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民主的法國大革命的奇跡
——獨裁者拿破侖奉民稱帝

謝耀鴻

自由民主的法國大革命的奇跡
——獨裁者拿破侖奉民稱帝

謝耀鴻

前言

1789年炎熱的、令人躁動不安的夏天里，在盧梭、孟德斯鳩、伏爾泰等啟蒙思想家的自由、平等、天賦人權等思想的指導下，巴黎人民發起了攻占巴士底獄的大起義，標志著法國資產階級民主革命的爆發。但“奇跡”的是，在14年后，人民卻選擇了拿破侖稱帝。拿破侖于是在1804年，正式加冕稱帝。追求自由民主的法國人為什么會選擇獨裁者拿破侖？追求自由民主的法蘭西大革命又為何會出現這種“奇跡”。

1 慷慨保美國，災難降自己

1781年，美法聯軍占領了英國在美國東海岸最后一個據點約克鎮，英軍慘敗。之后不久，戰敗國英國與新成立的美利堅合眾國簽訂巴黎和約，承認美國獨立。美利堅獨立的光芒照耀了整個美利堅，卻給盟友波旁王朝的法國帶來漫漫長夜。

（1）最應該注意的是美國獨立戰爭后對法國的革命輸出。這跟中國在50、60年代對東南亞的革命輸出不一樣，中國的輸出是官方的，容易使東南亞人民產生中國侵略東南亞的錯覺，美國則不同，美國的輸出是民間自發的，容易被法國人民所接受，產生共鳴，進而有利于傳播美國獨立戰爭的自由平等的革命理念，并且有多旅法的美國革命家直接參與之后的法國大革命，比如被雅各賓派處死的美國革命家托馬斯·潘恩。法國波旁王朝助美國搞革命，卻最終革了自己的命。

（2）國的參戰打擊了殖民對手大不列顛，卻造成了自身嚴重的財政危機和經濟危機，最終導致王朝崩潰。18世紀末的法國，已是日落黃昏，通貨膨脹嚴重，經濟凋敝，國家卻把財力物力投入像七年戰爭和美國獨立戰爭等殖民戰爭，打擊了宿敵英國，葬送了英國在北美13個殖民地，卻也造成財政崩潰，國家無力救援經濟，更無力救助之后由于1788年旱災引起的饑荒。同時，在自由平等民主的光輝照耀下，法國長期以來實行的三級等級和政府皇室的腐敗，也讓波旁王朝失去民心。1789年的夏天異常的炎熱，人們的荷爾蒙分泌旺盛，急需發泄，于是憤怒的巴黎民眾便發起了第一次巴黎人民大起義，進而引發全國大起義，政府被推翻。

2 耀眼的開場，悲哀的謝幕

波旁王朝被推翻后，立憲派掌握了政權，頒布了《人權宣言》，建立資產階級君主立憲制，效仿英國民主，推廣了民主選舉制度和政黨制度，開創自羅馬帝國崩潰后在歐洲大陸上的首個民主國家，具有跨時代的意義。但是民主也帶來了惡果。①民主也使民眾參政熱情過高。長期在政治壓抑的人民，一下子進入到民主社會，不太適應也不太注重維護民主，只想獲得政治權力，過把皇帝癮，像法王路易十六那樣隨便指使人。②民主也使受過度激進的民眾所支持的吉倫特派、雅各賓派等過度激進的共和派參與到政府的管理中，這不能不說是民主惠及大眾的不良后果。這樣下來，民眾的思想越來越激進，政府的政策越來越激進，最終只會走向極權專制，民主不復存在。法國大革命的結局正是這樣的悲劇。

