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視角下解讀里快文學作品的思想內涵

郭志清

摘要：里快是我國當代文壇中卓有成就的文學家之一，他的很多作品都聚焦于原生態的草原生活，并體現出了工業文明與原生態文化之間的碰撞與沖突。本文主要圍繞里快的作品《狗祭》，從里快文學作品中的自然生態思想和精神生態思想兩個方面，對里快文學作品的思想內涵進行了挖掘與探討。

關鍵詞：生態視角；里快文學；思想內涵

里快所創作的作品大多為反映內蒙古生活與文化的草原小說，這些作品不僅具有著濃郁的地域文化色彩和民族特色，同時也展現出了里快的生態思想。這種特征，不僅展現出了作家創作與作家生活之間的關聯性，同時也展現出了里快的社會責任意識。從生態視角來看，里快不僅通過自身的作品表達出了自身的自然生態思想，也表達出了自身的精神生態思想，而這也讓里快文學作品具有了明顯的反思性。對里快文學組品的自然生態思想和精神生態思想做出研究，不僅有利于對里快以及里快的生態意識做出了解，而且對于人類社會的和諧發展也具有著重要意義。

一、里快文學作品的自然生態思想內涵

（一）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批判。對人與自然之間關系的呈現，是里快文學中的重要主題。生態主義認為，人與自然之間應當具備和諧的關系，人類不能片面追求征服自然以及對自然進行索取。從里快的文學作品可以看出，濃厚的生態以及以及對人與自然關系的探討是里快十分關注的內容，在他的小說作品中，牧民與動物之間具有著和諧的關系，這反映出了里快以及牧民對自然的熱愛與尊重，同時與這種歌頌所對應的則是對人類中心主義的批判。

首先，里快擅長通過呈現動物所具有的靈性來體現草原中人與動物的親和關系。如在《美麗的紅格爾塔拉河》中，牧民與馬之間具有著親密無間的關系，而勿拉布和的馬在勿拉布和生病時會守在他的身邊，并且會在勿拉布和饑渴時，帶勿拉布和找到溪水，這種靈性讓勿拉布和和他的馬志堅具有著極好的默契與配合。而當勿拉布和中箭身亡之后，他的馬也隨之跳下山崖。這匹馬身上所具有的品質與人十分相似，而這匹馬與勿拉布和之間的情誼甚至是人所難以比擬的。當讀者對這匹馬產生敬意的同時，也能夠意識到里快對人與動物以及人與自然之間和諧關系的希冀。與勿拉布和的馬相似的還有《狗祭》中巴圖的愛犬哈日巴拉，這只狗對自己的主人十分忠誠，并且能夠幫助主人看護羊群、與狼搏斗，更令人稱奇和感動的是，哈日把巴拉為了保護巴圖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冰雹。由此可見，里快筆下的動物都充滿了靈性，也正因為如此，他們需要得到像人一樣的尊重，而這正是實現人與自然和諧關系的重要一環。

其次，里快文學作品中體現出了對自然的保護與敬畏。如在《狗祭》中，草原人將紅狐當做騰格里派來的天使，當白駝當做是騰格里派來的精靈，而巴圖也將自己的愛犬當做是騰格里送給草原的吉祥。由此可見，里快文學中的牧民，堅信大自然中的一切都來與騰格里的恩賜，隨著這些動物等并不具備與人類同等的智慧 ，但是他們卻將這些動物看的十分高貴與神圣，而這種思想，正反映出草原人對生命、對自然的敬畏。

總之，無論是對人與動物親和關系的體現還是對人類保護與敬畏自然的體現，都展現出了里快文學作品中對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希冀，同時也是對人類中心主義的反思與批判。這種充滿生態關懷思想以及極具前瞻性的思想內涵，讓里快文學作品展現出了更加深刻的主題意蘊。

（二）對工業文明的反思。隨著社會的發展，人類工業文明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然而在此過程中，人類卻將自然生態的犧牲當做換取工業文明的代價。為了獲取更多的利益，人類對自然進行著無休止的索取，在這樣的背景下，工業文明伴生著土地沙化、空氣污染、水資源污染等多樣化的自然環境問題。在里快的文學作品中，他通過反映草原中出現的生態危機，表達出了對工業文明快速發展下自然環境惡化的擔憂與反思。

以《狗祭》為例，里快通過《狗祭》反映出了工業文明發展背景下草原文化逐漸邊緣化的問題，并表達出了對草原文化的呼喚與堅守。事實上，任何一個地區特色的文化，都影響著社會大眾的思維方式、行為方式、價值取向等，同時也是這個地區社會大眾的精神支撐與精神信仰，也正因為如此，這些文化具有著不容忽視的保護價值。而在《狗祭》中，原本遼闊富饒的庫倫圖草原卻被破壞的面目全非。對大自然風景的描寫，是里快文學創作中的重要特點，《狗祭》中的庫倫圖草原，不僅是自然給予當地人民的恩賜，同時也承載著當地人民所具有的民風民俗。在對庫倫圖草原進行描寫與歌頌的過程中，里快也通過自己的文字為人們敲響了警鐘：“這些年來，草原連年干旱”“牧草和用作放牧的草場嚴重短缺”。這些描寫體現出了里快對工業文明迅速發展下草原壞境不斷惡化的擔憂，同時也體現出了里快對這種現象所作出的反思。

