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樸平靜 真實再現——淺談忻東旺作品中的農民工形象

【摘要】：寫實主義是中國油畫重要的組成部分。二十世紀初期，現實主義美學進入中國，成為反映社會現實和和文化思潮的重要陣地，也是藝術貼近群眾、走向群眾的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之一。新時期以來，在現實主義這塊豐厚的土壤上，先后掀起了三股巨大的浪潮，直接導致了中國美術整體風格的巨大變革。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的文化藝術呈現出多元化的發展趨勢，更加開放的態度也給中國油畫帶來了更多的發展機會。物質文明不斷進步，許多人開始迷失，忻東旺卻以一個藝術家應該具有的藝術敏感和社會良知將視線鎖定在“民工潮”這個社會變革所帶來的獨特主體之上。他以新現實主義的視角，讓我們看到在改革開放巨大洪流中這一龐大的、卻始終被忽視、被邊緣化的群體——農民工。在他的筆下，生命是鮮活的，是真正有著人的本質，人的尊嚴和一個人所應該具有的精神狀態，無時無刻不散發著人性的獨特光輝。忻東旺被評論稱為“新現實主義的一面旗幟”。通過分析忻東旺農民工題材作品的形式，從畫面的整體描繪、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人物內心世界的表達為突破點，把握其作品本身及其背后的思想內涵，加深對忻東旺作品和他本人的理解。更好的了解以油畫家忻東旺為代表的當 代中國“新寫實主義”油畫創作與主題形象。

【關鍵詞】：忻東旺;農民工;中國“新寫實主義”;油畫

在當代中國繪畫創作中，傳統中國繪畫與現代油畫在創作手法、主題趣味、表現形式等方面相互融合、相互影響是顯而易見的。從全國舉行的各種大型展覽中，不難看出中國傳統樣式的“寫實主義”正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早期優秀的油畫作品主要是美術學院在校的學生或者是已經具備相當創作能力的藝術家完成的。1980 年后興起的“鄉土美術”思潮，把關注的焦點定位在人文和人性的情節上，通過表現鄉土生活體現了人的價值。羅中立的《父親》和陳丹青的《西藏組畫》是“鄉土美術”的代表作。80年代，美國畫家安德魯·懷斯的作品進入中國，又掀起了一陣懷斯風。中國油畫家們開始追求自己的藝術形式和表現風格，涌現出了大批畫風多樣的中國“新寫實主義”油畫作品，充分體現出中國“新寫實主義”油畫的包容性和創新性。例如：朱乃正的《國魂》、周春芽的《陽光下的狗與陰影下的羊》、羅爾純的《紅土》等。

總的來說，歐洲的傳統繪畫為“新寫實主義”提供了豐富的手法和素材。從此中國“新寫實主義”完全進入人們的視野，中國“新寫實主義”油畫開始崛起。新時期以來，我國現實主義創作出現了三次大的浪潮。第一次是 70 年代的傷痕美術和 80 年代初的鄉土寫實繪畫，代表人物為陳丹青、羅中立。十年后的 90 年代初，以劉小東、方力鈞為代表的玩世現實主義畫家以平視的角度將視線收回自己生活的小空間中，創造出第二次浪潮。隨后，在九十年代末和二十一世紀初期，農民工題材掀起了現實主義的第三浪，忻東旺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之一，業界將這一類作品稱為“新現實主義”。從這里，我們也可以看出，忻東旺的作品和他本人在中國當代油畫界的地位。新現實主義其實擁有著現實主義一部分的一般特征。如在創作的內容上關注社會現實，在形象語言上運用寫實的手法。現實主義藝術較好的體現出人文關懷，往往將著眼點放在人性力量的探索中。忻東旺為首的新現實主義更加注重在作品中加入深刻的現實內涵，從而去折射現實生活中的生命意義。忻東旺的農民工題材作品也是以一種近乎零距離的油畫語言，表達社會變革中低層個體的命運與心理。 新現實主義油畫與新現實主義經典畫面的比較中我們可以看到新現實主義的油畫是具有見證性、真實性和客觀性的，正是這三個特質，強烈的將他們與傳統的一般現實主義油畫區別開來。新現實主義推崇的是去感受生活，從而從生活中提煉出藝術。這種感受不僅僅是技巧性的，更是一種人的本能和天賦，以心比心。在新現實主義的畫家眼中，真誠的情感流露大過于炫技和畫面形式美。他們追求的是以一種紀實的方式，憑借真相去用短暫的凝固住的瞬間打動普羅大眾共的心。 忻東旺為首的“新現實主義”，不僅僅是吸收國外現實主義的精華，更是將其精神結合中國現實國情加以利用和轉變，極大的推動了現實主義在我國油畫界的發展。同時，也讓更多的人將目光轉向了農民工題材，不僅在藝術界，也在社會上形成了比較大的影響。

