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旦投毒案的法理思考

【摘要】：“復旦大學投毒案”是繼“馬加爵案”、“藥家鑫案”、又一大學生犯罪的惡性案件。它帶給我們許多思考。這一悲劇發生的原因有道德的缺失，人性的缺陷、以及對生命的漠視。基于“社會腱”的視角分析大學生犯罪原因，是一條可行之徑。面對公眾事件，司法部門與民意的博弈、以及民意與司法部門之間沖突的解決機制構想、預防“多數暴政”在司法領域內蔓延，都是每一個法律職業人值得思考的問題。

【關鍵詞】：復旦投毒案; 民意;公眾事件

一、淺談大學生犯罪原因

近年來，大學生犯罪案件越來越受大眾關注，“復旦大學投毒案”是繼“馬加爵案”、“藥家鑫案”、又一大學生犯罪的惡性案件，究其原因，有家庭教育、學校管理、社會引導多個方面。但主要原因還是在于個人心理上的缺陷以及道德觀念的錯位。

（一）復旦投毒悲劇原因分析

1、道德觀念的缺失

一個人道德的好壞，不能以知識學歷為背景。復旦案中的犯罪嫌疑人林森浩就是屬于典型的高學歷而又缺乏正確道德判斷和決策一類人，所以，他做出了道德所不允許的惡的行為。道德知識對于每一個特定時代的人來講，都不一定是完整的，都有著片面性、不科學性的特點，甚至還會有許多盲點和空白，尤其是在青少年時期，一方面，我們受到來自外界諸多因素的影響，另一方面，我們本身沒有形成一個穩定的、健全的道德知識體系。所以在面對善與惡、對與錯的道德審判的時候，往往會一失足成千古恨。

2、對生命的漠視

復旦大學醫學院的高材生轉眼之間成為一個嗜血狂魔，這本身是對醫生職業的褻瀆。當然，對于一個醫學生來講，每天都會接觸到大量的死尸，甚至還會親手的進行解剖，他們早已經見慣了生死離別。但是，當你面對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的時候，心里毫無敬畏憐惜之心，你即便有著高學歷、高超技術，當你穿上白大褂的時候有哪位患者能將自己的生命交由你手。所以，現在醫學院給學生們上的第一課應該是敬畏生命。大醫靠的是仁心。

3、人性的缺陷

人性的缺陷而導致的道德性的錯失是人的不道德行為產生的主觀原因[1]人性的缺陷主要是指有生理上的缺陷和心理上的缺陷，生理上的缺陷才是導致不道德乃至犯罪發生的主觀因素。一般來講，性格孤僻、心理異常古怪、心理較為陰暗的等這一類人群，是比較容易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很簡單，這一類人群往往不愿意同別人交流溝通，從而將生活中的矛盾慢慢的積淀，最后，由于某一些外部因素的刺激而使矛盾爆發，釀成大禍。林森浩其本人也正是由于性格上的孤僻，而將平日的瑣事在案發當日用惡作劇的形式向自己的室友宣泄。“除非認為犯罪是特定生理和心理構成在特定自然和社會環境中作用的結果，不能對犯罪作出其他解釋。”

二、公眾案件不應該成為司法之殤

2014年2月18日上午在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一審宣判，被告人林森浩犯故意殺人罪被判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同“藥家鑫案”一樣，在眾多“民意”的喧囂下，法院沒有認定林森浩主動供述情節以及復旦177名師生聯名證明林森浩平時表現良好的事實，做出了從重判處。

（一）公眾事件中司法與民意的博弈

1、民意的概念

“民意”學界上通行的觀點認為是多數社會成員對其有關的公共事務或是現象所持有的大體相近的意見、情感和行為傾向的總和。[5]而在具體的司法案例中，則表現為對法院判決的不滿和要求法院進行某種判決的訴求。民意來源于民間大眾，是個人、組織、公眾對某一事件的看法。

