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吉慧
文學教人有感有情,懂得了有感有情,才會傷感傷情,最終讓藝術充滿真感真情,所以藝術需要文學的滋養。
與謝小珮老師相識很多年了,雖然稱她是老師,我卻當她是一位好朋友。對于藝術,她有著深刻的理解和深厚的涵養,每次與她喝茶談天我都格外高興,那不啻是在聆聽她智慧的演講。但她時時低調,時時坦然,從不愿計較俗世那些差錯得失,也不愿與人爭一時短長,只是靜靜地畫著畫、做著文章。她平和的內心,影響了我許多處事的認識和方式。

小城三月。
這次展覽,很榮幸能與她的作品共同展出。其實她是怕做展覽的,必要的準備,極其繁重和繁瑣,她推辭過一個又一個的展覽邀約,這次對我這個小老弟是很關照了,只是辛苦她好些日子燈下熬夜勞作,少睡不少覺,我想這不僅是我的幸運,也是寶山的幸運。我跟她說,有她在,我的心里就有底了。畢竟作為一個年輕的藝術工作者的第一次作品集結展出,心里難免忐忑,尤其是在自己的家鄉。我是一名土生土長的寶山人,生于斯、長于斯的情懷,讓我對這片土地充滿感激與感恩。以前沒有那么多房子,滿眼望去的稻田和菜地是我和伙伴們的樂園,我們捉蟋蟀、挖蚯蚓、釣魚、摸龍蝦,那畫面像謝老師的畫那么美?,F在寶山的建設越來越現代化,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優越,心底怎能不生出對藝術更高的追求?
我自18歲時開始書法篆刻的胡亂摸索,2002年起正式師從恩師韓天衡先生,由于興趣廣泛,后來隨蔡正仁先生學過昆曲,自己又節外生枝地寫散文,還妄想和幾位搞音樂的朋友一道組樂隊去唱歌,對于藝術,似乎帶了一點游戲的成分,好在態度端正,并未舍本逐末。書法篆刻學了有二十年了,現在越來越覺得難,也越來越覺得有趣。小小一張紙,小小一枚印章,可以毫無顧忌地表達自己成熟或不成熟的思想,如若可惡,不過將紙撕去,將石磨去罷了。
這次展覽中有借鑒傳統的理性創作,比如篆刻“當風出水”“小城三月”“可以清心”等,風貌取自秦漢印,這是初學篆刻時必須的技法修煉,浸一浸秦時的明月,闖一闖漢時的邊關,其實古人留下的資料如海茫茫,我們這輩子都消耗不盡。當然這部分的創作同樣賦予著氣質的追求,比如“寬堂”,友人的齋號,創作時想要突出一個“寬”字,取寬厚、博大的氣象;“美緹”是昆曲表演藝術家岳美緹的姓名印,岳先生是著名的女小生,創作時想要表達的是小生的風流倜儻和儒雅;“雄起”一印是汶川大地震時創作的,強烈的疏密對比,希冀表達的是災區人民面對困難,傲然挺立的氣慨。書法中的“有萬憙”求雍容,對聯“吃茶去,拿酒來”則求灑脫??傊?,創作風格追隨著文字的內容。
作品中又有在特定情境下的感性抒發,比如書法中的“匆匆那年”“或許天涯”等。產生“或許天涯”的念頭,是因為有天晚上臺燈下讀著書,突然憶及幾位許久不見的朋友,有些在很遠很遠的外地,有些在更遠更遠的外國,古人說“相去萬余里,各在天一涯”,相見著實不易。于是思念不作聲息,在紙上涂抹出了這四個字。
對于藝術,我起初在傳統里艱難地匍匐前進,彩虹在天上,而我兩眼干巴巴張望,被地上的荊棘刺打得渾身傷痛。兜兜轉轉花去不少時間, 有一天倏忽發現,藝術之外,感染力更深的原是文學。文學教人有感有情,懂得了有感有情,才會傷感傷情,最終讓藝術充滿真感真情,所以藝術需要文學的滋養。我最傾心那份特定情境下的感性揮灑,筆墨線條未必合乎規范,體現的倒是真我。這也是我愛好文化名人手跡的一個緣由了。
去年,謝老師送給我一個青瓷缸,我將它洗凈,添上水,養起了銅錢草,到今年春天早已茂盛翠綠,朋友們見了沒有不喜歡的,希望這樣一個展覽,這些我與謝老師精心創作的作品,同樣能讓大家喜歡。
情系雙城
“情系雙城——滬港名家書畫展”近日在上海市文聯展廳開幕。上海書畫院執行院長丁一鳴當日表示,滬港雙城畫派雖各有千秋,但“中國風”始終是兩地藝術家們的探求。本次展覽挑選了上海38位畫家、香港32位畫家的107件精品參展,包括了兩地畫壇老一代畫家和優秀年輕畫家。上海前輩畫家高式熊、陳佩秋、林曦明、章汝奭、顏梅華以及當下的實力派書畫家龔繼先、楊正新、韓天衡、韓碩、周志高、樂震文、車鵬飛等,均提供了作品;來自香港的饒宗頤、王無邪、李虛白、靳杰強、萬青屴等也有作品參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