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春 崔兵
內容摘要:反壟斷作為維護市場自由競爭、增進社會福利和保護消費者利益的重要手段會直接影響企業行為決策和企業邊界調整。不同的經濟學分析范式對壟斷的不同界定推動了反壟斷政策的演變,壟斷的交易費用分析范式對現實的壟斷行為進行了重新闡釋。對反壟斷法的立法原則和目的、法律執行、行政壟斷三個方面的分析表明中國的反壟斷法對企業邊界產生了實質性的影響。
關鍵詞:壟斷 交易費用 反壟斷法 企業邊界
中圖分類號:F270 文獻標識碼:A
引言
反壟斷法被視為“自由企業的大憲章”、“經濟自由的憲法”,自1890年作為第一部現代意義上的反壟斷法—美國的《謝爾曼法案》誕生以來,世界各國都相繼出臺了本國的反壟斷法,并將反壟斷作為維護市場自由競爭、增進社會福利和保護消費者利益的重要手段。盡管各國反壟斷政策不盡相同,但是內容框架卻具有高度一致性:禁止限制性協議、禁止濫用市場支配地位以及對集中或并購的監控構成各國反壟斷政策的基石。反壟斷法的這些法律內容是對企業經濟行為是否合法的直接判定,直接影響企業行為決策和企業邊界調整。不同的經濟學分析范式對壟斷的不同界定推動了反壟斷政策的演變,20世紀70年代以后,交易費用范式對世界各國(尤其是美國)的反壟斷政策產生了深入影響。經過長達13年的修改討論,于2008年8月正式生效的中國反壟斷法的實施已然對中國企業的邊界決策產生了重要影響。
壟斷的交易費用分析
壟斷是“競爭的缺乏”(Fisher,1923),傳統經濟理論對壟斷的分析總是與競爭相聯系的,由于將企業僅僅視為由技術水平決定的生產函數(將投入轉化為產出的技術裝置),傳統經濟理論認定凡是與技術無關的企業行為都是“不正當行為”(反競爭行為),以完全競爭和“帕累托最優”為參照系,壟斷是市場失靈的表現。由于沒有考察交易費用維度,“經濟學家發現他們不理解的企業行為便尋求從壟斷角度解釋,由于我們對該領域的很多現象都無知,結果頻繁將這些現象訴諸于壟斷”(Coase,1972)。“我被反壟斷法煩透了。假如價格漲了,法官就說是‘壟斷定價;價格跌了,就說是‘掠奪定價;價格不變,就說是‘勾結定價”(科斯,轉引自William Landes,1981)。威廉姆森也認為傳統經濟理論由于忽視交易費用和追求效率的目的,一遇到特殊的市場現象,就從“壟斷”的角度考慮,從而將很多增進資源配置效率和社會福利的行為判定為違反反壟斷法。
威廉姆森(Williamson,1996)認為與傳統微觀經濟分析相比交易費用分析的主要特點在于:市場和企業是用于完成相關一系列交易的可供替代選擇的工具;一系列交易應該經由市場在企業之間進行還是在企業內部進行,取決于每種方式的相對效率;經由市場簽署和履行復雜契約的費用,一方面隨著與契約有關的人類決策制定者的特征,另一方面隨著市場客觀特性不同而有所變化;盡管妨礙企業之間交易的人為因素和交易因素與企業之內的情況存在差異,但同樣一種因素都是適用于兩種情況。因此,對交易的對稱性分析要求既要承認內部組織的交易限度,也要認識到市場失靈的交易根源。除此以外,交易費用分析的主要特點還包括:行為假設,主要是機會主義和有限理性;企業是一種治理結構而不是生產函數;企業諸多經濟活動不能純粹從技術角度考察或歸因于市場力量,而是交易雙方節約交易費用的理性決策。作為區別于傳統微觀經濟分析的新的經濟學分析范式,交易費用經濟學將交易費用節約作為組織形式選擇的判定標準,并運用該假說重新審視傳統微觀分析視野中“令人困惑的經濟現象”(puzzling economic phenomena),使得壟斷“一無是處”的觀點得以矯正。
在交易費用經濟學的視閾內,傳統微觀經濟理論對壟斷的分析本身存在邏輯謬誤。眾所周知,新古典范式中壟斷區別于完全競爭的最大特點在于壟斷廠商是價格控制者(price-controller),而完全競爭廠商是價格接受者(price-taker),壟斷廠商可以利用價格歧視實現利潤最大化。價格歧視的本質是壟斷廠商通過差別定價攫取消費者剩余,然而在交易費用為零的世界里,可以發現壟斷廠商實行一級價格歧視后由消費者剩余和生產者剩余構成的社會福利總和與完全競爭時完全相同,由此無法推論壟斷是無效率的經濟現象。面對如此自相矛盾的結論,只能放棄交易費用為零的理論假設,但是一旦引入正交易費用,經濟行為的約束條件隨之發生變化,新的約束條件下原本“無效率”的行為可能具有了效率含義。
