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主要采用實地研究中的觀察法和訪談法。以迪慶藏族自治州建塘社區為例,從宗教文化價值、節慶文化、特色旅游文化以及藏族傳統慣習四個層面來逐一分析了其各個層面對于社會治理的作用,將社會治理的宏觀理論運用于藏區,因地制宜地創新其社會治理機制,提高其社會治理的科學化水平,這對于藏區社會建設和科學治理,特別是在防范和控制群體事件和局部沖突方面具有現實意義。
【關鍵詞】:藏文化;藏傳佛教;節慶;旅游;慣習;社會治理
從公民主體角度而言,社會治理通過維護社會公平、化解社會矛盾、保障社會安全的方式增加公民的安全感與幸福感。香格里拉市隸屬康巴藏區,其界內以藏族為主、多民族共存。對于其境內藏區社會治理而言,獨特的文化環境是其必須考慮的要素之一。
香格里拉市為藏族聚居區,合理發揮藏族文化的社會治理作用是其區域治理中的重中之重。根據藏文化在藏族群眾中的引導作用,可將其劃分為四個層面:宗教文化價值、節慶文化、特色旅游文化以及藏族傳統慣習在社會治理中的作用。
一、宗教文化價值在社會治理中的功能
在貨幣哲學的引導下,經濟飛速發展誘發了信仰世俗化等一系列民族文化傳承過程中的內核缺位問題,在亟待文化引領民族經濟和文化發展的今天,應以恢復和重建傳統文化為重,特別是傳統文化中的宗教文化內核。通過對建塘社區部分藏族家庭的信仰考察發現,宗教文化為社會治理的合理性發展提供了思想資源和靈性資本。而合理的社會治理可以反射出宗教文化的價值。其關聯性大致表現為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現代性對少數民族地區的滲透無可避免,因此貨幣通則成了發展經濟的權威法則。單一追求經濟效益,令宗教信仰、道德價值、傳統觀念被逐步邊緣化,人們不擇手段謀求自身利益,這制約了未來經濟持續發展的可能。藏傳佛教仰“善”而行,主張向善、行善、與人為善,其思想內核在該地信眾中的內化,制約了由于經濟發展的貨幣哲學而產生的異化,約束信眾的日常行為,為藏區社會治理提供一定基礎。
第二,離開宗教信仰,人們會失去內在的精神寄托。社會治理強調多元主體共同承擔責任,創新社會治理在于減少國家和政府責任,各類群團組織發揮最大作用。而宗教信仰文化的草根性令它更具親和力和聚合力,能夠整合各階層成員意識、促使信眾的團結。總之,宗教信仰文化作為社會治理多元手段之一,發揮著整合社會、教化民眾、公共服務、促進經濟發展等一系列正向作用。
二、節慶文化在社會治理中的功能
發揮公民社會行為積極性是社會治理的主要目的之一,對于促進社會和諧、文明進步有正向引導作用。而藏族節慶文化中蘊含深厚的和諧思想,在地方社會治理過程中起到了促進作用:
第一,藏族節慶有利于個體身心的構建。人神共歡是藏傳佛教節慶文化的最終訴求之一。藏族具有佛教色彩的節慶文化有利于引導人們靈魂的自凈與升華,令其[[]]自發地對自身行為和思想作出反思。佛教之于信眾除了誦經祈福以外,還幫助信眾沉靜焦躁、撫平浮躁,使信眾的身心達到寧靜、祥和的狀態,進而形成與人為善、和諧的人際交往模式。
第二,藏族節慶有利于人際和諧。節慶習俗作為一種民間生活文化既能解釋、傳承本民族文化,還能協調民族群體內外的各種關系。州內多數藏族節日都僧俗共享,在重大法會等宗教節日期間,僧人們為藏民們進行的消災祈福的儀式,藏民們的祭祀行為等交互增進了僧俗兩個階層的聯絡與感情,起到了維系與調節的作用。這類活動還增加了各族群眾對藏文化的認同感,使得各民族間關系更加融洽。而它的開放性則為各民族的友好往來提供了平臺,完善了社會治理,維護社會的安定與和諧。