1792年，由于法王路易十六的王后泄露軍事機密給普奧聯軍，致使在前線的法軍慘敗。普奧聯軍攻入法國，法國岌岌可危。這帶來了嚴重后果。之前到現在都是立憲派掌權，立憲派非常贊賞英國的君主立憲制，竭盡全力保留王室，即使遭到民眾反對，仍堅持。這下好了，王后通敵，過度激進的共和派和民眾就會認為整個王室是罪人，也認為之前維護王室的立憲派是罪人，這明顯就是我國文革時所提倡的懷疑一切，打到一切在法國翻版。于是，過度激進的吉倫特派靠玩弄民意推翻了開明的立憲派統治，掌握了政權，表面建立了民主共和國，實際卻實行極權統治。

吉倫特派上臺后，其反動專制性和無能原形畢露。對內排斥異己，縱容投機商人和高物價，對外無力抵抗外來侵略，漸失民心。民眾受不了吉倫特派的虛偽和極權，遂又被更加血腥專制而且更加懂得玩弄民意的雅各賓派所蠱惑，遂擁護雅各賓派發動政變，推翻吉倫特派統治，上臺掌權。更加血腥的雅各賓派一上臺，法國人民立馬后悔了。雅各賓派標榜國家至上和維和民主，卻排斥不同意見，用斷頭臺殺了不少異見者和無辜的人民群眾，還標榜斷頭臺專殺反動貴族和罪犯、投機奸商，實際上被殺的貴族和罪犯、投機商人只占小部分，被殺的貴族只占10%，普通無辜群眾占了絕大多數。于是，溫和的熱月黨人得到了民眾的支持，并借機發動了熱月政變，推翻雅各賓派統治，重新建立民主制度。不過這時的民主制度充分顯示出了它的弊端。民主的最重要實現方式就是選舉。選舉就意味著會選上道德低劣或無能的人。事實正是如此。熱月政變后，熱月黨推動了全國范圍的多次選舉，卻將反動的王黨分子給選上去，無奈之下，熱月黨的督政府只能一次次地宣布選舉無效，而且督政府為牟取本身資產階級（富人）的利益又大肆壓迫民眾，這又造成政局的動蕩和政府公信力的下降，。同時，督政府對外戰爭的無能，導致前線告急。這兩種情況造成了民眾對民主制度和督政府的失望，認為民主只是烏托邦，民主只會讓道德敗壞的人或無能之人上臺，最后只能人民遭殃，國家危難，倒不如讓開明仁慈的君主建立開明的統治

法國大革命早期，立憲派和吉倫特派、雅各賓派、熱月黨人等共和派的統治，充分證明了民主的優勢同時也是弊端，那就是人民可以充分選擇自己想要的領導人和政府，但是人民不是智者，不能判斷誰上臺是智者能人，只能憑借一時的熱情做出判斷，這又往往中了像吉倫特派、雅各賓派等陰謀家的陰謀或把熱月黨人的無能派拉上臺。

3 順應民主意見，拿皇一飛沖天

1799年，法國人民對民主已失去了信心，對無能的督政府失去信心。但是，拿破侖的威望卻一飛沖天，先后多次擊敗反法聯軍，促使反法同盟解散，維護了國家安全和法國大革命的成果，被視為民族英雄。正是在這種有利時刻，拿破侖星夜從埃及前線趕到了法國，發動了霧月政變，推翻熱月黨人的統治，建立了獨裁統治，卻受到民眾的狂歡和擁護。拿破侖也不負眾望，先后擊敗普魯士、奧地利等國，創造了當時歐洲大陸最強的帝國，給了民眾法國有史以來最無上的帝國榮耀，拿破侖在法國人民心中簡直變成了神。

拿破侖見民眾如此擁戴自己，便不斷擴大自己的權力，先后通過修改憲法，將自己封為十二年執政、終身執政，結果人民竟然都不反對。最后，拿破侖攤牌了，直接搞了一次稱帝的民意調查，結局99%的民眾贊成拿破侖稱帝，這在追求自由平等民主的法國大革命，真是一場可悲的結局。于是，在人民的歡呼聲中，拿破侖于1804年在圣潔的圣母馬麗院加冕稱帝。追求民主的大革命最終卻落下個如此“奇跡”的收場，真令人驚訝！