將壟斷定義為競爭的缺乏,則壟斷程度表現為企業的市場力量,即控制價格偏離競爭價格的能力。而增加市場力量的方式大致可以分為兩類:合謀(collusion)協議和排他(exclusion)協議,前者是通過與競爭對手的合作或共同行動增強對市場的控制力,典型形式為卡特爾;后者是通過施加交易條件、設置進入障礙等方式限制排除競爭對手以維持和加強壟斷力量,典型如縱向一體化、縱向約束等。基于上述分類,反壟斷的交易費用分析也主要針對合謀性行為和排他性行為。通過引入交易費用維度,交易費用經濟學對合謀性協議(卡特爾限定價格行為price fixing)及排他性協議(縱向一體化、縱向約束)等被傳統理論視為反競爭的“壟斷”行為進行了重新闡釋,發現這些行為在增進社會福利和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方面的優勢(交易費用范式對壟斷和競爭政策一直存在顯著影響)。
(一)合謀性協議的交易費用分析
對卡特爾通過限定價格、產量或劃分市場份額的方式獲取壟斷利潤行為的分析幾乎成為競爭經濟學中“塵埃落定”的論題(Whinston,2006)。成功的卡特爾本身的形成和維持就需要耗費社會成本,而且在獲得壟斷利潤的同時,由于價格高于競爭水平,還會導致社會福利凈損失。因此,研究卡特爾的重點不再是它是否存在效率損失,而是卡特爾能否形成及能否長期存在,而對此類問題的分析則需要引入交易費用范式,因為“交易費用方法富有吸引力的特征之一是,它在本質上可以歸結為一種對協議的研究”(威廉姆森,1996)。
卡特爾是提供同類產品或服務的企業之間通過確定價格、控制產量、操縱投標、分配顧客、按產品或地區分配銷售額、確定貿易慣例、設立共同銷售機構等方式謀求壟斷利潤的聯合組織,一個成功的卡特爾是一個能使卡特爾成員獲得最大限度利潤滿足的卡特爾。交易費用經濟學從“協議”角度研究卡特爾,認為卡特爾能否成功的關鍵在于協議的簽署、監督和執行。由于簽署協議需要對所有成員的成本、決策方式等諸多信息及相互作用進行了解,并明確防范和補救措施,給定有限理性的行為假設,即使卡特爾成員公開的合謀協議被認定為合法的,該協議也只能是一個不完全合同而不是完全合同。不完全合同為協議各方留下了未明確劃定的權利的“公共領域”,直接為具有機會主義傾向的卡特爾成員提供了謀求私利的可乘之機。以統一定價的卡特爾為例,由于卡特爾組織確定總產量和價格的原則是組織的利潤最大化,而不是單個卡特爾成員的利潤最大化。而且由于采用等邊際成本的原則在內部分配產量份額,結果低成本成員將獲得較多的產量份額,而高成本成員產量份額低,釀成卡特爾內部“分配不公”。此時,從自身利益出發的卡特爾成員便具有了違背協議的動機,因此,監督協議的實施并對“欺騙者”實施有效制裁便成為卡特爾成功的關鍵。監督的關鍵是要及時發現違反集體行動的卡特爾成員,面對外部市場的不確定性及不對稱信息問題,有效監督需要耗費高昂的測度成本。在卡特爾行為不受法律保護的情況下,協議的實施和監督只能采取非公開的形式進行,因而對“欺騙者”的制裁也只適用于私人秩序(private ordering)而不能求助于法院秩序(court ordering),否則會導致“兩敗俱傷”的結局。然而私人秩序又面臨卡特爾內部所有成員形成“一致行動”的協調成本,因為盡管所有成員可能一致認為發生了某件違反事件,而且該違反者應該受到制裁,但是并非所有成員都愿意參與執行制裁。總之,交易費用經濟學認為交易費用的存在制約了成功卡特爾的形成,而且即使是業已形成的卡特爾也可能由于面臨高額的監督協調成本而難以長期維持,如果卡特爾難以形成或很快瓦解,將卡特爾列為反壟斷的范疇便無必要。
(二)排他性協議的交易費用分析
由于前述的交易費用理論已經對縱向一體化進行了詳盡的分析,因此本節主要以縱向約束(vertical restraints)為例對排他性協議進行交易費用分析。縱向約束的本質是處于產業鏈上下游企業之間的契約安排,是介于市場治理和科層治理之間的混合治理的治理結構,其具體形式包括價格約束和非價格約束。常見的價格約束包括零售價格維持(resale price maintenance,RPM)、特許經營費、歧視性價格折扣等,而非價格約束則包括排他性經營區域、排他性購買(或叫排他性經營范圍)、排他性銷售、搭配銷售等。