畫家袁文彬說：“當時他可能生活非常艱苦，臉綠得跟青菜顏色一樣，但是滿教室都是他的畫，他非常刻苦。”1995年，在中國油畫年展中忻東旺的《誠城》獲得了三等獎，通過《誠城》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識和了解這個畫家。其作品《項鏈》中，這位底層的中年婦女所帶的項鏈正是該畫中的“刺點”，這條項鏈的出現不單單是一件表現在畫中的裝飾物，應該解釋為另一種情感的表露，也是引發觀畫者注意的關鍵點，更表現了一種底層人對財富對生活乃至對美的認識。

析東旺通過將生活經歷與生活觀察帶入到畫面的處理是和他長期深入底層的生活經歷息息相關的，而引發他這種思索的又是他個人自身奮斗的結果，他的角色不斷轉換使得他對社會底層人群有著特殊的關注和認識。不難理解，只有一個有過親身經歷的人，才能觀察到如此細致入微的生活狀態，進而將其中的情感通過個人的創作表露出來。對于忻東旺獲得“第十屆全國美展”金獎的作品《早點》來說，我們是再熟悉不過了。這幅畫表現的是一群人在路邊攤上喝著豆漿吃著油條的情態。因為這樣的創作關注的是現實的生活，在這樣一個精神匱乏的時代人們往往過多的關注物質生活，而放棄了對精神和現實的思考，一些藝術家也是如此，在面對當前社會做出的不是一種對現實的思考，而是將繪畫脫離現實，讓繪畫中的形象變得陌生與走樣，將大量廣告圖像和影像加以復制和挪用，使得藝術中應當有的人文價值趨于空白乃至于空洞，畫面品質也如同現在的快餐文化，經不起反復的推敲，也不再具有傳統繪畫意味與韻味。

一個畫家生活經歷是藝術創作的重要源泉，這樣的經歷是帶給畫家更多對時代的思考，而不是將繪畫脫離現實。析東旺正好有著豐富的生活經歷，讓他畫作中的畫面更加貼近當代人的生活且又充滿了特有的人文關懷和氣質。他從小喜歡畫畫，對畫畫有著特殊的情感與天賦。他的成長道路是從農村到城市，使得他對各地的氣候和地理以及風土人情有了很大程度的自我認知與思考。在這樣一個歷史時代的背景下，他能夠用他的眼光去關注大歷史下的小人物，也是得益于這個時代。他不同于別人的成長環境和成長道路，造就了他擁有比其他畫家更為極富洞見的觀察力和敏感細膩的情感，這兩樣東西一浸入在畫布上就會變成一件具有深度的藝術作品。

忻東旺似乎從來不追求中國文人畫家所崇尚的清雅、灑脫或者剛勁、老辣之類的韻味，他的筆觸往往帶著一種不加掩飾的笨拙和滯重。他說他畫待業民工的筆法是“來源于民工用抹子膩墻的感覺”。這顯然不是畫家對自己繪畫技法的戲劇性比喻，而是透露了他作品中的人物與他作畫的技法之間在氣質和“表情”上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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