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所精神下歷史街區的空間內涵與再造反思

【摘要】：歷史街區作為物質文化遺產重要類別之一，在后工業時代來臨后愈發彰顯出城鎮文化記憶的符號價值，并成為時代變遷中珍貴的懷舊地標。在城鎮化與現代化急速發展進程中，歷史街區主要采用舊址修復和移址重建兩種手段，實現街區空間保護性建設與商業化再造。本文以武漢市吉慶街為例，基于歷史街區與“場所精神”理論視域，詳實分析吉慶街的場所精神表征，揭示吉慶民俗街的發展現狀，并從民俗文化重塑、街區建筑空間復原與政府主導方面對吉慶民俗街空間再造失敗進行深刻反思，為吉慶街區以及其他歷史街區的有效保護與利用提供若干建議。

【關鍵詞】：場所精神;歷史街區空間再造;吉慶街

每一片城鎮地域內的歷史街區都是珍貴的物質文化遺產，而不僅是所謂的“舊時老街道”“兒時走街串巷的區域”，它更是生活居住、休閑娛樂與從事商業活動的特定區間范圍，是一座城市的記憶性空間。我國在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制定了歷史街區保護的相關政策，正式進入歷史街區原真性保護的初級階段。經政府認定的歷史街區基本上可與歷史文化街區相等同，官方條例規定其是經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核定公布的保存文物特別豐富、歷史建筑集中成片、能夠較完整和真實地體現傳統格局和歷史風貌，并具有一定規模的區域[1]。歷史街區存在多層化的價值內核，承載著豐富獨特的生活意義。近年來，隨著我國“舊城改造”工作如火如荼地實施開展，歷史街區逐步走上舊址修復和移址改造重建的道路，實現文化遺產空間保護性開發與商業化再造，但實際境況卻不容樂觀。歸根究底是在定量式科學規劃中沒有處理好街區本體所蘊含的“場所精神”與利益導向性開發之間的關系，造成原住民與消費者的大量流失，商業性經營業績不佳，最終陷入衰落的泥潭。

一、場所精神及其與歷史街區空間的關系

（一）場所與場所精神的內涵及相互聯系

場所在人類活動過程中誕生，并隨著人類在建筑歷史發展長河中對場所的認知解讀逐漸深化，場所精神從重視量化指標的建筑設計中得以顯化。場所精神（geniusloci）是一個可追溯至羅馬時期的悠久觀念。根據古羅馬人的信仰，每一種獨立的本體都有自己的靈魂（genius）守護神靈（guaraian spirit），這種靈魂賦予人和場所生命，自生至死伴隨人和場所，同時決定了他們的特性和本質[2]。這種古老的觀念是經挪威著名建筑學家諾伯舒茲（ChristianNorberg-Schulz）在1979年將海德格爾（Martin Heidegger）的現象學精髓與建筑學特質相糅合而得出場所精神這一創新性理論成果，從而奠定了建筑現象學的基礎。諾伯舒茲認為“場所是自然的和人為的元素所形成的一個綜合體，系建筑現象學相結合的主體事物”[3]。由此可看出，場所由包含尺寸、顏色與材質的物質空間形態和情感意志等人化性因素組成，自始至終保留著人類創造物、生活方式以及主觀意識系統的烙印，是自然物質環境與人文意志環境的空間結合體;場所精神產生于客觀物態因素和人物情感體驗歷程之間的和諧交融中，為意識行為主體與環境客體締結著價值關系，同時也讓處于場所之中的人獲得方向感、歸屬感與認同感，這種感受與特性由“經濟、社會、政治及其它文化現象所決定的，……并且意義必須成為涵蓋自然要素整體的一部分”[4]。總而言之，場所是場所精神的承載體，場所精神是場所的情緒舒張與外溢。但場所精神又比場所有著更廣泛而深刻的內容和意義。它是一種總體氣氛，是人的意識和行動在參與的過程中獲得的一種場所感，一種有意義的空間感[5]。

