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新亞文化消解原因探析

【摘要】：本文把小清新亞文化置于互聯網的大環境下進行研究，重新審視了小清新亞文化的走向。小清新亞文化消解的主要原因就是互聯網環境的影響與消費主義的影響。隨著社會經濟文化的不斷發展，小清新亞文化與主流文化將是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不會完全消失。隨著互聯網的不斷成熟，抵抗消費主義的小清新亞文化可能會呈現出更豐富的樣態，這或許也會給小清新注入新的意義。

【關鍵詞】：小清新亞文化;消解;抵抗

“小清新”最初指一種唯美而隨意的音樂風格，即Indie pop 。小清新群體以85后受過良好教育的年輕學生為主，女性居多，追求自然簡單的生活。小清新從音樂向電影、文學等諸多領域延伸，成為一種審美風格;同時，在互聯網推動下，“小清新們”在網絡虛擬社區中聚沙成塔，形成了群體認同。因此，小清新漸漸具有了亞文化的特點，形成一種亞文化現象。

一、消解過程中小清新亞文化的呈現

在消費主義大環境中，小清新從誕生之日起就反對奢侈、大眾化的審美風格，努力尋求自己的風格。在音樂、電影、服裝和其他生活方面，都開始閃現他們的光影。這些星星點點的光影先是零星、自發地閃亮，再后來在線上線下吸引著更多的小清新們加入，形成群體認同。越來越多的“小清新”風格，越來越多的自詡“小清新”的人，越來越多關于“小清新”標簽的衍生，都壯大著小清新的力量，但也在無形之中消解著小清新的本來意義。

首先是從小眾到普泛的人群界定。從以“豆瓣”為代表的小眾虛擬社區到現在，小清新越來越頻繁地出現在當下的社會生活中，越來越多的人自詡“小清新”或被他人貼上小清新的標簽。偶爾一個側臉的微笑、一段傷感的文字，就讓越來越多的人成為了普泛意義上的小清新。

其次是從局限到多元的風格表現。第一，隨著小清新亞文化自身的發展，它的風格體現不再局限在幾種外在的“標配”。小清新風格包含和雜糅的元素也越來越多。第二，在互聯網的新媒介環境中，整個青年亞文化的風格表達獲得了更自如多樣的表達方式。他們更青睞于使用新技術手段和新技術裝置去表情達意，而將真實的主體形象以匿名的方式掩藏在賽博空間里，如QQ頭像、微博等等。掌握這些技術的青年人，不再拘泥于某一種表達方式，而是雜糅了文字、圖像、等多媒介手段，輕松自如地參與到亞文化的生產和傳播中，使文化的表達突破了對單一媒介的依賴，實現了小清新亞文化表征符號的“脫胎換骨”。

第三是從主動標簽到被標簽的網絡衍生。其實“小清新”就是小清新們為了表達自己對消費主義的抵抗為自己貼上的最大的標簽。一開始他們希望別人認可這個標簽，這是他們對自己的主動標簽。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標簽在主流文化語境中慢慢衍生出了“矯情”、“做作”等負面意義，如“奶茶妹”、“綠茶婊”等。這些標簽有些來自主流文化的壓制與攻擊，有些來自泛化的小清新們的自我娛樂。小清新們很少為自己的群體與風格辯駁，使得它的衍生越來越復雜，走上了消解之路。

二、小清新亞文化消解的原因

（一）互聯網大環境的影響

小清新亞文化的主要群體本身是85后的年輕群體，他們正處于人生的十字路口，面臨諸多社會選擇。小清新“隨遇而安”的心境，與功利的社會評判標準本身就存在極大沖突。隨著自身心理的成長以及經濟實力的增強，小清新群體的審美與生活觀念不斷發生變化，其中一大部分人會放棄小清新而投奔到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常生活之中。