第三,藏族節慶有利于人與自然和諧關系的構建。人與自然的和諧指生產發展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高度統一的狀態。在香格里拉,自然環境在為人類提供生存、生產和一切物質條件的同時,也對其精神世界起到支撐作用。不僅藏族節日中的多數信仰與禁忌體現了人們尊重自然、熱愛生命的觀念,藏族的喪葬習俗也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雖其形式各有不同,究其內核卻殊途同歸。不論是節慶祭祀或是喪葬儀式,都屬藏族特有文化,其與自然間所建構的文化模式對于地方的自然環境治理有著更多的輔助作用。
三、特色旅游文化在社會治理中的功能
旅游業是香格里拉的重點支柱產業,事關香格里拉地區的全局發展。區域旅游帶動地區經濟發展是多數旅游業的重要作用之一。得益于《消失的地平線》,香格里拉以獨特的藏族文化和優美富饒的自然資源為依托,吸引大量中外游客、企業和個體經營者進入。這使得當地人普遍實現了物質增收,并且外來企業、商家所提供的技術及理念風暴都令轄內商家及居民受益匪淺,實現了互利共贏的局面。這樣的特色旅游發展模式下,該社區普遍實現經濟快速增長,并促進了社區內的社會分工,為社會治理營造了一個相對穩定、和諧的社會氛圍和不竭的發展動力。
四、藏族傳統慣習在社會治理中的功能
歷史上藏區的政教合一制度曾沿襲數百年,藏民們普遍信仰藏傳佛教,一些傳統的觀念和慣習早已在根深蒂固于藏民之中,這些左右藏民思想的慣習,曾一直作為藏區的主流文化被長期的沿襲和推崇,并被視為非成文的法律規范著藏民的思維和行為模式。以佛教哲學為核心的觀念文化,政教合一為特點的制度文化,以活佛轉世制度為特點的寺院僧侶文化,以頌揚神佛闡釋佛理誒為主體的文學藝術,以禮佛、轉經為主體的民俗文化是藏族文化的基本特征。可見,宗教浸透到藏族文化的方方面面。而藏族傳統的慣習包括一些不成文的法律、倫理法規等作為文化的基本內核也勢必會受到宗教的滲入和影響。可以說,佛教為藏民提供了終極意義和最高的行為法則。
佛教主張善是可以調伏惡的,人雖有善惡之分,但“眾生皆有佛性”,也就是說,只要修行,人們的靈魂就可達到最完美、和諧的境界,這種觀念使得宗教人士愿意介入民間調解活動。同時,在藏區佛教觀念的長期影響下,大多數藏民對“地方精英團體”,非常倚重,他們更習慣于接受這些威望極高的宗教人士的調解,而不是國家法律。這與藏民們在發生糾紛時優先選擇“私了”,極力修復人際關系,以維持社區友好環境的習慣有關。據介紹,該地現行的宗教管理模式現已轉型為社會化的管理模式,實行職能部門聯動管理,未來還將把民間團體,如佛教協會,寺院管理委員會,連同僧人社會、威望等社會輿論納入管理中,實現真正的社會化管理。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藏族傳統慣習為社會治理提供了一種民間調解的社會功能。它作為當地非成文法律的重要組成部分,除了有深遠歷史和淵源以外,更有復雜的現實根源。它的存在對于國家法律層面來說無疑是一種極為必要的補充。
上述四個方面功能對于社會治理來說極為重要。宗教文化價值對于社會治理不僅在于充實人們精神家園,更是推進社會治理不可或缺的文化資本。在節慶文化的引導下,人與自然和諧關系的構建也使得人們在享受優質的自然資源和環境的同時,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特色旅游文化為社會治理提供物質和經濟基礎,同時也極大的促進了社會分工,緩解了失地居(農)民的就業問題;而藏族傳統慣習遺留下社區自治的治理習慣則在一定程度上輔助了當地居委會,充分發揮了維持社區秩序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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