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大學》作為先秦儒家的經典,一直是古人為學次第的重要參考書目。本文運用“以經解經”之方法,探究《大學》之本意,體悟推己及人的處世哲學和誠心正意的修學方法,還原原始儒家之修學體系。
【關鍵詞】:大學;修學體系;三綱領;八條目
《大學》作為先秦儒家經典著作,一直是古人為學次第的重要參考書目。《大學》原為《禮記》第四十二篇。宋朝程灝顥、程頤兄弟把它從《禮記》中抽出,編次章句。朱熹將《大學》、《中庸》、《論語》、《孟子》合編注釋,稱為《四書》,從此《大學》成為儒家經典。
一、大學的內涵
“大學”是相對“小學”而言,它不是講“詳訓詁,明句讀”的“小學”,而是講治國安邦的大學問。
《大學》為“初學入德之門也”。第一章提出了明明德、親民、止于至善三條綱領,又提出了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八個條目。八個條目是實現三條綱領的途徑。在八個條目中,修身是根本。總的十章分別解釋明明德、親民、止于至善、本末、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內涵。
子程子曰:“大學,孔氏之遺書,而初學入德之門也。于今可見古人為學次第者,獨賴此篇之存,而論孟次之。學者必由是而學焉,則庶幾其不差矣。”也就是說,《大學》是儒家修學體系里一本提綱挈領式的書目,探究古人為學次第,可由《大學》入手。中國古人為學之次第是先入小學,詳學文字、音韻、詞章、訓詁、灑掃庭除等內容,后入大學,學習所以然之理。從一定意義上說,《大學》即是“大人之學”。《易經》言:“夫大人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兇”,意思是說大人的德性,要與天地的功德相契合,要與日月的光明相契合,要與春、夏、秋、冬四時的時序相契合,要與鬼神的吉兇相契合。不論是從《易經》,還是就《大學》來看,中國傳統的儒家知識分子都以進德修業作為為學目標。
二、《大學》中推己及人處世哲學之體現
中國古代儒家知識分子的生命追求是愛己愛人,推己及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凡此種種,無不是愛己愛人,推己及人這一“推愛”原則的現實映照。而形成儒家知識分子這種擔當的文化因素在《大學》里表現的尤為突出。
《大學》開篇講到,“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明,即彰顯,明明德即努力提升自己修養,以彰顯天賦予人的純善之德。學者在完善自身的基礎上,還要努力幫助他人認識自己的不足,并幫助人們提升自己,以便實現全人類臻于至善的境界。可見,大學之道首先是培養自己的高尚德操,并在提升自己的同時“克明峻德”,即弘揚光明美好的品德。這種在追求人生自我提升、自我實現的過程中對人類群體表現出來的使命感,在儒學后人的身上體現的更為明顯。正如北宋大儒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以及張橫渠的“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儒家知識分子在他們接受并信奉的修學原則的影響之下,一代又一代的揮舞著“立德、立功、立言”的旗幟,提升自己,教化他人。
三、誠心正意的修學方法
《大學》開篇講 “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后,則近道矣”,至此已把學者修學體的脈絡梳理清楚。并隨后指出修身的基本要求——誠!“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此之謂自謙。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所謂的真誠,首先就是不自己欺騙自己。就想象厭惡惡臭、喜歡美色一樣發自內心,能做到這點就能心安理得。
為什么一個“誠”字會有這么大的作用呢?《中庸》里便有極好的闡發。《中庸》講“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誠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從容中道,圣人也”。意思是真誠是上天的原則,追求真誠是做人的原則。天生真誠的人,不用勉強就能做到,不用思考就能擁有,自然而然地符合上天的原則,這樣的人是圣人。也就是說,學者所要努力到達的人生境界就是做到一個“誠”字。之所以要把“誠”作為為學和為人的終極目標,《中庸》是這樣闡述的,它說:“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也就是說只有天底下足夠真誠的人才能充分發揮他的本性;能充分發揮他的本性,就能充分發揮眾人的本性;能充分發揮眾人的本性,就能充分發揮萬物的本性;能充分發揮萬物的本性,就可以幫助天地培育生命;能幫助天地培育生命,就可以得到與天地同樣的功德。就達到了《道德經》所說的“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的境界。
要想做到“誠”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君子必慎其獨也”。普通人私下里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無所不為,一旦見到品德高尚的君子便躲躲閃閃,或掩蓋自己的惡行而自吹自擂。卻不知道別人看你時,就像能看見你的心肺肝臟一樣的清楚,掩蓋有什么用呢?這就叫做內心的真實一定會表現到外在的形象上來。所以,品德高尚的君子即使是在獨處的時候,也一定會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這就是《大學》所謂的“小人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后厭然,拚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己,如見其肝肺然,則何益矣。此謂誠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也就是說,一個人的德行高低不是從顯而易見的行為去判斷的,而是要從其最細微的動作,最隱蔽的動機出發,去判斷他德行的高低。所以孔子才會有“始吾于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的感嘆。以至于他后來總結出一套觀察人的方法,“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叟哉?人焉叟哉?”也就是要看一個人的所做所為,考查他的經歷,觀察他的興趣。那么這個人就沒有辦法向我們隱瞞什么了。對此,《中庸》的解釋似乎更加清晰明白。也就是“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品德高尚的人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也是謹慎的,在沒有人聽見的地方也是有所戒懼的。越是隱蔽,越是細微的地方就越能顯示出一個人品德的高低。只有在“十目所視”和孑孑獨立之時都能做到自誠其意,那莫不有知的人心之靈才能得以純凈,得到開發,并最終有豁然貫通的一天。到了豁然貫通之時,必然是能贊天地之化育,能修身,能齊家,能治國,能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