小清新亞文化的形成，和消費主義的關系密不可分，且當時互聯網的發展遠不及今天這般成熟。隨著互聯網社交平臺的發展，青年群體更趨向于在網絡上發聲，用更加多元、直接的方式釋放內心的情感，更有勇氣與條件“做真實的自己”。青年人也不再僅僅將自己歸屬于某一種亞文化類型，而經常從一種亞文化類型跳躍到另一種亞文化類型，或者同時屬于幾種亞文化類型。這就有了一個人可以既是小清新，又是重口味。在這種情境下，小清新“抵抗”的對象和方向變得模糊，娛樂的特性放大。“在亞文化族群身上已經看不到那種與社會主流文化對立的激烈情緒，而是以相同的興趣愛好集合到一起，或是借助網絡、手機等新興媒介游戲發泄，或是在自己的虛擬社區里持續狂歡”。

（二）消費主義的影響

首先，在消費社會，人們總是需要通過可見的行為才能表達自己的身份。小清新群體也不免要借助外在的物品來強化自己特定的文化身份。LOMO相機、帆布鞋、陳綺貞的唱片等具體物品，都是小清新們需要以實際的消費來為自己收集的小清新標配。然而，這些實際的行動卻在一定程度上陷入了消費主義的漩渦。“因此可以說，盡管亞文化圈內有著一套以文化資本為軸心的理想秩序，但其中也隱藏著一套以經濟資本為軸心的現實秩序，而隨著消費主義力量的滲透，以文化資本為軸心的理想秩序正面臨著被以經濟秩序為軸心的現實秩序超越乃至替代的威脅。”

其次，小清新對消費主義有著極為復雜的心態。有學者認為小清新“是21世紀消費主義文化泛濫后，想象性地抵抗消費主義文化的一個族群。”以小清新群體在微博平臺上的表現為例。小清新群體熱衷在微博上用圖文并茂的方式記錄下他們的“日常生活”：如到咖啡館消磨時光，進行“說走就走”的旅行，而這實質上卻是他們的消費生活。這些無意中展示的生活方式，體現出小清新們無法抗拒物欲的誘惑，享受著消費的樂趣。

再者，小清新文化雖然最初是以“小眾”的姿態出現的，然而在消費主義洪流中，小清新成為新的流行風格。就以淘寶網來說，在很長一段時間小清新風格的女裝大多是“自制”的，是小的集市賣家經營居多，而現在，小清新風格的女裝已經成為了服裝界的一大新流行風格，吸引著更多的消費者購買。仔細羅列，“小清新”風格已經被推廣到工業產品的外觀設計、裝潢、服飾 、發型、妝容、天氣、食物乃至官方政策路線、主持風格等人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因此，小清新們以反消費、反物質姿態出場，卻最終落入消費社會的窠臼。消費主義對小清新亞文化的反向侵蝕導致了小清新風格的喪失，其所表征的文化意義及其抵抗意味已被徹底掏空，而風格的喪失在一定程度上正意味著亞文化本身的消解。

三、小清新亞文化的未來

小清新亞文化在商業收編后變成了一種時尚，此時小清新亞文化的抵抗性弱化，幾乎淪為了一種視覺化的刻奇審美風格。當這種審美被廣泛傳播以后，其意義不再嚴苛，小清新也就走向了泛化。作為一種新潮流，未來小清新的審美形態可能還會有進一步發展，并且主要作為一種審美形態而存在。但其作為一種亞文化的抵抗意義將不斷弱化。在不久的將來，小清新或許也逃不開亞文化通常的宿命：融入大眾文化。但隨著社會不斷發展，主流文化將需要更多樣態的亞文化豐富自己，其對小清新亞文化這種“微抵抗”的亞文化的包容度會越來越強，小清新亞文化與主流文化將是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不會完全消失。同時，隨著互聯網的不斷成熟，抵抗消費主義的小清新亞文化可能會呈現出更豐富的樣態，這或許也會給小清新注入新的意義。

參考文獻：

[1]《當代青年：從憤怒到游戲》[J]，夏海淑，《環球》，2007年9月。

[2]《網絡虛擬社區中的小清新亞文化》[J]，蔡騏，《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3年11月。

[3]《“小清新”敵對“小資”》[J]，周志強，《南方周末》，2011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