零售價格維持是縱向約束中最具爭議性的論題,因為它同時具有促進競爭(pro-competitive)和反競爭(anti-competitive)的雙重效應。對于RPM的反競爭效應,傳統經濟理論已經從RPM容易導致零售商和制造商卡特爾化及設置進入壁壘兩個方面進行了分析,因而RPM的交易費用分析主要針對其促進競爭效應。將RPM視為制造商和零售商之間的契約安排,是契約雙方基于節約交易費用目的而做出的理性選擇,這樣就會發現RPM不僅能夠有效解決零售商之間相互搭便車問題,還能有效降低制造商和零售商之間契約的履約成本。現實中同一制造商的商品往往由多個零售商經銷,成功的產品經銷不僅要求零售商確定富有吸引力的價格,還要求零售商提供商品展示、營銷網絡、廣告宣傳等營銷服務。由于這種營銷服務具有正外部性,即承擔營銷服務成本的零售商并不能完全獲得相應的收益(不提供營銷服務的零售商同樣受益),因而會出現零售商之間相互搭便車的現象。RPM通過規定零售商銷售商品的最低價格,有效遏制了零售商之間的價格競爭,迫使追求更多利潤的零售商增加對營銷服務的投入,緩解搭便車問題。RPM降低履約成本的優勢也與營銷服務有關,因為制造商要求零售商向消費者提供的不僅是有形商品本身,還有圍繞有形商品的一系列無形服務。鑒于有限理性和高昂的測度成本,即使零售商的行為是可觀測的,其是否提供了與制造商理念一致的服務也難以被第三方所證實(比如零售商是否微笑服務,是否向消費者詳細介紹產品功能和使用說明),制造商便通過RPM規定零售商的最低零售價格和需要履行的義務,并以終止契約這種“可信的威脅”保證契約執行。在這里,最低零售價格幫助零售商降低了市場需求不確定性帶來的損失,是對零售商忠誠執行協議和提供更多營銷服務的激勵。簡言之,對于類似RPM這類具有反競爭和改進效率雙重效應的排他性協議,需要綜合權衡其利弊以決定其是否適用于反壟斷制裁。
中國反壟斷法與企業邊界
反壟斷法在市場經濟國家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中國的反壟斷法是在國家將經濟體制改革的目標明確定位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經濟主體呈現多元化和國際化的背景下,充分借鑒吸收國外反壟斷法和競爭法的經驗,經過多方博弈和艱難的立法進程形成的。作為一部綜合的反壟斷立法,反壟斷法將對包括企業、個人、組織在內的市場主體的行為產生深遠影響,這種制度環境的改變也必然影響具體的制度安排,包括交易的治理模式的選擇,改變不同治理模式的效率邊界。
(一)中國反壟斷法與企業邊界:總體評判
《反壟斷法》通過政府對經濟主體壟斷行為的管制以維護市場秩序和保護自由競爭,改善社會福利狀況。與所有政府管制一樣,壟斷的公共管制不僅需要社會耗費資源來建立和維護這套管制制度,還會增加管制當局與被管制者之間的交易費用及被管制者相關經濟行為交易的交易費用。包括經濟主體與反壟斷執法機構之間的談判費用、服從成本和機會成本在內的交易費用會形成交易障礙,導致全社會交易活動總量減少。當然,由于對壟斷的公共管制維護了平等競爭的市場秩序,保障了所有經濟主體參與自由競爭的權利,從而為個人創業及中小企業成長創造了良好的市場環境,又具有擴大全社會交易活動總量的效應。因而,總體而言,反壟斷對社會交易活動總量的影響是不確定的。反壟斷不僅影響社會交易活動總量,還會影響交易活動在不同治理模式之間的配置。由于反壟斷法普遍將縱向一體化、橫向并購等科層治理模式及縱向約束、零售價格維持等混合治理模式納入反壟斷審查范圍,勢必增加上述交易的交易費用,壓縮企業的效率邊界。
(二)中國反壟斷法與企業邊界:具體分析
具體到中國的反壟斷法對企業邊界的影響,可以從反壟斷法的立法原則和目的、法律執行、行政壟斷三個方面進行分析。雖然在反壟斷法出臺之前,中國曾經制訂了《反不正當競爭法》、《價格法》、《招投標法》、《電信條例》等相關的競爭法律和條例,但是在制定綜合性反壟斷法方面沒有成熟的經驗,為此制定反壟斷法的過程中,充分借鑒了歐美反壟斷立法的成功經驗,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堅持將合理原則(Rule-of-reason)作為反壟斷立法的基本原則。反壟斷法中的合理原則是與本身違法原則(Perse rule)對應的一種基本立法原則,是指對市場上的某些限制競爭行為并不必然地視為違法,其違法性視具體情況而定。反壟斷執法機構應具體地、仔細地考察和研究相關企業限制競爭行為的行為目的、方式和后果,權衡其競爭效應和反競爭效應,以判定其是否違法。