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
摘 要:《論語》作為儒家經典流傳下來,在儒家地位非同一般。它作為中國歷史上第一部語錄體著作,集中體現了儒家思想,具有有很高的價值。《論語》在歷代史志著錄中順序曾發生過前后不同的變化,隨著《論語》在儒家經典地位的提升,《論語》已由最初的“經之附庸”,逐步發展成為眾多的目錄著作中一個固定類目,由此可見《論語》的重要地位,此外,通過歷朝歷代對《論語》的注疏研究,也可以看出《論語》在古代文人學士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關鍵詞:《論語》;地位;文獻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11-0-02
一、從史志目錄順序看《論語》的地位
《論語》是集中體現儒家思想的一部的經典著作,《論語》的地位隨著歷史的發展發生了變化,最初的漢到唐,《論語》是作為解讀經典的工具,晚唐時期《論語》被收入經,但也只是“小經”,南宋時期上升為“大經”,明清時期成為獨尊。[1]
(一)漢時《論語》的地位
《論語》地位的變化從目錄學著作中得到了充分體現。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目錄學著作——西漢劉歆的《七略》將其第一次收入目錄學中,《論語》被歸入“六藝略”中,稱為經學附庸,雖然沒有受到重視,但是把《論語》從諸子中分離,置于六經對立的位置,也足見漢時對《論語》的重視。
《七略》雖早已經已遺失,但它的基本內容仍保存在《漢書·藝文志》之中。《漢書·藝文志》將漢代的藏書分為六個大類,其中第一類“六藝略”,主要包括儒家的《六經》及其傳注,相傳這些經傳都經過孔子的搜集整理和改造發揮,所以漢人特別尊崇。“六藝略”之后收入論語類、孝經類和小學類。《論語》屬于傳記,但在《漢書·藝文志》中論語類被置于六經之后,不與諸子雜處,實際處于與六經并峙的地位。兩漢史志這種編排方式體現了《論語》在漢代政治、學術中的特殊地位。[2]
之所以把《論語》放在與六經對峙的特殊位置,這與漢時《論語》在經書中的不可忽視作用有著直接的關系。在漢初文帝時,《論語》曾與《孝經》《孟子》《爾雅》一起列入學官,設立了傳授學問的博士(博士是中央朝廷的官職之一,不同于今天的博士),直屬于主管文化教育工作的太常,可參與國家大事的決策。漢武帝在位時,“罷傳記博士,獨立五經”, 雖不再單獨設置《論語》 “博士點”,但它在漢代博士制度中的地位并未因此下降,反而更加提高。因為《論語》和《孝經》是公共的必修經典,跟隨五經的博士學習的人,先學好了《論語》和《孝經》,才能進而學習《詩》《書》《禮》《易》《春秋》。所以,《七略》和《漢書·藝文志》把《論語》與《五經》一同列入《六藝略》,《孟子》寫作方式雖與《論語》相同,但《孟子》列入了《諸子略》。
(二)隋唐時期《論語》的地位
隋唐到北宋,《隋書·經籍志》把《論語》置于“經部”,并且著錄的作品數量增多。說明從漢至隋唐時期《論語》的地位上升了。
晚唐時期,《論語》的地位重新上升。在初唐“九經”的基礎上,唐文宗太和年間,加入《論語》、《爾雅》、《孝經》, 從而形成了晚唐時期的“十二經”。尊孔崇儒是為了反對佛教斗爭,所以在這一時期《論語》又重新受到重視。到了北宋,晚唐“十二經”加入《孟子》形成“十三經”。 因《論語》篇幅較短,被看做是“小經”,在“十三經”中的地位較低,作為“大經”的輔助讀物,因而并沒有受到與其它經典同等程度的重視。
(三)宋元時期《論語》的地位
宋元時期《直齋書錄解題》把《論語》和《孟子》合并為一個新的類目即孔孟類,作為經部的一個子類,這種分法一直延續到元代。
南宋時期,《論語》的經典地位真正提高,受到深刻重視。《禮記》中的《大學》、《中庸》兩篇與《論語》、《孟子》合稱為“四書”,理學家朱熹為之作注。《論語》被提升到“大經”行列中。
(三)明清時期《論語》地位
明清時期,《四庫總目》將《論語》、《孟子》、《大學》、《中庸》四書一統,正式合并為“四書類”。