（二）場所精神與歷史街區空間的關系

空間與場所密不可分，空間是一種自然形成的物質狀態，它是場所的存在基礎載體，場所是空間富有人性的表達方式。海德格爾（Martin Heidegger）曾指出身體并不完全像物質客體那樣占據著時空，人能在環境里面為自己定向并和他打成一片即為定居，他包含了生活呈現的空間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場所。人在空間中的一舉一動會演變出區別于其他物質客體的關系，以人為核心的時空聯結一旦形成便能進入“情景空間”，因此當人類在生產生活中賦予空間物質創造、歷史傳統和人文精神這些元素后，空間會升級為場所，而特定的場所則存在獨具特色的場所精神。歷史街區空間是極具場所精神的典型場所，這種建筑單體或群體聚合而成的物理空間因為人類活動的介入而升級為場所，也因活動中生發的歷史文化、民俗傳統、民族氣質與個體情感表達而蘊含著場所精神。

二、武漢舊吉慶街的場所精神表征

（一）老漢口城鎮縮影：街區建筑風貌與歷史體現

場所精神在歷史街區空間中首先體現為建筑本體所涵蓋的城市風貌上，一座城市由數不勝數的建筑群落聚集而成，而歷史街區作為典型的建筑群落更能突出其所在城市獨特的底蘊和性格。在廣義概念上，武漢吉慶街是一片完整的街區，而在通俗觀念上，武漢吉慶街是充溢著大排檔與民間藝術表演者的餐飲一條街，是街區最具亮點的組成部分，它位于武漢市江岸區，東起大智路，西至江漢路，緊鄰漢口著名的老字號“豆皮大王”老通城酒樓，建筑風格與周遭普通建筑沒有特別之處，重在市井氣息與民俗文化的互融交疊。街區的另一重要區域是里分居民住宅區，建筑的瓦蓋與外墻面均用紅色著調，內部裝飾較為簡潔樸素，具有標識性的入口處主要有兩種形式的牌坊式和過街樓，牌坊式入口處理簡單，在頂部構件上標明里分的名稱。過街樓下面采用西方拱券形式，在門楣正上方鑲嵌“里分”名稱。里分建筑細節中圓窗、露臺、陽臺、欄桿、線角等裝飾多元并存、中西合璧，這些建筑細節映襯了清末明初的時代特征，使商業空間充滿年代感[6]。

吉慶街區是古漢口鎮勞動人民在中國近代歷史流變中珍貴的街區文化遺存，記載著漢口鎮的滄桑變化和鮮明的城市性格。清末明初后，列強的爪牙深入到漢口港，在復雜的侵略過程中，舊吉慶街始終扮演著歷史的見證者，將充溢著濃郁漢味的老漢口城市風貌以街區建筑的物態縮影保留至今，傳承著武漢這座城市獨特的歷史文化意蘊。

（二）“餐飲+即興演繹”的民俗文化：大排檔與街頭音樂表演形式

“過早戶部巷，宵夜吉慶街”的坊間俗語在造訪武漢的游客與本地居民中似乎都耳熟能詳了。吉慶老街最初是一條提供各色早點的背巷里弄。每當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吉慶街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各類漢味小吃令人目接不暇，如此楚風漢味的美食文化吸引著四方游客與中外來賓匯聚一堂，在武漢知名作家池莉創作并被拍攝成電影的《生活秀》中，吉慶街大排檔美食與街頭音樂表演的巧妙結合更是讓這條普通的街區揚名海內外。

除卻美食的誘惑，街頭藝人是這條歷史街區的靈魂所在，全球著名的Discovery探索頻道在2004年播出了一部講述吉慶街街頭藝人的紀錄片，將他們稱為“中國街頭的卓別林”。在熱鬧非凡的排擋宵夜中，豐富多元的街頭藝人音樂創作是吉慶街別具風格的特點，是人們繁忙工作后精神小憩的絕佳去處。

