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蹺牧羊舞，法蘭西的“特產”

本報駐法國特約記者 潘亮

新春佳節廟會上的踩高蹺表演是國人都很熟悉的項目，然而您能想象踩著高蹺去放牧是什么感覺嗎？在法國，高蹺牧羊人的行業持續了一個多世紀，如今更變成一項舞蹈藝術和體育運功，走遍法國并走向世界。

高蹺加羊皮襖是標配

位于法國大西洋沿岸的朗德省境內，多沼澤濕地和沙地，宜牧不宜農。在18世紀，無論是富庶的地主還是貧窮的佃農，畜牧都是不可或缺的經濟活動。為了在潮濕的沼澤里快速行走且不弄濕鞋子，他們獨創了踩高蹺牧羊。

牧羊高蹺的結構分為三部分：蹺桿、踩板和皮帶，從踩板到地面的高度約為110厘米。勞作時，牧羊人腳踏踩板，用兩根皮帶分別固定住小腿和腳部，然后手持一根長木棍就可以出發了。上了高蹺，牧羊人瞬間就變成了“小巨人”。除了在泥地沙地中行動便利，高蹺還為放牧人提供了更加開闊的視野，保護他們不被荊棘扎到。有高蹺作支撐，牧羊人可以更方便地利用手中長棍引導、管理羊群并抵御野狼襲擊。沿海牧場潮濕多風，為了保暖和防雨，秋冬春三季牧羊人都穿著厚實的白羊皮襖。就這樣，一副高蹺、一件羊皮襖、一雙羊毛護腿再加一頂巴雷特帽子，高蹺牧羊人在海灘草場閑散放羊的牧歌式場景成就了朗德省一個多世紀最典型的田園風光。在波爾多美術館及丹麥路易斯安娜現代藝術館，都可看到以朗德高蹺牧羊人為題創作的油畫和雕塑。

踩著高蹺登上埃菲爾鐵塔

盡管缺少史料記載，但史學家估計當時的高蹺牧羊人數量十分可觀。不過好景不長，拿破侖三世在1857年頒布造林法，決定將朗德省貧瘠的沼澤沙地變成茂密的松林。此后獨特的高蹺牧羊行業迅速走向衰落，到1920年，最后一批高蹺牧羊人改行加工松脂。

高蹺牧羊作為職業雖不復存在，但是高蹺傳統卻并未因此壽終正寢。因為除了牧羊，當時學生上學，郵遞員送信，牧羊人妻子送飯等，只要需要穿越沼澤地，人們都會踏上高蹺。19世紀末一位名叫多農的面包師決心將其編排成高蹺舞蹈以保留傳統文化。他的高蹺牧羊舞蹈團在首次登臺表演成功后，借1889年巴黎世界博覽會的契機踩著高蹺登上了埃菲爾鐵塔的三層，高蹺牧羊舞由此邁出走向世界的第一步。在今年7月的民間歌舞節上，一個高蹺牧羊舞蹈團受邀來到了記者所在的城市。除了空手下高蹺，踩高蹺翻轉倒立等絕活展示，身穿傳統服飾的舞者還表演了圓圈舞、拉手舞、踢踏舞等，成為當天的壓軸節目。“湖之鷺”高蹺舞蹈團團長勒卡克先生告訴記者，現今法國約有40多個高蹺藝術團，除了法國各地的民俗節、狂歡節和街頭游行，很多藝術團還獲邀去德國、美國、波蘭、俄羅斯、葡萄牙等國進行表演。一些人氣較高的舞蹈團從7月到8月有近30場高蹺舞演出“訂單”，有的還發行了自己的音樂CD。這股高蹺舞熱潮可以證明，經過改編的朗德高蹺牧羊舞已經變成受到國際認可的舞蹈藝術表演。

高蹺越野，3天跑320公里

法國像“湖之鷺”這樣的高蹺舞蹈團基本都是協會性質的，成員也都是志愿者。記者從勒卡克先生那兒了解到，為保證演出質量他們要每周訓練兩次。

為傳承高蹺，不少高蹺協會還走進了中小學校園和暑期班。他們組織的高蹺舞蹈課、高蹺平衡課、高蹺平地賽跑和障礙賽跑課深受歡迎。一家協會還推出了高蹺足球比賽項目。除了在當地參加比賽，巴黎馬拉松賽場上也出現過高蹺運動員的身影。就距離而言，環朗德省高蹺越野賽冠軍曾踩著高蹺在3天跑出320公里。而另一位法國高蹺愛好者則在美國沿著66號公路用一個月零9天時間跑完了4000多公里。在速度方面，目前法國的高蹺跑紀錄是每小時14.823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