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直在路上
——和小青小白在一起的日子

◎ 梁建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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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在路上
——和小青小白在一起的日子

◎ 梁建偉

小青和小白都是車，是先后陪我們走過了七年人生之路的兩輛車。

小青是吉利汽車的豪情203A技術領先型，是我的第一輛車，一輛翠綠色的小車。我現在還清楚地記得，2005年5月2日，正在午睡的我們被經銷商的電話吵醒，“豪情203A有貨了，可以提車了。”頓時我心中充滿欣喜，沒想到幸福來得這么突然。參加工作幾年來，我一直都想有輛自己的車，千挑萬選最后決定買吉利，因為我并沒有多少錢；選擇東莞的經銷商，因為那里價格比廣州更便宜。當時也有很多聲音說吉利質量太差，但我需要的就是一個能遮風擋雨、能自由移動的交通工具，并且我當時的財力也只允許我在這個檔次的車型里選擇。

車是自己用的，不是給別人看的。我和妻子立馬趕到東莞，進店了才知道只有兩輛車可選，一輛亮黃色，一輛翠綠色，我們經過發動機、底盤、內飾、漆面等一系列對比，最后選了小青。交完錢，我們又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仔細檢查了它的里里外外，讓4S店洗了車、打了蠟，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才心滿意足地開上了回家的路。第一次開著自己的小車，就好像第一次抱起自己的孩子，我在輕手輕腳地試探著它的性能，它也在積極努力地配合著我的操作。

我們有自己的車了。好像家里有了新生嬰兒一樣，我每天都感覺喜滋滋的，甚至睡覺前都要跑到停車場看它一眼才放心。如果發現一點點小毛病，就感到憂心忡忡，好像孩子病了那樣，非要到醫院趕緊治好才心安。開著小青，我們一起上下班，一起出去游玩，一起經營這個家，鞏固了愛情；開著小青，我們幫鄰居應急，帶朋友出行，收獲了友誼。

當年年底，又到回老家的時候，我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為買不到火車票而發愁了，我們決定自己開車回家。天不亮就早早出發，一路北上，頂風冒雨，經過近14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夜宿赤壁；第二天，在湖北、河南境內爬冰臥雪，又經過11個小時的艱難前行，終于在漆黑雪白之中回到了溫暖的家。一路上經歷了風霜雨雪霧冰，幾乎所有惡劣天氣狀況都出現了。這一趟艱難的旅程讓小青經受了嚴峻的考驗，特別是河南境內350多公里越野賽道一樣的冰雪路，我們的小青一路上沒有任何問題，始終以澎湃的動力向前奔馳。這更增添了我對小青的信賴，雖然檔次不高，但是可靠耐用。我們可愛而堅強的小青是好樣的，妻子說：“真要好好感謝這個優秀的小男孩。”有了小青，我們再也不用受車票緊俏的限制，再也不擔心春節無法和親人團聚。在老家開著小青走親戚，小小的車廂里坐滿了家人，常常是一路歡歌笑語。連續兩年春節假期，我們都是說走就走，自由自在，是小青，讓我們盡情享受了親情。

2006年夏天，我讓爸爸帶著奶奶到了廣州，這是她第一次到我們工作生活的這個城市。在那一個月時間里，我開著小青載著爸爸和奶奶看城市的高樓大廈，品鄉村的嶺南風韻，到山上感受藍天白云，去海邊欣賞水清沙幼。車子雖小，但祖孫三代其樂融融，奶奶面對目不暇接的新鮮事物，經常樂得合不攏嘴。小青任勞任怨地穿梭在車水馬龍之中，我發自內心地感謝它，讓我盡了孝心。

就在把奶奶送上火車回老家的當天晚上，在大雨滂沱的洛溪橋上，小青被追尾了。我懊悔地下車查看，小青傷勢嚴重。在修理廠維修了大半個月之后，車身價才三萬七千元的小青花了一萬兩千多元的醫藥費才治好了傷。雖說又完好如初了，但這次追尾卻令我心有余悸，如果當時奶奶在車上呢？如果當時全家人都在車上呢？想想都令我直冒冷汗，幸虧只有我一人在車上，幸虧猛烈的撞擊沒有讓我受傷。也就是在那時，我突然覺得小青單薄柔弱的身軀無法保護我和我的家人了，我們需要一輛更大更結實的車。

經過幾個月的挑選，我看中了小白——富奇汽車的馭虎6510B2型。這可是個十足的大塊頭，將近五米二長，兩米寬，兩米高，個頭幾乎是小青的兩倍。小青是兩廂的微型車，發動機排氣量只有1.0L，而小白則是正兒八經的全尺寸越野車，發動機是大名鼎鼎的依維柯2.8T柴油渦輪增壓型。車在路上跑，安全第一，大車畢竟更令人放心一點。

2008年4月份，在妻子懷孕以后，為了小寶寶的安全，我們決定要換車了。聯系好以后，我請了一周的假，20號晚上坐火車從廣州出發，21號到了南昌又轉汽車到撫州，直接到廠里提車。上午辦好了一切手續，冒雨看了看等在停車場的小白，有點喜出望外。下午試車，我按照準備好的從網上打印的試車程序，特別是以前富奇車友反映的普遍問題，一步一步詳細試車，發現的問題讓廠家一一解決。最后，我把兩條從家里帶過去的紅布條綁在小白的后視鏡上，開出了車廠。