吉慶老街的街頭音樂是為街邊食客助興的表演形式，區別于歐美街頭的地鐵彈唱式音樂和黑人音樂。它的特征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1）表演場地的隨意性。這些音樂藝人們在眾多大排檔坐席的空隙間穿梭自如，為食客們近距離面對面地獻出一首或數首編曲創作，因此每一次的演唱和演奏以及演出的組合都會因場地、觀眾和氣氛而有所不同[7]。（2）表演過程的即興化。為了迎合不同觀眾的審美情趣， 很多音樂藝人在長期的演出實踐中培養出了較高的即興音樂表演才能，一個演出節目在樂曲的長度、演出人數和歌詞內容上， 在一個晚上的演出中， 經常發生著變化[8]。（3）表演形式多元活潑。隨著吉慶街食客數量快速增多，街頭演藝者規模逐漸擴大至200人左右，這里的街頭音樂形式呈現出更多的綜合性與多元性，囊括了各類中外樂器和音樂表演的所有形式，吹拉彈唱應有盡有，營造出雅俗共賞、傳統與現代和諧融合的街區音樂空間。

三、場所精神的延續：對武漢吉慶民俗街空間再造失敗的反思

（一）武漢吉慶民俗街空間風貌與利用現狀

由于老吉慶街存在隧道改建、房屋陳舊破損、大排檔經營擺攤占道和環境臟亂差等問題，2009年江岸區政府決定將其易地重建并命名為“吉慶民俗街”，地理位置東臨中山大道，南抵黃石路，西接銘新街，北臨大智路長江隧道出口[9]，根據現代商業空間形態要求借鑒吉慶街里分住宅區建筑風格、重新規劃設計街區內部商業格局。整體規劃將其按業態分為三期工程：一期重點將老通城和東山里片改造為美食生活區，二、三期則將云清里和豐壽里片區分別改造為民俗創意區、文化館藏區，將以漢派風情街、藝術創意社區與文化旅游目的地為發展目標，突顯民俗文化內涵[10]。筆者走訪后發現，新吉慶街一期工程完結后，擁有清末民初建筑風貌的街區坐落于此，應用中西合璧的四合院式建筑結構形制，古樸典雅，紅、白、黑三種主色調相互輝映，紅色瓦片鋪蓋著倒V式房頂，外墻面由橙紅色磚塊砌成，黑色窗框反差鮮明，簡潔的白色線條搭配大立柱、拱門等元素更是讓人耳目一新。然而新吉慶街二期工程建成后遲遲未見投入運營，不能及時與一期產生協同聯動效應。自2011年11月開街至今，新吉慶街一期美食生活區中現存的少量商鋪門面一直門可羅雀，人氣難以聚集且生意經營慘淡，絕大多數商業經營單位面臨停業整頓甚至退出吉慶街商業圈，曾經老街上的街頭表演藝人也紛紛流走，“排擋+民俗文藝表演”的武漢都市風情走向衰弱與頹敗。

（二）對武漢吉慶民俗街空間再造失敗的反思

1.重塑以漢味民俗文化為核心的市井狀態

挪址重建的吉慶民俗街一期工程將餐飲、休閑和購物等業態巧妙地融于一體，打造漢口租借地商業圈中的“文化+商業”綜合體，實現多元化的商業經營方式與膾炙人口的漢味文化聯合互動，以獨特地域文化為招牌創新引領內部商業活動的績效增長，同時高速發展的商業活動將會進一步補給文化內容的存續活力，這是現代商業綜合體（商業步行街、城市商業廣場等）運轉經營的典型模式，這種模式存在較大風險系數，若在規劃建設中不能妥善處理好文化引入與商業化操作之間的平衡度、互促性，則會面臨失敗的局面。

