c)夜間照明圖6　成都立交橋下的空間

綜觀我國高架下的空間利用現狀，可發現以下幾個問題：

(1)無人管理，成為無照游商聚集地、垃圾堆放地或流浪漢棲息地；

(2)用作綠地、停車場的情況較多，公共文化設施少，空間利用率低，設計不夠；

(3)在公眾觀念中沒有引起足夠重視，僅有零星較好的改造案例，不成系統，缺少相應規范；

(4)權屬不清，監管困難。

針對以上問題，結合國內現狀，提出以下改進建議：

(1) 制定高架下空間的系統規劃，并出臺相應規定，規范化空間利用，解決現有安全及利用不善等問題。

(2)政府主導開發建設，鼓勵周邊企業參與投資，以減少政府資金壓力。

(3)結合高架橋周邊土地利用，采取相應改造措施。

①臨居住用地，可考慮改為停車場，以滿足日益增長的停車需求，或增加居民健身、娛樂設施，成為不受天氣影響的戶外休憩空間；

②臨商業用地，可考慮建設空中步行廊道，連接周邊商場，或適當設置臨時小商鋪、或商業廣告，以增加經濟收入，做到“以橋養橋”；

③臨行政辦公、教育科研用地，考慮到該地區的時段性，白天以疏導交通為主，夜間可用作停車場，設計應多考慮標示系統及環境的完善；

④臨工業、倉儲用地，該類用地有一定的安全隱患，應考慮用作防護空間，并提高綠化程度。

(4)鼓勵公眾參與，保證空間利用的公益性。

5結論

高速公路是我們城市景觀的一個組成部分，一直存在著。然而，高速公路作為一個障礙，分割社區，形成不友好的空間，產生噪音和安全隱患。一些人認為，高速公路可以被用心“編織”進社區空間，來積極、有建設性地參與公共生活。在問如何重新思考我們的城市基礎設施時，必須問:誰會來使用這個空間？我們能給這個空間帶來新的、積極的社會目的嗎？盡管每一種情況都是有特定環境的，但問題一直存在：這些立交橋下的空間未得到充分利用，它是否會是更宜居的地方?

此外，對于低成本策略項目的研究僅僅開始分析這些公共空間的相關的公共衛生利益和擔憂。當考慮激活橋梁下的空間時，噪音和空氣污染將成為一個問題。然而研究表明，獲得更多可進入的公共空間的益處遠遠大于公共健康問題。

最后，成都已經有一些對于高速公路再利用的好案例。政府應通過優先主導實施一些優秀項目，來提供公眾對高架下空間的關注度，進而自發地參與設計社區周邊的高架下空間。

參考文獻

[1]謝旭斌. 城市立交橋下空間的利用與設計[J]. 城市問題， 2009(12).

[2]潘海嘯. 城市交通空間創意設計[M]. 北京： 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 2004.

[作者簡介]周逸影，城市規劃專業碩士，助理工程師。

【中圖分類號】TU984.11+3

【文獻標志碼】A

[定稿日期]2016-0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