4 對拿破侖大財民主困局的解讀

法國大革命以民眾追求民主為開頭，卻以民眾擁護帝制告一段落，真乃荒唐，卻情有可原。

18世紀，在盧梭、伏爾泰、孟德斯鳩等啟蒙思想家的影響下，自由平等、天賦人權的理念深入法國人民心中。正是為了追求自由、平等，也為了有一個有德有才的政府，法國人民才冒著槍林彈雨的生命危險，起義推翻封建專制，而不是為了民主制度那層外殼。

法國大革命后，法國人民先后擁護過立憲派、吉倫特派、雅各賓派、熱月黨人上臺，算是對民主制度中主權在民原則的闡述，但這些人除了立憲派有德有才卻被愚蠢的民眾推翻外，其他的或極權如吉倫特派和雅各賓派，或無能自私又好壓迫人民牟取私利如熱月黨人，而且這些人都不能消除王黨分子和反法聯軍的威脅，只有拿破侖做到了。這些深刻的教訓，直接導致了民眾對民主制度的失望，認為民主制度只會讓陰謀家或無才之人上臺，民眾永遠是被玩弄的對象。民眾追求民主是為了自由平等，是為了有一個有德有才的政府庇護自己，而今民主制度既然有這么大的缺陷，自由平等很難保證，選出來的政府又那么差勁，或無能或極權，這根本不是民眾想要的結果，既然這樣，為什么還要民主制度這個空殼，倒不如選一個給人民帶來無上榮耀的戰神君主拿破侖算了，只要他能比前幾屆共和國政府更民主更有才就夠了，而不在乎制度的形式。

法國大革命的拿破侖獨裁民主困局在世界上民主制度的發展并不罕見。在近代，英國也是典型例子。1653年，英國距離1640年英國資產階級革命爆發已過去了13年，但是政治上卻看不到一點民主的生機，新貴族和資產階級把持了議會，民眾為打敗查理一世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卻不享有選舉權，民眾對民主制度和政府失去了信心。恰好此時克倫威爾由于在打擊查理一世時功薪卓著，博友威望。野心家克倫威爾發動政變時，新貴族和資產階級嘗到了苦果，有的民眾對政治滿不在乎，其余的熱心支持克倫威爾，以為遇到明君，克倫威爾殘殺新貴族和資產階級，他們竟然幸災樂禍。在現代，這種民主困局也很常見，比如納粹的上臺。一戰后，在德國的土地上誕生了魏瑪共和國，產生民主選舉制度和政黨制度。美國人本以為民主會給德國帶來光明，卻給德國帶來了黑暗的納粹第三帝國。魏瑪共和國建立后，幾次選舉都是邪惡自私的猶太奸商靠玩弄民意和選舉獲勝，猶太奸商上臺后，其道德卑鄙顯露無疑，為牟取私財和討好美英法列強，大肆濫發紙幣，通貨膨脹嚴重，人民水深火熱，這讓德國人民對民主制度失去了信心，認為民主是垃圾，是美英法列強和猶太人統治日耳曼人的邪惡工具。1929年爆發的經濟危機給德國民主制度帶來毀滅，卻給激進獨裁的納粹黨帶來了生機。在危機當中，德國的民主政府徇私舞弊腐敗，納粹黨靠糊弄百姓。民眾本來就對民主政府沒有好感，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到了納粹那邊。最終，主張獨裁專制和種族歧視的納粹黨被日耳曼人民選上了臺，納粹黨遂焚燒國會，打擊所有其他政黨，屠殺猶太人，建立元首專制和第三帝國，德國又倒退到專制時代。

歸根結底，追求民主制度，實際是在追求自由平等以及追求一個有德有才的政府。當民主制度無法實現自由平等或提供一個有德有能的政府時，民主制度這種外在的制度只會被人民拋棄，而寄望于開明君主的君主專制。

[1][俄]克魯泡特金.法國大革命.

[2][法]喬治·勒費弗爾.拿破侖時代.

K565

A

1004-7344（2016）14-0323-02

2016-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