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映成輝

張慧琴+孫宏翔

蘇珊·凱撒（Susan B Kaiser）認為，時尚具有系統性與全面性，需要我們用綜合的思維，多元化和開放的心態來審視思考。昔日的二元論（binary oppositional thinking）凸顯了時尚界諸多的對立因子，如服裝時空（time and place）的對立、主觀能動性和結構定型（agency and structure）的對立、異性戀和同性戀（Heterosexual and homosexual）的對立、人種黑白（black and white）的對立、男女性別（men and women）的對立、穿衣凸顯共性與個性（dressing to belong and dressing to differentiate）的對立等等。如此種種的二元對立阻礙了時尚的多元化與深層次化，忽視了矛盾對立的中間因子，使三者共存的多元因子的聚合點“隱沒”。文化理論家喬姆斯基（1986）另辟蹊徑，巧用烏比斯帶來形容上述這種多元因素的聯合匯聚。

烏比斯帶（Mobius Strip）基于德國數學家烏比斯的名字命名。一條緞帶擁有兩個面，但是沿著緞帶兩端相交之處的結合點將環形的緞帶隨意扭曲，沿緞帶組成的路徑移動，則發現里外融合，始末相結，呈現出連續的表面。這恰如融合不同元素的時尚，在交叉與銜接中鳴奏出和諧的樂曲。正如我國第一夫人彭麗媛，在墨西哥總統夫人里韋拉的陪同下參觀電視臺時的著裝，白色襯衫搭配黑色套裝，對立元素的結合，貌似“循規蹈矩”，但是白襯衫門襟的幾粒小黑扣的點綴，則生動活潑，將莊重典雅與現代時尚完美結合。究其歷史，女性現代西服套裝最早源自圣羅蘭的“煙裝”（Le Smoking）。顧名思義，其初衷是專為上流社會男士晚宴后享受吸煙時段的輕松愜意而設計。“煙裝”的輕便化解了燕尾服的拘謹，引領時尚，迎合了瀟灑人生的渴望。1966年，法國著名設計師伊夫·圣·羅蘭汲取男士禮服經典設計元素與女性服飾高雅柔美的細節，并使二者巧妙結合，打造出迷人的女性吸煙裝，以特有的方式呼喚著女性的平等。自此，黑色套裝成為永恒經典的伊始。

仔細品味，一組黑色的紐扣猶如跳動的音符，打破沉寂，訴說風格。時尚理論學家卡羅說過，風格借助服飾，跨越時空，成就時尚。個人主觀能動性（agency）在時尚系統中陳述自我、創立風格。在時尚系統產業鏈中，從產品形成到分配，再到消費循環體系中（production-distributionconsumption-regulation），主體定位的形成（subject formation）將與時尚系統因素相互作用，不斷溝通，形成自我身份的表達。這種在時尚系統大環境下的自我風格的形成，如同烏比斯帶一樣，打破時尚的固化格局與思維定式。在出席墨西哥午宴時，廊道兩邊的畫作和裝飾彌漫著墨西哥風情，在復古式的大廳內，麗媛夫人身穿紫色旗袍，式樣婉約，沉靜而端莊，與西式裝潢建筑遙相呼應。外搭紫色風衣，領口處閃亮，畫龍點睛，盡顯東方女性的柔美；銀灰色手包與黑色高跟鞋的搭配，將東西方元素貫穿統一。類似造型的玫瑰灰外套，胸前的荷葉褶皺裝飾，以及風衣式剪裁，包括中式立領和領針，利落的盤頭和干凈的妝容，風格簡約，承載著中西文化融合的大氣與時尚，也凸顯了時尚系統中個人主觀能動性的超越。

無獨有偶，第一夫人彭麗媛在抵達墨西哥出席歡迎儀式時穿的咖啡色外套，腰帶小巧；淡粉色寬松百褶長裙，柔軟飄逸，剛柔相濟，雅致而不失青春俏麗；花朵、別致的盤頭、珍珠項鏈、淡粉色高跟皮鞋、左胸前粉色花飾，將上衣的莊重和紗裙的飄逸中和，細腰帶的協調，展現出簡約和繁復的融合，成為經典與時尚的突破，這種植根東方，師法自然的隨性綻放，將新古典主義與精彩東方元素細致融合，全方位體現出現代女性儀態自若。

相比上款甜美造型的基調，第一夫人彭麗媛首次亮相美國的服裝，可謂是中國古典元素的薈萃。藍色立領中式暗花紋薄紗外衫，輕盈質地的白色襯里，斜襟盤扣、含蓄典雅，鄰家淑女的清爽雋永與服飾的“古韻律秀”并濟，極具中華傳統民族風情。白色的長褲和手包融會了美國時尚的流暢簡約，傳統與時尚霎那間在此詮釋綻放。

類似風格的裝束，不禁令人想起第一夫人在吉隆坡隨訪時織錦印花紋樣外套與藍色低圓領連衣裙的流光溢彩，同一色系的鞋子和手包，上下協調，相映生輝。別樣的經典式盤發清爽利落，氣度超凡。輕盈的步伐，神采飛揚。同樣，在隨訪馬來西亞時，第一夫人選取傳統胭脂色印花旗袍，斜襟盤扣，含蓄典雅；而白色立領的對襟外套，使內外色調明暗相映，下垂度感超強的面料流暢大氣，而領口和紐扣中現代時尚設計元素的融合，猶如一支溫婉爾雅的樂曲，演繹出中國女性特有的魅力。同款白色中式立領外套，猶如烏比斯帶相同的一面，在第一夫人隨訪巴厘島時，配以綠色寬松式闊腿褲，典雅而又不失時尚前衛，墨綠色胸花與褲子的顏色遙相呼應，清淡的妝容襯托出好氣色，白色手拿包、綠色高跟皮鞋和白色服裝相搭，層次鮮明，相互融合。不同層面相互融合，宛如行云流水，對接的天衣無縫。

無論哪套服飾，在第一夫人彭麗媛身上，都體現了中華文化這一面與他國文化那一面的鏈接，自然得體，流暢生動。“文化軟實力”的彰顯，中華民族自信心的凝聚，不正是在類似烏比斯帶的觀察與反思中，潤物無聲，春風化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