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教材與教輔“著作權”之博弈

【摘要】：自 2001 年新課程標準改革引起的教材多元化競爭以來，教材教輔出版社糾紛案件數量大幅度提升。教材與教輔的著作權之爭已引起教育行業內的廣泛關注。教材教輔糾紛案件主要涉及兩類：一類是教材教輔著作權歸屬的糾紛;一類是教輔侵犯教材著作權的糾紛。筆者引用北京仁愛教育研究所對多家教輔出版社的批量訴訟案件，從實際案例中歸納教輔對教材的具體侵權行為，以詮釋教材教輔著作權之間的界限。

【關鍵詞】：教材;教輔;著作權;歸屬

一、教材教輔是否享有著作權

新課程標準改革前，教材單一，人教版教材毫無爭議地被納入公有領域，教材與配套編寫的教輔也因此未曾涉及過侵權問題。新課標教材改革后，各教材出版社自主投資完成教材的創作，通過參與出版招標獲得市場許可，因而教材具有獨創性并享有著作權自然成為爭議。

國家版權局于 2003 年 10 月 17 日發布的《關于習題集類教輔圖書是否侵犯教材著作權問題的意見》，確定了新教材的著作權，并對如何判斷習題集類教輔圖書是否侵犯教材著作權做出了解釋。版權局該舉措的出臺，確定教材的內容具有獨創性，而出版界和法律界也基本就教材具有獨創性和具備著作權主體資格形成了一致結論。因此，教材成為著作權主體資格，教材出版社也就開始了維權行動。

二、教材對教輔的侵權

（1）案例分析

以下是北京仁愛教育研究所批量訴訟的兩種結果。在其訴陜西人民教育出版社等《中學教材全解·化學·九年級（上）》侵犯其教材《化學·九年級（上）》著作權一案中，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在一審判決中認定：教輔用書主要是配合教材來使用的，故在整體編排上必然要參照教材的編排順序。因此，教輔依據教材的目錄結構和編排順序進行編寫仍屬在合理的范圍內對教材的使用，并未侵犯教材著作權人的權利。最終因北京仁愛研究所不能證明被告人侵犯其《化學》一書中具體的著作權以及具體的侵權行為，法院駁回其訴訟請求。

而在北京仁愛教育研究所訴中國青年出版社《教材完全解讀·英語·七年級（上）》侵犯其教材《英語·七年級（上）》著作權一案時，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在一審判決中則認為：其一，由于《教材完全解讀》在每個主題下分別安排了“知識能力聚焦”等欄目，在內容的選擇和編排上體現出了編寫者的獨立構思。因此，《教材完全解讀》仍不構成對《英語》編排方式的侵權。其二，《教材完全解讀》一書的“知識能力聚焦”等欄目中直接大量再現《英語》中相應主題中的句子，構成了對該教材相應內容的復制，侵犯了仁愛所對其教材《英語》享有的復制權。其三，“教材課后習題解答”欄目直接翻譯《英語》中相應主題中的全部習題題目，構成對著作權人翻譯權的侵犯。其四，《教材完全解讀》對《英語》中習題所作的解答并不是一種解釋和說明，不構成對《英語》相應內容的注釋權的侵犯。最終，法院判決中國青年出版社立即停止出版發行《教材完全解讀》一書;并在《中國教育報》上刊登賠禮道歉的聲明。

以上例舉案例，原告對不同被告以相同的理由進行的兩個訴訟請求，為什么有截然不同的判決結果呢？也就是說，教輔對教材的侵權究竟有什么樣的判斷標準？

從以上判決可以看出，法院既肯定了教材的著作權，也對翻譯、復制等侵權行為進行了對著作權方有利的判決，又充分考慮了公共利益保護，對教輔依據教材目錄結構進行編寫的行為視為對著作權危害不大，未作侵權處理。

（2）主要問題

由上可知，不同科目不同類型的教輔圖書面臨不同的侵權法律風險。

根據業內的劃分，目前我國的教輔主要分為以下幾類：（1）同步式練習冊，如“××學習練習冊”等，這類教輔編排目錄沿用教材，有些還為教材所附的練習提供解答;（2）閱讀賞析型教輔，如“名人著作賞析”等;（3）注釋型的輔導書，如《××教材全解》，以現行初、高中最新教材為藍本編寫，其全解部分完全引用教材的句子或段落;（4）翻譯性的輔導書，包括文言文譯成白話文的輔導書以及外文譯成中文的輔導書;（5）各種形式的匯編，如全真試題集等。對于以上第2類和第5類教輔，因為與教材的相關性不大，因此一般不會認為對教材構成侵權。對于第3類、第4類則被認為是教材的演繹作品，屬于從原作品中派生出的新作品，其可能因不具有獨創性和超合理使用的范圍涉及侵犯教材的復制權和翻譯權等而被認為是侵權作品，對于這類教輔的侵權行為在業界等并未有太大爭議。

而對于第1類同步型教輔是否侵權的爭議性較大，由此，其也成為教輔侵權案例中的主要涉案對象。對于“教輔按照教材編排順序、結構進行編寫是否構成對教材的侵權”的問題，由于當前我國的法律條文對這個問題還沒有非常明確的判定標準，因此在法律界尚有爭議，而在司法判定的結果中也并非完全一致。但根據裁定結果的總體情況來看，“教輔按照教材編排順序、結構進行編寫”被法院判為構成“侵權”結果的案件比例明顯高于“不構成侵權”結果。

從上述分析情況來看，我們基本可以確定的是：如果教輔依據教材的目錄結構、編排順序進行編寫的同時，使用了大量教材原文的內容，并且在所編寫的教輔結構中未出現新的構思和創造，則必定屬于侵權。

三、提出建議

教輔出版社應以法律為依據，并根據教輔圖書侵犯教材著作權的特點盡量規范編寫工作，檢視所出版圖書的著作權侵權隱患，注意不要再現教材中的獨創性內容，并避免對教材內容進行翻譯，有效規避法律風險。有關教輔圖書是否侵犯教材著作權的法律研究仍在不斷進行，我們期待行業主管部門盡快給予明確的指導性意見，也期待法律界盡早形成新的成文法，對教材與教輔的著作權進行明確的法律約束。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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