明清時期是《論語》研究的鼎盛時期。明成祖下詔纂修《五經大全》、《四書大全》和《性理大全》三部大全,并親自為之作序,刊賜天下。楊士奇《文淵閣書目》首創“四書類”專門收錄研究“四書”著作,其中收錄《論語》類著作32部,135冊。
二、從歷代對《論語》的研究看《論語》地位
千百年來,歷朝歷代的儒林學士對《論語》的研究從未間斷過,關于論語的注疏、校勘方面的古籍可謂汗牛充棟。雖然受到特定社會背景和學術氛圍的影響和制約,所處的社會和時代不一,所持的思想方法各異,但是對《論語》的研究一直在繼續,《論語》的注疏往往流派紛呈、特色迥異。
東漢末年,出現了鄭玄的校注本,《隋書·經籍志》曰:“周、齊,鄭學獨立。至隋,何鄭并行,鄭氏盛于人間。”[3]唐代“鄭學”流傳極盛,但鄭注不入唐代官修注疏,五代以后遂佚失,使后學無由窺其全貌。鄭玄注本因影響較大,在《論語》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魏晉南北朝時期,社會處于激烈動蕩狀態,統治者需要能代表統治者的意識形態,因此《論語》學取得前所未有的發展。論語注釋類專著數量大增,據《隋書·經籍志》記載,魏釋時期,有二十六部(一百五十九卷)集解、集注、義疏《論語》的著作。
魏·何晏等五人集孔安國、包咸、周氏和馬融等對論語的注,擇善而從,著成《論語集解》。《論語集解》是《論語》研究史上的一個重要集注本,他網羅漢儒舊義,收集各家之說,并時下己意,它首創古籍注釋中的“集解”之體,保留了漢魏經師解經的特色,采集了馬融和鄭玄兩人的注疏,對于后人研究漢魏《論語》學乃至經學特色彌足珍貴。
梁·皇侃的《論語義疏》是在何晏《論語集解》的基礎上作疏,既疏解《論語》正文,又疏解注文。廣泛收羅魏至梁諸家解說,皇侃《義疏》的首要原則是不破何晏《集解》之說,其援據詳博、內容豐富,并求同存異,具有很大參考價值。《論語義疏》是一部集漢魏六朝《論語》學之大成之作,對于研究義疏體經學有重要意義。
唐代,有賈公彥《論語疏》,但早已失佚。還有韓愈、李翱的《論語筆解》,此書開宋學先河,以空言解經。此外,陸德明的《論語音義》從音義方面對漢魏六朝的《論語》研究進行總結,并羅列各本異同。
至北宋,刑昺在黃侃《論語義疏》的基礎上,刪除皇疏中涉玄之語,努力恢復漢、魏《論語》學的舊觀,形成《論語注疏》。《論語義疏》是唯一的一部完整流傳至今的南北朝義疏之作,影響很大,被收入《十三經注疏》中,它的價值不限于《論語》本身。邢疏尚不是完全意義上的義理之學,宋代以義理說《論語》始于北宋的程頤。
元明兩代,《論語》學的研究如同明代的空疏學風一樣,基本沒有可用之處。
《論語》學的研究在清代成績斐然,著述的書最多,呈現相互競爭的局面。清代前期考據學逐漸興起,校勘方面崔顥的《四書考異》中有《論語考異》十二卷、馮登府的《論語異文考證》及阮元的《論語校勘記》。劉寶楠集前人成果轉成《論語正義》。,此著作訓詁、考據、校勘、義理并重,是注疏中優秀的作品。
后期,影響較大的有程樹德的《論語集釋》和現代學者楊伯峻的《論語譯注》。程樹德的《論語集釋》征引書籍六百八十種,是迄今為止材料最為豐富完備的《論語》注本;楊伯峻的《論語譯注》是中國第一部白話文《論語》譯本,且譯文較為精確。
注釋:
[1]參見 倪文偉《目錄學視野下的論語變遷》.
[2]參見 竇秀艷 從歷代史志目錄順序的不同看《論語》《孝經》的經部地位 孔子研究 2003年第2期.
[3]參見《二十四史》《隋書》中華書局 1997年9月.
參考文獻:
[1]倪文偉. 《論語》經典地位變化過程探析[J]. 青春歲月,2013,09.
[2]梁濤. 《論語》在漢代的地位及流傳[A]. 國際儒學聯合會、上海師范大學、國際儒學聯合會、陜西師范大學.國際儒學研究(上冊)[C].國際儒學聯合會、上海師范大學、國際儒學聯合會、陜西師范大學,2010:18.
[3]田春來. 《論語》在漢代之地位考[J]. 江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7,02.
[4]竇秀艷. 從歷代史志著錄順序的不同看《論語》《孝經》的經部地位[J]. 孔子研究,20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