2、司法與民意的戰場

通過“唐慧案”、“許霆案”、“李某某案”以及“復旦投毒案”我們發現，民意通司法之間的戰場主要有兩個：第一個是對案件事實的認識不一致，廣大民意對案件事實的認識主要是來源于網絡、報紙、電視等傳媒工具。這個世界不是實實在在的，能夠感覺到事件本身，而是關于它們的復制符號或摹寫。正是由于媒體傳播和復制的盲目性、主觀性、夸大性、甚至是商業性，都一定程度上造成某些案件事實的失真。而法律上的事實是基于合法的層程序和合法的證據來支撐的。這往往會同民意眼中或是臆想出來的案件事實產生較大差距，從而激發司法與民意之間的矛盾。第二種是屬于法律適用與民意情理不一致而產生的博弈。簡單來講，就是廣大人民群眾對于司法裁判的不認可。

3、司法為什么敗多勝少

從“唐慧案”、“李昌奎案”“李天一案”的判決結果來看，司法、法治幾乎全都敗倒在民意腳下。首先，正如前文所講，我國的法律問題到最后都可能上升成為政治問題，在我國維穩機制的指導下，大多數司法部門不愿意也沒有實力去恪守法律底線。其次，不得不承認，在我國民意的聲勢浩大，而且往往是沒有理性的，這很容易演變成為民憤，這種非理性的民意往往具有極大的感染力，是難以用常理來理解的。由于司法部門的一味妥協與退讓使得司法公信力和法律權威受到了損害，老百姓就產生了“信訪不信法”的觀念。

（二）司法與民意沖突解決機制

在我國，廣大人民群眾與司法部門之間并沒有實質上的矛盾，我國社會主義法律就是建立在廣大人民群意志的產物。這里所說的民意與司法之間的矛盾與沖突都是形式上的沖突，是由于我國司法體制的不完善和民眾法律意識不強等多種因素造成的。法律是解決的不是常態問題，法律本身就是用來解決沖突的。那么，我們可以用法律的手段來解決司法與民意之間的沖突。

1、構建回應型司法

回應型司法是從與“壓制型法”、“自治型法”相對應的“回應型法”引申出來的一個概念，就回應型司法的實質而言，主要強調的是司法應當積極主動地回應社會公眾的司法期待和司法需求。[9]構建回應型司法應該做好以下幾個方面：

首先，司法部門要及時的了解公眾對于案件的看法，經過整理之后對民眾特別關注的法律問題和事實問題進行及時的回應。對于一些晦澀的法律術語應當進行適當的解釋說明，對于一些重要的裁判依據，不能籠統的、模糊的闡述緣由，而應該以事實為依據，法律為準繩，不偏不倚的進行闡釋。整個裁判過程都應該體現出法律精神，法治文明。最后，注重社會經驗的把握，法律不是一成不變的事物，不要機械的運用法律，還應該考慮到道德、情理因素，讓法律運用真正做到合法、合理、合情，讓人們從心底對法律產生一種依賴，讓司法活動變得有尊嚴。

2、完善人民陪審員制度

十八屆四中全會關于依法治國的若干決議中指出：人民陪審員只審事實問題而不審法律適用問題。這一項決定借鑒了美國陪審團制度，一方面維護了法律的權威，另一方面，促使廣大人民群眾積極的參與到司法活動中來，有利于司法的公平公正。更重要的是它可以破除司法部們與民眾之間不信任的隔閡。但是，司法機關要本著公開、公平、合法的原則去執行這一項決定，合法的遴選人民陪審員，按程序展開審判。讓民眾能夠真正的行使自己的監督權和審判權。

3、維護司法權威，彰顯法律尊嚴

我們必須承認的是，民意是一把雙刃劍，它在監督司法的同時有可能踐踏司法。它本身帶有很多的非理性的因素，這就要求我們的司法部門認真鑒別各種民意，而不能在民意的壓制下做出有違事實的枉法裁判。馬克思說過，法官是法律世界的國王，除了法律沒有別的上司。司法部門一定要維護司法權威，彰顯法律尊嚴。民意絕對不能成為政治的“指揮棒”，更不能成為法治的“金箍棒”。[10]

參考文獻：

[1]嚴存生. 犯罪原因的人性分析[J]. 法律，2014年第6期

[2]恩利科.菲利：《犯罪社會學》，郭建安譯，[M]. 北京：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1990：47

[3]吳殿朝.基于“社會腱”視角的大學生犯罪原因研究. [J]. 中州學刊， 2011.1第1期

[4]葛曉琪. 大學生違法犯罪原因之探討[J].青少年犯罪問題，1994第5期

[5]張隆棟.《大眾傳媒學論》[M].北京：中國人民出版社，1997：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