吉慶民俗街建設便是其中的失敗案例，它雖在建筑本體與空間布局構造上延續著老漢口清末民初的風格，但其仍舊走著都市商業步行街千篇一律的老路子，刻意聚焦于白領一族等中上階層的小資情調，吸引中高端餐飲、快消品企業招標入駐街區，忽視大排檔夜市文化與街頭音樂表演形式，這與老吉慶街以及周邊街市強烈的市井氛圍大相徑庭，錯位顯著，誠如武漢餐飲協會的一位資深人士分析道：“既想要‘下里巴人’的熱鬧排檔，又想要‘陽春白雪’的高檔餐飲，二者難以兼得[11]。”吉慶街是擁有深厚底蘊與良好口碑的民俗風情街，故其商業開發模式必須區別于一般商業步行街，遷建重啟模式難以挽回原址老街昔日的熱鬧場面，這基于瑞典心理學家榮格（Carl G Jung）提出的“集體無意識”理論，它指出集體無意識的內容中包含了人類往昔歲月的所有生活經歷[12]，表明在人們的深層意識形態中，始終無法割斷傳統范型的影響[13]。當人們懷揣著對吉慶街傳統民俗文化與市井生活范式的體驗渴求來到此地，卻被特色全無的餐飲消費流程覆蓋，必定大失所望。

因此漢味民俗文化空間傳承留續是喚醒吉慶街靈魂與場所精神內核的唯一方式，吉慶街作為一種傳統聚落型的歷史民俗街區，內部空間承載著武漢人百年來的生活狀態與精神意識形態，活躍著各色武漢小吃、大排檔飲食文化，悅耳逗趣的歌聲與中外數種樂器的和鳴讓街頭席間的食客拍手叫好、贊嘆不絕。高亢爽亮的方言攜帶著濃郁的武漢地域特色，直白地凸顯出武漢人耿直豁達的江城性格，當這些市井文化元素、民俗文化因子自然銜接組合在一起，方能回歸到吉慶街特色民俗文化的場所精神。

2.復原街巷空間歷史感，增強其時代應變能力

法國著名思想理論家列斐伏爾（Henri Lefebvre）的“空間實踐”（the special practice）[14]指出歷史街區的道路、街巷、建筑、院墻、小橋、溪流、駁岸乃至古樹等都是可精確描繪和設計的。傳統的歷史街巷是歷史街區物質空間肌理構成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建筑實體的群體性布局則是街巷場所的關鍵環節。厚重且極具價值內容的歷史感在整體街巷空間中扮演著回顧一生經歷的老者角色。各個歷史街區在規劃和建造物理空間時都力求保留歷史文化風味，將歷史、傳統、風俗、生活狀態與價值觀等非物質因素在漫長的歷史演進中的沉積凝聚在街區的空間形態、建筑風格、景觀環境和各類物品中，以創造出一種引導人們親身體會和感知歷史文化的氛圍[15]。這一系列的場所精神表征只有在原真性的歷史街區空間中才能永久存續，持久不息地向外散發獨特的地域魅力，讓原住民、外來游客感受到特定文化體系中的方向感、歸屬感和認同感。而歷史街區物質空間是不可再生的文化資源，“修舊如舊”的文化遺產保護理念應用才能保留其本真，阻止其走向場所記憶與精神隕滅的絕路。

吉慶民俗街的空間再造從某種意義上褻瀆了原址街區的歷史感，老吉慶街則因開發資源重點傾斜于新街規劃建設之中而日漸衰落，如此脫離文化精髓的“建新損舊”的保護利用模式實在不可取，而反觀全國其他城市歷史街區保護性開發的成功案例，如云南麗江古鎮街區、浙江三大古鎮（烏鎮、南潯與西塘）街區和成都寬窄巷子等，會發現它們皆是在原址修舊如舊的基礎之上保存自我的歷史感。因此可從以下兩方面著手改善：

（1）以吉慶街大排擋街道舊址為基準，整合吉慶街區里分住宅區建筑群資源，秉承修舊如舊的理念回歸原有空間風貌。吉慶舊街盡管在隧道建設中僅保留小規模街道面積，但街道的市井味道尚未煙消云散，民俗表演氛圍至今留存，街道與清末民初的里分住宅區建筑相交融，并沒有陷入走投無路的絕境。若將政府與社會力量聚焦于原址的復原式修繕工作之中，且注重街區的整體性規劃保護，可再次恢復提升吉慶舊街的空間歷史感、文化價值，重現老漢口人民的傳統生活方式。