我這次除了提車，還要回老家上牌，順便接岳母到廣州來照顧妻子。22號上午，我和小白出發了，中午12點半在九江長江大橋上橋前加了油，一路馬不停蹄，一口氣穿越整個湖北省，直到下午6點半到達河南信陽，晚上10點到家。快到門口時，一個瘦小的身影出現在車燈的亮光里，那是母親一直站在路邊等我。全程近一千公里，我充分感受到了小白動力強勁、穩定性好的特點，空間寬大自不必說，行駛在高速公路上就像一艘劈波斬浪的軍艦在大海上巡航。

到開封上牌時，父母和我同行，我們一家三口很多年都沒有一起坐過一輛車了，這次是坐在我們的小白里。可能是因為我們很久沒見了，也可能是因為我也要做父親了，一路上我和父親聊了很多，我突然意識到，我印象中那個不茍言笑、沉默寡言的父親明顯變老了。盡管父親老了，但他對我的關心和愛卻并沒有稀釋，盡管我們之前交流得不多，但如山的父愛我卻能鮮明地感受到。路上我好幾次偷偷地從后視鏡里打量父親，看到了他花白的頭發和慈祥的眼神。

上完牌又要馬上出發，有孕在身的妻子還在廣州等著我們。這時小白空間大的優勢發揮出來了，我母親和岳母恨不得把車上所有的空間都塞滿，好像要把一切好的東西都讓我們帶走。小白承載著兩位母親沉甸甸的愛，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征程。原計劃第一天走到株洲住下休息，但是到株洲時才下午三點鐘，岳母和我商量說，我們住下來還要花錢，還不如我們趕回家。岳母是位樸實善良的農村婦女，我知道她說是為了省錢，實則是掛念女兒。我們和小白稍作休息，繼續趕路。早上七點多出發，第二天凌晨一點多到家，18個小時1600公里路程，小白送回來的是濃濃的母愛。

從這以后，小白就承擔起了每天接送準媽媽上下班的任務。看著妻子越來越笨拙，我也越來越幸福。每當我從后視鏡里看到她坐在后座上輕輕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時，心里就感到一陣陣甜蜜和溫馨。小白那柴油機特有的鏗鏘有力的嗒嗒聲，也算我們寶寶獨特的胎教吧。

就這樣到了年底，我和小白把妻子送進了醫院，送進了產房。在女兒出生后的那幾天，我和小白又承擔起了送飯的任務。而晚上，我則和衣睡在小白那寬大舒適的座椅上。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又是小白，載著我們家的新成員第一次沐浴在陽光下，安全平穩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隨著女兒慢慢長大，我們和小白帶著她去做保健，陪她去游樂場，接送她去幼兒園。每次停好車，她都要從后排爬到駕駛位上，學著我的樣子轉一轉方向盤，晃一晃變速桿，還想用稚嫩的小手按一按喇叭。小白就像一個盡職盡責的保姆，呵護著我們一家的出行；又像是女兒從小的伙伴，陪著這個小生命慢慢成長。

以后我又陸續用過日產陽光、本田雅閣、別克君越等車型，無論是操控性還是舒適感都遠勝過小青和小白，但我總覺得還是和小青小白的感情最深。后來當我聯系好買家要把它們轉手出賣時，曾反復交代，一定要把車保養好。看著新主人把它們開走，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兒子要遠行，自己的女兒要出嫁。

直到現在，我還記得11年前我們到東莞寮步吉利專賣店提車，第一次見到小青時的興奮與欣喜；也記得第一次春節開車回家時“我們的小男孩”憑著三缸1012ml的瘦弱身軀一路向北頂風冒雪勇往直前的堅韌和頑強；猶記得在老家小青滿載家人一起外出，在路上被人當成出租車頻頻招手時溢滿車廂的歡聲笑語；更記得因每天早晚和小青一起風雨無阻地準時出現在單位門口而被妻子的同事們笑稱為“青蛙王子”時的甜蜜和幸福。

直到現在，我還忘不了從江西撫州接小白回家的路上連續10個小時不停車，跨越長江、黃河千里走單騎，為對抗瞌睡一路高歌《社會主義好》的激情與豪邁；也忘不了念家心切和小白風馳電掣18個小時長驅直下，長途跋涉1600公里，穿越半個中國的自信與驕傲；更忘不了在小白2.8TDI的澎湃動力和2.8噸重的魁梧身軀保護下，深夜里我撞開流氓車突出重圍的威武與雄壯；最忘不了2008年底接寶寶從產房回家時透過小白明亮的車窗輕柔地灑在她那粉嫩小臉上的明媚陽光。

你們忠實地陪伴了我們生命中七年多的美好時光，恪盡職守，任勞任怨。在路上，我們一直在路上，滾滾向前，不可阻擋。

（責任編輯 徐參文）

作者簡介：梁建偉，筆名?仙，1979年12月出生于河南省尉氏縣，現居廣州市。高級調酒師、高級咖啡師、汽車修理技師、二級心理咨詢師、國際注冊培訓師。作品散見于《散文選刊》《廣州文藝》《檢察日報》《南方工報》《廣州日報》《羊城晚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