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象——淺析莫蘭迪繪畫形式與構架

【摘要】：20世紀現代藝術流派不斷興起，置身于喧囂的藝術流派中，莫蘭迪沒有隨波逐流。早期他的藝術創作受到未來主義、形而上畫派的影響，在吸收塞尚、修拉、立體主義藝術觀念及文藝復興早期濕壁畫的藝術養分。初步確立在“平凡事物的形而上”藝術觀念。他開始對微小事物的關注，通過不同的瓶瓶罐罐描繪表現事物背后的本質。

【關鍵詞】：莫蘭迪;繪畫形式;架構

喬治·莫蘭迪（Giorgio Morandi）是意大利本土的著名藝術。欣賞莫蘭迪繪畫作品時會有一種與明清時期文人畫似曾相識的感受。早期莫蘭迪的藝術創作受到未來主義、形而上畫派的影響，在吸收塞尚、修拉、立體主義藝術觀念及文藝復興早期濕壁畫的藝術養分。初步確立在“平凡事物的形而上”藝術觀念。莫蘭迪的靜物和風景之中沒有任何的具象敘述的主題，畫面呈現平凡物象的空間構架。通過以下幾個方面分析莫蘭繪畫形式、架構及作品意義。

（一）莫蘭迪繪畫的形式分析

1、構圖和空間

莫蘭迪的靜物作品構圖中采取了焦點透視和多點透視方法來安排瓶瓶罐罐在桌面空間分割和地平線空間變化。簡化物象物理，概括出事物的幾何外形、簡化物體的內部結構，通過物體的形體大小、位置關系、色彩冷暖及光影關系，來表現自己所追求的理性空間和物體本質。

莫蘭迪在形成自己藝術風格時受塞尚的影響比較多。塞尚的繪畫不僅自身具備獨特的魅力，也給予現代主義繪畫空間根本性的啟發。[1]莫蘭迪在處理畫面空間中不按照焦點透視的法則。他用平行視角來觀察所要表現的事物，把不同的靜物堆砌聚攏在一起，利用靜物的前后關系、重疊關系來塑造空間。像早期濕壁畫中處理畫面的空間方式，塑造的畫面具有一定的空間深度。是通過靜物本身的輪廓、光影及位置關系表現出來。藝術史家指出：“中世紀畫家不理解正確的素描法，然而恰恰是這個缺點使他們能夠隨心所欲地在畫面上分布形象，形成完美的圖像。”[2]正是莫蘭迪吸收早期文藝復興濕壁畫畫處理的方式。在他的畫面表現出一種永恒藝術空間的圖像。

2、色彩和光影

色彩在莫蘭迪靜物作品中是弱化的，消解靜物本身的固有色彩和材質質感，讓我們感受他的靜物是如此的安靜。淡灰色、米白色、粉橘色、藍灰色、土紅、土黃等，這些色彩可以在早期的濕壁畫中找到來源，仿佛把我們帶到馬薩喬（Masaccio）或者弗朗切西卡（Pieiro della Francesco）的濕壁畫前。莫蘭迪的色彩保留了濕壁畫所特有的歷史感和質樸感，畫面中灰色和白色調的調和中柔和了色彩的對比。在他的靜物畫中不同的瓶子、罐子巧妙漸變的組合中降低色彩的對比度和弱化背景的輪廓，使畫面有一種灰蒙蒙的視覺感受。也降低靜物本身的質感和光感給人們一種物象的永恒感和時空感，莫蘭迪韓善于在色彩的相近的灰色調中作出特別微妙的色彩變化。

光影是莫蘭迪畫面重要的表現形式之一，我們都在關注他高級的色調和靜物組合形式，往往忽略不起眼的事物。前面引用莫蘭迪的原話中提到“圖像感受與日常生活中所感受的完全不一樣，因為那個視覺所及的世界是由形體、顏色、空間和光線所決定的……。”空間和光線是莫蘭迪感受外在視覺物象的載體，在塑造作品空間、色彩和形體時光影也具有重要性。平行光是他作品中最常用的光源，也符合他要表達的事物本質。平行光可以增強畫面空間關系，陰影是他作品中明度最低的部分，能夠強調畫面的穩定感和永恒感。

