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創新有沒有泡沫？

崔靖芳

泡沫不一定是壞事，就如咖啡，有泡沫才好喝，沒有泡沫說明咖啡涼了。

很多人都在感嘆新東方的成功，羨慕阿里巴巴、百度、騰訊的行業霸主地位，驚訝小米的爆發力，卻鮮有人贊賞投資人眼光獨到，了解投資人背后的故事。

在“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時代，經濟發展呈現中高速增長新常態，隨著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深入實施，各種創投生態圈紛紛浮出水面。MC創投夢工場深度挖掘百余位頂尖投資人鮮為人知的投資故事，這些投資人的投資經驗在中國經濟進入結構調整期的當下，顯得彌足珍貴。

豐厚資本創始合伙人、創業社群黑馬會副會長楊守彬透露：“李克強總理提出‘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政策，他非常關注創新創業領域，也曾親自到被譽為中國創新中心的中關村創業大街去視察，并在一家著名的創業咖啡店親自品嘗了他們的咖啡。于是就產生了‘總理同款咖啡，這杯‘總理同款咖啡的價格是48元。我一個朋友非常好奇，買了一杯品嘗，我也非常好奇地問了他一句：‘喝過那么多咖啡，總理同款咖啡與其他咖啡有何不同？他的回答是：‘說能有什么不同，都有泡沫 。”

創業創新到底有沒有泡沫？面對創投領域新形勢下出現的機遇與挑戰，多位知名投資人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原創就沒有泡沫

近年，人工智能如火如荼，然而一年半以前，中國青年天使會的投資人們就已開始投資了。樂搏資本創始合伙人楊寧給自己貼的標簽就是“智能化”， 英諾天使基金創始合伙人李竹也投了很多智能化企業。而且在一年前，李竹就已跑遍德、日、美等國家，考察智能化項目。“中國的天使投資人擔負一個任務，就是發現最早的創新，并且給予相應的創業者資金支持。”

“實際上，我們與清華、北大、北航、北郵、北理工一塊兒聯合搞了一些扶持校友創業的項目。只要畢業5年之內的同學有創業的好想法，我們就能提供資金支持。”從李竹的話中，不難看出，在他這里，只要創業者有能力，就沒有泡沫一說。

對于創業創新是否存在“泡沫”？ 君聯資本董事總經理王俊峰堅信只有原創、足夠的壁壘，才能夠保持項目長期的價值。如果簡單的模式創業者都采用復制、拷貝的形式，那么不足以支撐項目走向巨大的成功。“可惜，有原創、足夠壁壘的項目并不多”，這是王俊峰提到的第二點。

“在大量行當中，出現很多類似的商業模式或類似的產品技術，如無人機，一出現，大家便蜂擁而上，而且全國100多個團隊做的無人機產品沒有顯著的差異，這個是讓我不太放心的地方。”王俊峰進而談道，“如果說各位投資人的錢都分布在一些長得很像張三、李四這樣的項目上，我覺得到最后未必能帶來價值的創造，相反會帶來價值的毀滅。”

建議多開退出渠道

盛景嘉成母基金創始合伙人彭志強認為：“中國的創業領域雖正處于熱潮期，但還沒有到達泡沫的階段。現在中國經濟要依靠創新驅動，只是在這個過程中，需要正確引導驅動創新型的創業者創業。”

他坦承：“談到創新，就離不開風險。”

由于彭志強的主業是做母基金，因此他從母基金的角度做出了分析。他說：“在美國，做母基金就是重大的金融創新。有創新就有風險。一直以來，母基金均是通過投基金，讓基金投項目的方式分散風險。”彭志強直言，現在美國的母基金管理規模已達到5000億美金，整個上萬億美元的資金量，均是通過以上兩層方式分散風險。

從投資角度分析，楊寧認為，投資人常被神化、放大化，很多人覺得天使投資像是暴利行業。其實，天使投資是以小博大。現在的投資環境冰火兩重天，熱的熱死，冷的冷死。某些細分領域雖然錢多，但大多是炮灰錢的競爭。

“創業有泡沫，局部投資也有泡沫。比如人工智能領域。在中國，作為人工智能大投資人，我發現從2015年（人工智能熱潮）進入的投資人，到2016年（冷卻期）時就退出了人工智能領域。大家對人工智能失望時，我沒有退縮。”楊寧說。

“或許有一天，創業和投資會變得非常冷，非常難。”凱鵬華盈中國主管合伙人周煒坦率地說，投資人和創業者的數量以量級往上漲，好項目和創新仍在慢慢地增長，但在此種情況下，配比就會出現問題。

周煒認為，退出對于天使而言很容易，但對風險投資機構，包括一些PE機構等來說，很少有機會退出。“因為退出早期投資的話，會被后來的投資人或機構認為這個項目有問題，所以一直挺著。”

周煒呼吁政府多提供一些政策支持，尤其是建議政府多打開一些退出渠道。“退出渠道必須要打開，如果不打開，逼著大家又去投，這個市場定會混亂。”

對投資行業持樂觀態度

在華映資本中國投資合伙人章高男看來，現在由于競爭激烈，因此回報會低一些，但屬于正常現象。“今天的投資市場盡管會有波動，但比原來更加市場化了，我相信以后會越走越好。”章高男對投資行業充滿信心。

不過，他認為投資人將面臨一個大挑戰。“今天創業的成本相對于10年前已大大降低，因為創業所需的相關配套技術、運營、產品等，有很多第三方的支持。然而，創業成本降低了，不意味著創新的成本降低。這就給投資人帶來一個巨大的挑戰。”

他解釋道：“過去，一條賽道只有四五家公司，投資人可以把錢都投到這四五家公司，讓結果證明這四五家公司的創新發展性，現在一條賽道有四五十家公司，而投資人的資金有限，此時就需要投資人有很強的甄別能力。”從這個角度來講，章高男認為天使投資和VC的邊緣在弱化。

從另外一個角度分析，即便投資人往B輪、C輪投資，也不一定能在這條賽道上高枕無憂，“哪怕是排名前二、前三的公司，未來也會遇到很多挑戰者。”

挑戰再大，也改變不了章高男對投資行業的態度。

“大家不要一聽到泡沫，就覺得不是好事。”華興資本董事總經理杜永波如此理解，“正是因為有了泡沫，才能夠把資本、人才集中。在集中的過程中，當然可能催生100家創業公司。雖然這100家創業公司最后可能只剩下10家，但可以成就偉大的公司。所以泡沫不一定是壞事，就如咖啡，有泡沫才好喝，沒有泡沫說明咖啡涼了。”

作為天使和VC的復星昆仲資本董事總經理梁雋樟說：“中國確實需要鼓勵以創新為導向的創業，慶幸大家都有這個意識。實際上，形成這樣一個環境，需要有一個良好的政策和穩定的政策導向，以及一個健康的生態環境。其中包括退出渠道、資本市場制度的穩定和制度的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