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文章以CCTV9紀錄片《茶馬古道》為語料,結合胡庚申教授提出的生態翻譯學理論,從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三個角度探討紀錄片的翻譯策略,分析譯者如何在生態翻譯學的指導下,對紀錄片解說詞做出適應性轉換和選擇,以期為中國紀錄片解說詞英譯提供新的視角。
【關鍵詞】:紀錄片;解說詞;生態翻譯;多維轉換
引言
電視紀錄片是對外開放的窗口,它在國外的傳播和推廣有利于增強中國的影響力。《茶馬古道》是CCTV9制作的一部人文紀錄片,講述了香格里拉原著居民的故事,片中精美的畫面和感人的故事為國內外觀眾展示了豐富多彩的中國,在國內外獲得一致好評。《茶馬古道》紀錄片在國外市場上取得的成功與其高質量的解說詞翻譯密切相關。當前,各國間激烈的文化碰撞日益凸顯出影視翻譯的重要性,紀錄片作為影視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應緊跟文化“走出去”步伐不斷,提升其解說詞翻譯質量。此前眾多學者從目的論和順應論等方面對紀錄片的解說詞英譯進行了研究,本文將以一個全新的視角—生態翻譯學—對紀錄片解說詞進行分析和解讀,為字幕翻譯工作提供新的方向。
一、生態翻譯學
生態翻譯學是清華大學教授胡庚申基于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提出的一種新興的本土翻譯理論,該理論為翻譯界注入了新的活力,受到了國內翻譯界學者的廣泛關注。生態翻譯學對翻譯的本質、過程、標準、原則和評判標準等問題進行了闡述,總結出翻譯過程為譯者適應與轉換的交替循環過程,翻譯原則是多維度適應和適應性選擇,翻譯方法為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的“三維轉換”[1]。生態翻譯學突出強調了譯者對環境的適應性,指出翻譯是“譯者適應生態環境的選擇活動”,其中,“翻譯的生態環境”指的是“原文、源語和譯語所呈現的世界,即語言、文化、社會以及作者、讀者、委托者互聯互動的整體”[2]。由此,它得出結論:譯者若要適應翻譯的生態環境,就要去適應“語言、文化和交際”三個維度。
生態翻譯學理論確立了譯者的主體性地位,明確提出“譯者為中心”的翻譯理念,強調翻譯的過程就是譯者不斷地選擇和適應的過程,突破了傳統的翻譯理論,使得翻譯研究不再局限于狹小的一隅。根據這一講述,在紀錄片解說詞英譯中,譯者可借鑒“適應—選擇”這一過程,先適應源語的翻譯生態環境,再根據譯入語生態環境對解說詞譯文進行選擇,使譯文符合紀錄片受眾的期待。
二、紀錄片解說詞與生態翻譯學
記錄片是以真實生活為創作素材,以真人真事為表現對象,并對其進行藝術的加工與展現的,以展現真事為本質,并用真實引發人們思考的電影或電視藝術形式[3]。紀錄片在文化的傳播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對內,拓寬民眾眼界,增長見識;對外,傳播本國文化,弘揚民族精神。
解說詞作為紀錄片里的一大要素,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它與畫面相輔相成,互為依托。畫面將解說詞說表達的意境與情感表達出來,解說詞將畫面不能完全表達出來的信息補充完整。總而觀之,解說詞具有以下特點:第一,同步性。影視藝術的特殊性要求解說詞應與畫面同步,過快或過慢地顯現會使讀者感到云里霧里,不明所以,使紀錄片的效果大打折扣。第二,瞬時性。解說詞與普通的電影字幕一樣,具有轉瞬即逝的特點。從電視屏幕面積角度考慮,解說詞應盡量簡短有力,極具概括性。第三,紀實性。紀錄片鏡頭下所展現的皆為真實事物,力求以真實還原真實。鑒于紀錄片的這一特殊性質,無論是展現真實的畫面或是表達真實的解說詞,都應以真實為基礎,不可捏造事實,夸大其詞。
生態翻譯學經過不斷地完善,其理論框架正日益成熟,具有很強的哲理性,可用于指導紀錄片解說詞英譯。為了使解說詞翻譯達到“整合適應選擇度最高”的理想效果,譯者首先要掌握紀錄片解說詞的語言特點及功能、分析源語和譯入語的文化內涵和語言風格、仔細推敲,對解說詞英譯進行預前解讀;其次,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還需融入到生態環境中,從“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三個角度入手進行適當地轉化;最后,譯者需要對譯文再三斟酌,根據“汰弱留強”原理,保留成功的譯文,修改不合格的譯文。
三、紀錄片解說詞的三維轉換——以《茶馬古道》為例
解說詞是紀錄片里的一大要素,對于中國紀錄片而言,要想將其承載的文化成功地傳遞到國外,解說詞的翻譯應該起到溝通橋梁的作用。按照生態翻譯學的觀點,譯者在翻譯解說詞時,為了適應翻譯的生態環境,需要從“語言維”、“文化維”和“交際維”不斷地作出適應和選擇,以達到交際的目的。下面借生態翻譯理論,就《茶馬古道》解說詞譯文進行分析,探討如何在紀錄片解說詞中做到三維轉換。
(一)語言維轉換
語言維的適應性轉換是指“譯者在翻譯的過程中對語言形式的適應性轉換,這種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是在不同方面不同層次上進行的”[4]。中文是意合語言,主要通過語境和語言的內在本質來傳達信息;英語是形合語言,講究以形制意。另一方面,中國人表達時喜歡用疊語,成語和四字格等,這種語言結構讀起來朗朗上口,言簡意賅;但在英語中,人們更傾向于使用簡潔明了的詞語和句子。總而言之,中英文的語言結構和表達方式存在極大的差異,因此,語言維的轉換尤為必要。
譯例1
原文:他們的體格都魁偉健壯,具有很高的能力,很大的智慧和膽量。
譯文:They were strong , capable, smart and brave.