（2）推動民俗文化創意與現代商業模式的結合，實現吉慶街區可持續性保護利用。時代是不斷發展變化的，城市與街道的特色也在不斷的變化中，因此處理好傳統特色的延續與現代特色創造的有機結合，在歷史街區的保護和開發之間找到一種平衡，進行動態的保護，在發展中延續，才能真正保持傳統街區的活力與魅力[16]。吉慶街區需在保留建筑原貌和“大排檔+民俗文藝表演”的場所精神內核的基礎上，拓展式發掘荊楚大地的多元文化形態，結合時代精神深度創新開發，以集中展示各具特色的飲食、居住和服飾習慣為突破口，重點開展民間表演、民間歌舞和豐富多樣的民俗旅游節慶活動，聚集中華老字號特色店面，集餐飲、旅游、購物、休閑等空間功能于一體，發揮民俗文化的娛樂、審美、規范與維系作用，以滿足武漢及全國大眾日益增長的文化消費需求，成為中部民俗文化精華的展示舞臺、國內知名的藝術社區、最亮麗的城市文化名片。

3.在政府主導下營造和諧有序的街區氛圍

歷史街區往往是社區單位和不可移動類文化遺產保護區域的劃分標準，標準的多元屬性意味著高難度的角色擔當。吉慶舊街區在歷史發展過程中承擔著本土居民生活區、民俗文化活動體驗區與漢派建筑群落的承載體等多種角色，它的興衰沉浮連接、牽動著諸多復雜關系，這亟待江岸區政府發揮主導作用，妥善協調處理各方利益糾葛且保護相關群體的正當權益，營造和諧有序的街區氛圍。政府應從以下兩方面采取措施：

（1）針對性地解決舊街區居民安置問題。一般情況下由于街區的維護、拆遷安置等前期投入的費用巨大，政府往往采用商業運作的模式進行，所以在實際保護性工程中，規劃建設容易趨向更加“方便運作”的方式，導致出現大面積拆舊建新、驅逐原住民等錯誤做法[17]。吉慶老街區居民密度較大，居住條件與活動環境質量較差，交通擁堵情況嚴重，街區修繕更新中難免會出現居民遷置的現象，如何確定居民搬遷意愿、搬遷標準（搬遷條件、搬遷居民的對象與數量等）、歷史建筑的產權置換以及遷后賠償事宜等問題是江岸區政府引導解決的方向，如里分歷史建筑片區的原住民應盡量保留，而其余長短期居住的非原住民則可協商遷出，無力修繕普通建筑立面的住戶可購買或置換產權與遷出。

（2）加強對街區環境、店鋪經營人員與表演藝人的管理。吉慶老街的夜市大排檔擺攤占道范圍太大從而造成了嚴重的消防安全隱患與交通阻塞;因餐飲產生的臟水、飯菜殘渣與一次性塑料垃圾等廢棄物，導致街道衛生環境質量下降;因人聲喧鬧嘈雜引起的噪音污染也讓周遭居民苦不堪言;街頭音樂藝人的表演活動因缺乏相關規章制度的約束管理而出現訛詐、報價虛高等亂象。江岸區政府需出臺如《吉慶街衛生、噪音與交通環境整治條例》等政策，成立吉慶街區環境管理處以維護吉慶街環境整潔度、舒適度;制定《吉慶街街頭藝人管理實施辦法》，延續并加強過往的藝人注冊、培訓與收費管理機制;頒布《吉慶街道兩側建筑修繕專項資金條例》且針對性地細分獎勵補償政策，引導私房居民統一修整房屋立面，以嶄新的面貌迎接吉慶老街市井文化的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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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吉慶民俗街[EB/OL]， 武漢市旅游局， （2013-12-16）， http：//www.wuhantour.gov.cn/whmj/1817.jhtml.

[11] 吉慶街改造后不復當年風光 新街冷冷清清[EB/OL]， 荊楚網-楚天都市報， （2016-5-10）， http：//hb.sina.com.cn/news/d/2016-05-10/detail-ifxryhhh1838406-p3.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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