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揚：設計沒有本質

文字統籌_劉文杰（本刊記者）圖_gooood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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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揚：
設計沒有本質

文字統籌_劉文杰（本刊記者）
圖_gooood設計

“我需要溫暖的房間，那就墻壁做厚一點；我需要采光多一些，那就開個大窗。并不是因為大窗好看我才開大窗，而是因為我希望采光多一些。理解了以后才理解了背后的常識與美，這是根本的美。”

_ 竹庵。

趙揚 1980年生于重慶市。2002年畢業于清華大學，獲建筑學學士學位。2005年獲清華大學建筑學碩士學位。2012年畢業于哈佛大學，獲建筑學碩士學位，并獲選哈佛大學優秀畢業生。2007年于北京創立趙揚建筑工作室，主要從事建筑設計、城市規劃設計、景觀設計和室內設計。2010年，與標準營造事務所合作的作品——西藏尼洋河游客接待中心獲WA中國建筑獎優勝獎。2011年，趙揚應邀參加“向東方——中國建筑景觀展”。2012年，趙揚獲選“勞力士藝術導師計劃”，在普利茨克獎得主、日本著名建筑師妹島和氏的指導下，完成日本氣仙沼市“共有之家”建筑項目。2013年，應邀參加“巴塞爾藝術博覽會——亞洲博物館設計專題論壇”。2014年，受邀參加威尼斯建筑雙年展“Adaptation”中國當代建筑特展。

_ 共有之家。

趙揚的工作室在云南大理，致力于地域性的建筑學和城市化探索。在研究與探索的過程中，他漸漸剝離附著在建筑上匝密的繩索，通過對環境的切實感受，調動所有觀感，去觸及建筑的本質。然而當他即將靠近自己所追尋的答案之時，他發現，建筑或許并沒有本質。

讓趙揚進入大眾視野的事件當屬獲選“勞力士藝術導師計劃”，被妹島和世選中成為其建筑門生，并在妹島和世的指導下完成了日本氣仙沼市“共有之家”建筑項目。

氣仙沼市“共有之家”是為漁民社區設計建造的聚會場所，2011年這里曾受到海嘯的嚴重破壞。項目位于氣仙沼河漁港，被用作當地捕魚作業以及社區生活的中心，漁民們可在此處休息，妻子會在此處等待丈夫捕魚歸來，有時候這里還能作為市場。

“共有之家”的性質以及功能促使其成為一個“開放”與“收斂”并存的項目。“共有之家”大部分空間是開敞的，幾何形屋頂由三個小空間支撐起來，并在上面留有三角形的天窗，在具有保護性的同時又開敞通透。三個小空間有的封閉成為房間，有的成為內外聯系緊密的小場所，在不失其作為公共空間的互動功能的同時，滿足一定的私密性。“共有之家”的重建對氣仙沼居民來說具有雙重意義，它不光是一個實際存在的漁港，還帶給氣仙沼安全感。夜里，建筑物內部透出暖光，像座燈塔，守候著這片海域。

_ 尼洋河游客中心。

_ 竹庵。

趙揚在哈佛求學期間曾聽過妹島和世的一次名為“環境即建筑”的講座，在講座中妹島和世闡述了她對建筑的看法：“建筑不是一個物體、一個形象，不是長得特別美、特別硬、特別柔軟，這不是出發點。出發點是，你作為一個建筑師，你是在給人類生活提供一種環境。”

講座過后趙揚受到啟發，將已經完成大半的課程作業徹底推翻、重新設計，并在之后的作品中更加關注建筑與環境的聯系，用本土的、天然的材料去包容建筑本身的存在感與親和力。

竹庵是趙揚2015年設計完成的作品，于2016年初投入使用。這座建筑是為畫家蒙中夫婦設計的私人住宅。基地位于云南省大理市喜洲鎮某古村邊緣，毗鄰大片的田野。外立面用大理本地的傳統方式——草筋白（石灰混合草筋的外墻處理方式）處理，這使建筑在縱向比較軸線上高度融入村莊環境。整座建筑被分為門廳、前庭、中庭、后庭四個部分，并且在這四個部分內共劃分了九個院落，縮小了傳統院落住宅的庭院尺度，響應了房間功能對院落的不同需求。在這座建筑里，趙揚將開放與私密的尺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對于生活空間私密度的掌握也是趙陽認為的“建筑的出發點”之一。院落墻壁上的小窗可以成為秋日田園圖景的一瞥；餐廳的三面圍合落地窗拓展了空間尺度，使得院落成為餐廳的彈性空間；中庭水池中間的樹伸出天井、越出建筑，打破了建筑的整體線條框架；造景采用“畫中畫”的形式，猶如電影語言中的隱喻……

在設計洱海雙子客棧的過程中，趙揚將當地建筑法式巧妙地融入他的現代筆觸里。雖然設計是新的，但對當地人來說，這座建筑并不陌生。在全新語境下發現親切的事物，有一種久別重逢的喜悅。或許，這就應了趙揚的一句話：“我不認為原創性真正存在，任何事都是關于回應一定的條件。”

趙揚的建筑就是一切非建筑的東西的集合——靠非建筑來影響、引發整個建筑。就像他說的：“我需要溫暖的房間，那就墻壁做厚一點；我需要采光多一些，那就開個大窗。并不是因為大窗好看我才開大窗，而是因為我希望采光多一些。理解了以后才理解了背后的常識與美，這是根本的美。”

_ 竹庵。

或許建筑本身并沒有本質，本質是其背后的需求以及對現實條件的回應。思考得越多也就越堅定，趙揚在中國年輕一代建筑師中開辟了一條蹊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