在上述譯例中,譯者僅僅用了一個“strong”就把原文中的四字成語“魁偉健壯”所要表達的“魁偉”和“健壯”兩層意思完全表達了出來,譯文既簡潔明了又不失風韻。此外,后半部分譯者也處理得相當妙,它并沒有將“具有很高的能力,很大的智慧和膽量”直譯為“with a high ability, great wisdom and a lot of courage”而是使用了幾個簡單的形容詞“capable”,“smart”和“brave”,如此一來既可以將原文意思充分表現出來,也不會累贅,順應了紀錄片受眾的說話習慣,成功地實現了語言維的轉換。
譯例2
原文:鹽井的女人們生來死去,祖祖輩輩毫無怨言地從事著繁重辛勞的生計。
譯文:For generations,the women of Yanjing never complained about their tough life.
從字數層面看,原文的字數幾乎是譯文的3倍,顯然,為了適應譯入語讀者的閱讀習慣,譯者對原文進行了整合,將一個冗長的中文句子譯成了一個簡潔的英文簡單句,這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從詞語的使用方面看,譯文的策略也非常精準。乍一看,讀者會發現原文中的“生來死去”似乎漏譯了,其實不然,譯者僅僅用“Generations”一詞就把“生來死去”和“祖祖輩輩”所表達之意清楚地翻譯出來,如此譯法使譯文極為簡明扼要,符合譯入語表達習慣。
(二)文化維轉換
文化是一種意識形態,其涵義極廣。從廣義上講,文化涉及歷史,地理,哲學,政治,藝術等。著名翻譯理論家奈達指出翻譯是兩種文化的交流,詞語只有在其作用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義,所以對于真正成功的翻譯而言,熟悉兩種文化甚至比掌握兩種語言更重要[5]。顯然,任何一種翻譯,包括解說詞翻譯,不僅是語言間的轉換,也是一種文化的反映。中西方文化間的差異導致中國人與西方人在宗教信仰,思維意識和價值觀等方面相差甚遠,所以譯者在翻譯時不僅要了解本國文化,也要充分掌握譯入語文化,并在此基礎上做出文化維的適應性轉換。
譯例3
原文:馬幫一般由大鍋頭,二鍋頭,管事和若干趕馬人組成。
譯文:Caravans often consisted of a leader, a 2nd chief, a steward, and several
horse drivers.
在譯文中出現了文化負載詞“大鍋頭”和“二鍋頭”,這兩個詞對于中國人而言尚且較為陌生,更何況是不了解中國文化的外國人。因此,在翻譯這兩個詞時,譯者應查清楚其意思再進行文化轉換。據查究,“大鍋頭”是馬幫(按民間約定俗成的方式組織起來的一群趕馬人及其騾馬隊的稱呼)首領的稱呼;“二鍋頭”是馬幫的二號人物,協助大鍋頭處理幫內的事務。在西方文化中并沒有“大鍋頭”和“二鍋頭”這一說法,但如果要對這兩個詞進行釋譯會顯得累贅,不符合紀錄片語言特點。因此,譯文采取歸化的策略將“大鍋頭”和“二鍋頭”分別譯為“leader” and “2nd chief”。“Leader”和“chief”都有“領導者”和“首領”之義,與原文想表達的意思完全吻合,符合譯入語受眾的語言習慣。
譯例4
原文:于是很多地方都有望夫石之類的傳說。
譯文:There are tales about women who missed her husband and became a
stone hoping to see her husband’s return.