（二）莫蘭迪繪畫架構

莫蘭迪早期創作作品中，就嘗試現代主義的多種繪畫風格。他試驗立體主義畫風的靜物、風景畫，也有阿米迪奧·莫迪里阿尼風格中的人體風格作品。在參加形而上畫派后，用平涂制作手法、邊緣封閉的幾何形處理畫面。在形而上畫派解散之后莫蘭迪仍與支持過該運動的雜志《造型價值》保持聯系，而《造型價值》雜志所持的理念較形而上畫派給位注重傳統造型與現實價值的維護。[3]開始摒棄較常見的模特、模型、幾何體為主題的創作，開始關注日常用品器物為創作的主題，靜物畫創作題材伴隨了他的一生。

為什么就只畫生活中最常見的瓶瓶罐罐，莫蘭迪曾提到：“那種由看得見的世界，也就是形體的世界所喚起的感覺和圖像，是很難，甚至根本無法用定義和詞匯來描述的。事實上，它與日常生活中所感受的完全不一樣，因為那個視覺所及的世界是由形體、顏色、空間和光線所決定的……我相信，沒有任何東西比我們所看到的世界更抽象，更不真實。我們在物質世界所認知的所有事物，都并非如我們看到和了解的那般。物的質性當然存在，但卻不具有任何我們附加在他們身上的意義。”[4]

莫蘭迪的作品排除出瓶瓶罐罐的物理性質，而是回到藝術本體語言內的探索。他的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物體的形體、顏色、光影及空間的變化。運用藝術的眼光去看待事物，摒棄物的性質意義去發現物像真實的感受和圖像。

現代主義運動中更多的關注藝術本體語言純粹藝術本身，而他的繪畫創作中也注重藝術的本體語言。莫蘭迪認為：“最重要的視覺世界是喚醒的空間、色彩、光和形狀。物理上的并不是最重要的。”莫蘭迪的繪畫處在抽象和具象的空間之內，他作品排除了事物的物理特性，也沒有敘事情節從而摒棄了物象本身材質、社會性質及歷史價值。

莫蘭迪創作追求高度真實空間和物像，概括出物像幾何形體即不至于走入形式抽象中去又有可以再現物像的真實性。他曾說過：“沒有什么比我們現實所看到的更抽象，更不真實了。作為人，我們知道我們所有能看到真實世界，會如我們看到的和了解的那樣真實地存在。當然事物是存在的，但沒有它自己本身的意義，如我所加諸與它們身上的，我們只能知道杯子是杯子，樹是樹。”[5]莫蘭迪認為事物是通過物像真實空間、色彩、光和形狀再現物像真實的意義。也是他在追求藝術語言的純粹化主觀的選擇具象事物的表達。

總結

莫蘭迪的作品還是屬于現代主義繪畫，現代主義藝術是反傳統繪畫表現形式。莫蘭迪在空間塑造、色彩運用以及物體結構方面，體現出對傳統繪畫空間、色彩、結構等繪畫形式反叛。雖然他的創作吸收了文藝復興早期的藝術形式，運用重疊結構、色彩冷暖和光影變化，打破了真實的三維空間束縛。建立一種具有強烈自我意識的時間空間的概念，讓莫蘭迪找到了一種形而上精神空間。當我們凝視莫蘭迪作品時，形而上的感受會慢慢潛入我們的內心，給我們帶來心靈上觸動。

參考文獻：

[1]高翔著.空間的靜觀：喬爾喬·莫蘭迪繪畫研究[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10年9月

[2][英]E.H貢布里希（Gombrich），范景中譯.藝術發展史[M].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2004年10月第2版，（書名原文：The Story of Art）

[3][5]何政廣主編《莫蘭迪》（世界名畫全集）[M].石家莊：河北省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52頁，第87頁。

[4]王璽主編.油畫靜物[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10年，第15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