在中國反壟斷法有關壟斷協議(第13、14、15條)、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第17、19條)及經營者集中(第28條)的條文規定中都體現了合理原則。合理原則避免了本身違法原則可能導致的對違反判定過于簡單化、過度行政干預等的反競爭效果,將大量的自由裁量權(discretion)留給了反壟斷執法機構。由于合理原則并不是一味反對限制競爭行為,而是充分考慮該行為的正反面效應,因而使企業很多競爭效應大于反競爭效應的限制競爭行為受到法律保護,從而有利于企業邊界擴張。但是,該結論成立的前提是反壟斷執法機構裁量的“公正”和“高效”:公正要求執法機構不濫用自由裁量權,將自由裁量變為自由執法,提供管制“俘獲”的機會;高效要求執法機構優化程序、降低調查取證成本。如果上述前提不成立,“政府失靈”可能導致本不是“市場失靈”的行為被界定為違法,或者增加正常交易的交易費用,阻礙企業實施合理的并購、集中和排他性交易,壓縮企業效率邊界。《反壟斷法》總則第1條明確了反壟斷法的立法目的:為了預防和制止壟斷行為,保護市場公平競爭,提高經濟運行效率,維護消費者利益和社會公共利益,促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健康發展,制定本法。就保護競爭、提高經濟運行效率和保護消費者利益而言,中國的反壟斷法與其他各國并無區別,不同的是中國的反壟斷法將維護“社會公共利益”作為立法目的。由于“社會公共利益”并沒有明確界定,而且在第1條中與消費者利益并列,顯然這里的“社會公共利益”不包括消費者利益,可能如第15條列舉的“節約能源、保護環境、救災救助等”。“社會公共利益”概念的模糊定義可能干擾對限制性競爭行為違法與否的判定,導致反壟斷法的濫用,增加企業對反壟斷法的服從成本,不利于企業之間實施有效的交易活動。
由于歷史因素和中國反壟斷執法職能的路徑依賴,《反壟斷法》在執法機構設置上采用了“雙層治理”模式,即成立國務院反壟斷委員會協調國家商務部、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及國家工商總局等部門進行壟斷執法。“雙層治理”模式維持了有關部門分別執法的現有格局,避免了重新建立獨立反壟斷執法機構的成本耗費,而且能保證反壟斷法公布后及時實施。但是“三足鼎立”的執法機構設置,形成事實上的反壟斷執法權分置,如國家商務部主要負責與經營者集中相關的壟斷行為的執法,發展與改革委員會價格監督檢查司的主要負責依法查處價格壟斷協議行為,國家工商總局主要負責壟斷協議、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濫用行政權力排除限制競爭的反壟斷執法(價格壟斷協議除外)等方面的工作。執法權分置增加了執法部門之間的溝通成本,而且容易導致執法過程中的“偷懶行為”,對某些壟斷行為的執法會出現相互推諉,執法不力,而對另一些壟斷行為又可能多頭執法,執法過度。另外,低效率執法可能導致受利益驅動的當事人不積極訴訟,而是利用訴訟折磨競爭對手或從經濟上拖垮競爭對手。總之,執法權分置容易形成執法機構“選擇性執法”,增加執法的不確定性,導致企業合法行為的交易費用增加,有礙于企業邊界擴張。考慮到反壟斷執法與國有企業和行業主管、監管部門的關系,反壟斷委員會將國資委及各行業監管部門作為組成部門。基于中國基本經濟制度和經濟發展現實,可以推定反壟斷法的實施不會對國有企業和存在主管、監管部門行業的企業邊界帶來實質性影響。
《反壟斷法》中有關行政壟斷條款的規定充分體現了該法的中國特色(西方反壟斷法和競爭法中基本沒有行政壟斷條款),該法在原則規定行政機關和法律法規授權的具有管理公共事務職能的組織不得濫用行政權力,排除、限制競爭的同時,還專設第五章,用第32至37條對禁止行政性限制競爭作了具體規定,明確禁止實踐中較為典型的六類濫用行政權力排除、限制競爭的行為。由于部門本位主義和地方保護主義往往阻礙企業有效率的經濟行為,《反壟斷法》對妨礙商品跨地域自由流通、限制招投標行動和限制外地經營者在本地投資或設立分支機構的行為予以禁止,有利于減少對企業正常經濟活動的行政干預。不言而喻,對行政壟斷的限制更加有利于發揮企業作為科層治理的適應性效率、增強其內部行政控制和激勵強度,從而有利于拓展企業的效率邊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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