在《狗祭》中，里快也描寫了一群值得尊敬的草原守護者。開發商對庫倫圖草原進行開發這一企圖，更是激化了原生態文化與現代工業文明之間的碰撞與矛盾。其中，以巴圖老人為代表的草原守護者，對庫倫圖草原的開發前景憂心忡忡，他們不能接受用破壞自然的方式實現致富，同時他們明白，所有自然的饋贈都是草原人民的命根子，對草原的踐踏，無異于對他們自身生命乃至子孫后代的踐踏。因此，在惶恐與不安中，巴圖老人等草原人民斷然拒絕了污染項目在裁員中的開展，并呼吁牧民們拒絕簽訂操場征用協議，隨后，對于那些希望從中獲利的草原人，巴圖老人繼續了不懈的勸阻。以巴圖老人為代表的草原人，是堅守原生態文化的群體，而他們對污染工業的反抗，也體現出了兩種文化之間難以調和的矛盾。然而，工業文明的發展如同不可阻擋的車輪，面對大自然被工業文明不斷吞噬，草原人所進行的反抗似乎微不足道，為此，巴圖老人等草原守護者也只能無奈的接受這一切。在這里，里快借用巴圖老人這一角色的行為與話語，展現出了對工業文明的批判與思考，同時也展現出了里快作為一個文學家所具有的社會責任感。

二、里快文學作品的精神生態思想內涵

（一）自然本真的回歸。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生活節奏在不斷的加快，同時，人們的功利性心態也更加明顯，這種精神生態危機與工業文明的發展也具有的很大關系。在《狗祭》中，里快同樣表達出了對這種現象的擔憂以及對自然本真得以回歸的呼喚。具體而言，這種精神生態危機，里快主要是通過哈日巴拉來表現的。哈日巴拉不僅聰明和沖程，而且具有著許多超常的能力。然而，隨著工業文明的發展，哈日巴拉卻產生了異化。這種異化體現為哈日巴拉從工作隊回來之后，不僅經常溜走，而且也經常在草原制造“恐怖事件”，這是因為高個子對哈日巴拉進行了誘惑，并使用了藥物，從而導致哈日巴拉失去了理智。在此，讀者很容易發現里快所設置的一個隱喻，即哈日巴拉是原生態文化下的土著居民，高個子則是代表工業文明發展的外來者，哈日巴拉所受到的誘惑以及所使用的藥物，正是象征著物質與現代科技。通過哈日巴拉，里快呈現出了自身的精神生態觀點，即欲望會導致人類的膨脹與衰落，而為了避免精神生態危機的產生，人類必須讓自然本真回歸，這種精神生態觀點也反映出了里快對自然本身以及和諧精神世界的追求與向往。

（二）民族精神的堅守。每一個民族都具有著獨具特色且傳統的民族精神，里快文學作品對草原文化做出了集中的體現，而對這些精神的贊賞與弘揚，也從側面體現出了里快對草原精神生態現狀的擔憂以及對民族精神堅守的呼吁。在里快文學作品中，塑造了許多鮮活的草原人形象，他們所具有的品質體現著草原人所具有的共同特征，同時也展現出了人性的光輝。

在《狗祭》中，大多數草原人都體現出了勤勞、淳樸、堅韌的個性，如舍利瑪額吉的丈夫與孫子外出，蒙古包中只剩下舍利瑪額吉孤獨而堅忍的生活，而阿如汗在回到家并依偎在舍利瑪額吉的懷抱中時，“覺得特別的溫馨，特別舒服……他因此而得到了一種異乎尋常的慰藉。……阿如汗的心境因此而漸漸地由悲苦走向平靜……”，可見，舍利瑪額吉所具有的溫暖具有著化解無助與悲苦的力量，顯然，她在自己的生命中并沒有驚人的事跡，但是也正是在平淡的生活中，舍利瑪額吉所展現出的母親情懷才更加可貴，而這種精神的具備，也讓舍利瑪額吉成為了草原女性中的代表人物之一。另外，在《狗祭》中，巴圖老人是最為核心的角色，作為草原人中的長者，讀者可以將他看作是草原文化的活化石，也可以看作是草原文化的重要載體。從巴圖老人所具有的品質來看，他希望草原能夠保持安寧，也希望草原人能夠致富，但是當兩者產生矛盾的時候，巴圖老人毅然選擇了堅守前者。另外，他對草原中的每一個生靈都十分愛惜，甚至連狼、蛇等生物都不認殺害。當他的兒子打算接他進程的時候，他卻選擇了留在草原。巴圖老人所堅守的家園，不僅是物質層面的家園，同時也是精神層面的家園，由于他認為草原是草原人的跟，所以離開草原也就讓草原人失去了根。由此可見，在對民族文化與民族精神的堅守方面，巴圖老人近乎達到了“頑固不化”的地步。美國黑人學者杜波伊斯曾說過“對于非洲黑人部落來說，每一個老人都是一座圖書館。”按照這個思路來看，巴圖老人無疑就是草原文化與裁員精神的圖書館。也正是有這樣的堅守自身民族精神的人存在，優秀的民族精神才能夠不在多元化的文化環境下消亡。毫無以為，巴圖老人對民族精神的堅守這一行為，是十分值得我們學習的，而里快通過這個人物的塑造也體現出了一個民族中的社會大眾只有尊重與堅守本民族的精神與文化，才能夠掌握自身的民營，在此，里快為精神生態危機的緩解探索出了一條有價值的道路。

基金項目：本文為“2016年度內蒙古自治區高等學校科學研究項目：生態主義視域下里快‘草原小說研究（編號：NJSY16307）”研究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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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集寧師范學院中文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