“望夫石”是個廣泛流傳于中國的古代民間故事:相傳古時有一婦人,站于山石之上,向遠方眺望,盼望其夫歸來,日久年深,化作石頭仍保持著遙望的姿勢,后用以表現女子對丈夫的忠貞。“望夫石”一詞極具中國文化特色,少有外國讀者能理解其意,若采取直譯的方法,會使得譯入語讀者不知其所以然。但若要采取意譯的策略,又無法在英語中找到相對應的詞,即產生了文化空缺。于是,譯者從翻譯生態學角度出發,進行了文化維的轉換,將整句話整合,使用釋譯的方法,將“望夫石”一詞表達得清楚明了,讀者一看便知其意,很好地完成了信息傳遞。需要注意的是,釋譯很考驗譯者的語言功底,既要考慮到兩國的文化差異,還要注重紀錄片語言的瞬時性特點。因此,譯者如要完成高質量的翻譯,就必須對自身能力進行適應,不斷地進步,提升自我。
(三)交際維轉換
交際維的轉換指的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關注雙語意圖的適應性選擇轉換”[6]在翻譯過程中,不僅要實現語言和文化的轉換,也要關注交際意圖是否得以實現。中國紀錄片在海外的傳播是為了將本國的優秀文化弘揚海外,讓更多的外國觀眾了解中國。為了達到這一目的,譯者需要在翻譯中進行適當地交際維轉換。在翻譯時,譯者應尊重源語和譯入語雙方的語言特點和文化習俗,在此基礎上引導觀眾欣賞紀錄片的主題內容,順利地完成交際目的。
譯例5
原文:內政外交他都要熟悉,,大到來去貨源、催收繳費、分配收入、應付匪盜天災、山兵官卡,拉攏各種官紳、地頭蛇、老板、老板娘,小到治馬病的單方草藥。
譯文:He is familiar with both domestic politics and foreign affairs, such as finding goods, collecting payments, distributing income, dealing with unexpected incidents and payments, courting all kinds of people, and even finding herb medicine.
譯文有兩處合譯,第一處譯者將“匪盜天災、山兵官卡”譯為“unexpected incidents and payments”,而并沒有將其一一列出,只僅用了一個概括性的詞“unexpected”就對原文想要表達的事件的性質進行了完整的詮釋。第二處,將“各種官紳、地頭蛇、老板、老板娘”譯為“all kinds of people”,如此譯法甚妙。馬幫行走的過程中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官紳、地頭蛇、老板、老板娘”便是其中的一部分人,因此,“all kinds of people”較為貼切。以上兩處都對譯文做了取舍,主要是考慮到了紀錄片語言的特點。文字過多顯得譯文累贅冗長,使得解說詞與畫面不同步,降低觀眾的欣賞興趣,不利于交際目的的實現。
譯例6
原文:從茶葉的原產地云南西雙版納一帶,馬幫一般要走80天甚至更長時間。
譯文:From Yunnan’s Xishuangbanna where tea originated to Tibet, it would take caravans 180 days or more.
本句中的“西雙版納”在《茶馬古道》紀錄片中首次出現,譯者需考慮到觀眾的交際感受,具體而言,就是外國觀眾對中國地名的陌生性。當解說詞中首次出現源語文化的特定名詞時,譯者應采取詳細譯法。一定程度上,詳細譯法會使得解說詞顯得累贅, 破壞紀錄片的美感,但為了避免歧義,譯者需要找到一個平衡點,使交際維得以轉換。譯文用“where tea originated”對“Xishuangbanna”進行了解釋,如此一來,觀眾一目了然,產生了非常好的效果,交際目的得以順利實現。上文提到,首次出現的特定名詞可以采取詳細譯法,但若再次出現此名詞就不必采用這種譯法,直譯便可。反復解釋只會使觀眾產生厭煩情緒,不利于交際目的的實現。
結語:
解說詞翻譯是紀錄片的一個重要支點,它既要如實反映原文的內容也要獨具吸引力。生態翻譯學是一個很好的立足點,對紀錄片英譯有很強的指導作用。紀錄片的解說詞英譯是一種特殊的翻譯形式,其環境較為獨立,選擇性較多,譯者可以進行多種適應和轉換。生態翻譯學的“三維轉換”為紀錄片英譯提供了一個全新的視野,可行性經得起實踐的檢驗。譯者在翻譯紀錄片解說詞時,可以這一理論為指導,在保留原文風格的基礎上,大膽地向譯入語文化靠近,成功地實現翻譯目的。
參考文獻:
(1) 胡庚申.例示“適應選擇論”的翻譯原則和翻譯方法[J].外語與外語教學,
2006 (3):50-52 .
(2)胡庚申.生態翻譯學解讀,2008(6):11-15.
(3)引自:http://baike. baidu.com/view/184179.htm.
(4)胡庚申.從術語看譯論—翻譯適應選擇論概觀[J].上海翻譯,2008,(2):
1-5.
(5)Nida, E. A. Language,Culture and Translation[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1993:109
(6)胡庚申.《生態翻譯學的研究焦點與理論視角》,中國翻譯,2011,(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