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進口貿易與技術進步關系研究

史恩義 周穎

摘要：匯率升值可以通過降低一國進口商品的相對價格而影響進口總量和進口商品結構，進而影響一國的技術進步。從全國層面來看，人民幣的實際有效匯率變動可以引致技術進步，研發投入和人力資本水平提升可以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但外商直接投資以及金融發展水平對其具有負向影響；從區域層面來看，匯率變動可以推動中西部的技術進步，但對東部產生了負向影響，外商直接投資對東部的技術進步具有積極作用，卻不利于中西部的技術進步，中東部的人力資本水平可以提升其全要素生產率，但西部地區卻相反。因此，我國應增加研發投入，合理發揮匯率的進口貿易效應，提高人力資本水平，推動金融的發展，以實現技術進步和國民經濟的健康發展。

關鍵詞：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進口貿易；全要素生產率

中圖分類號：F746 文獻標識碼：A

在開放經濟條件下，匯率對于一國的進出口貿易會產生顯著影響。進口貿易是一國技術進步的主要渠道之一，那么人民幣的實際有效匯率是否可以通過影響進口貿易而影響一國的技術進步？通過構建相應的計量模型，本文試圖運用中國省際面板數據分析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進口貿易與技術進步之間的關系，并在此基礎之上為提升我國的技術進步水平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一、文獻綜述

關于匯率與進口貿易的關系，部分學者從進口貿易總量的角度進行了分析，如丁正良和紀成君（2014）建立了向量自回歸模型，對1978-2012年間中國的進出口貿易與實際匯率之間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實際匯率貶值促進了出口貿易，但對進口貿易的影響較弱。曹偉和左楊（2014）計算了省際的實際有效匯率指數，用以研究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變動對各省進口貿易的影響，實證結果表明省際的實際有效匯率對于當期的進口貿易存在著負向的影響，但滯后一期的匯率升值對于進口貿易具有一定的促進作用。這些研究成果均表明了人民幣匯率的升值會促進進口貿易，而貶值則在一定程度上會對進口貿易產生不利的影響。但李宏彬等（2011）從微觀角度出發，提出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每升高1%，企業的出口值就會減少0.99%、進口值降低0.71%。馮永琦和裴祥宇（2014）通過建立面板數據的固定影響變系數模型，實證分析了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變動對于進口貿易轉型的影響，結果表明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升值推動了我國進口貿易的轉型。

關于進口貿易對技術進步產生的影響，一種觀點認為進口貿易具有顯著的技術溢出效應，能夠帶來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進而促進技術的進步和經濟的發展。如Connolly（1999）認為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存在的，可以促進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增長。從整體上看，Halpern和Korosi（2001）認為進口貿易對全要素生產率有著正向影響。Kalina Manova（2009）的研究表明進口的學習效應大，而出口的學習效應很小。唐寶慶（2010）以APEC 17個成員國作為研究對象，指出服務貿易進口顯著地促進了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Seck（2012）的研究發現在所有的技術溢出渠道中，進口貿易對55個所研究的發展中國家的技術水平的促進效果最明顯。于燕（2014）提出發展中國家的進口貿易會產生明顯的技術溢出效應，從而帶來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

基于DEA 的Malmquist指數法生產率模型，謝建國和周露昭（2009）對中國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進行了測算，并利用1992-2006年中國30個省區的面板數據，研究了國際研發（R&D）對中國省區的技術溢出效應，結果表明國際R&D通過進口對中國的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了顯著影響并存在著區域差異。從全國的范圍來看，何雄浪和張澤義（2014）的研究發現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存在的，而且進口貿易從總體上對經濟增長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問澤霞（2014）以高技術產品的進口為對象，實證分析發現高技術產品的進口溢出對中國的全要素生產率具有正向促進作用。

有些學者認為進口貿易技術溢出效應的產生需要具備一定的條件，如Nelson和Phelps（1996）的研究表明一國的人力資本水平越高，對技術的理解和模仿能力越強，也就越能夠促進技術溢出效應的發揮。Xu和Eric（2005）以發展中國家為研究對象，認為只有在適當的貿易開放程度下技術溢出才會促進經濟的增長。對于我國的中東部地區來說，張建清和孫元元（2011）提出人力資本水平、國內研發投入、制度的完善程度，以及經濟發展水平都能顯著促進進口的技術溢出，進而促進該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王燕梅和簡澤（2014）的實證分析表明進口對企業層面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依賴于企業的生產率水平，對于生產率水平較高、學習和吸收能力較強的企業，進口的技術溢出對全要素生產率具有更強的促進作用。

另外，有的學者認為進口貿易無顯著的技術溢出效應，甚至會對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不利的影響。如劉舜佳（2008）運用1952-2006年中國省區的面板數據進行了實證檢驗，提出國際貿易弱化了我國的全要素生產率。高凌云和王洛林（2010）利用我國三位碼工業行業的月度面板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發現進口對三位碼工業行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和技術效率具有直接的“負溢出效應”。

以上文獻主要是研究匯率對進口貿易的影響，或分析進口貿易對于技術進步的影響。本文擬從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角度來分析影響我國技術進步的主要因素，并實證檢驗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通過進口貿易對我國的技術進步產生的影響。

二、匯率影響技術進步的機制分析

匯率變動會改變一國進口商品的相對價格，從而影響進口貿易的總量、進口商品的結構等，這些方面的變化會影響一國的技術進步。匯率升高會使進口商品的相對價格下降，進口成本降低，從而會使得進口商品在國內市場上的競爭力提升，國內會產生更多的進口需求，刺激進口總量的增加。隨著進口商品的不斷增多，其會占據國內企業的部分市場份額，這就促使國內企業采用先進的技術設備以改善企業的生產流程，改進企業的管理方法以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從而會在整體上促進該進口國的技術進步。然而，匯率升高幅度較大會使進口商品搶占更大的國內市場份額，甚至是擠出部分國內企業，這種競爭效應無疑會造成國內企業利潤大幅下跌以及技術創新能力下降，此時匯率升高會對技術進步產生不利的影響。

匯率升高在促進原有進口企業增加利潤的同時，其他企業也會利用這次機會進口其所需要的商品，尤其是新產品、新技術和新設備等，從而提升其勞動生產率和在中外市場上的競爭力。所以，從進口商品結構來看，匯率升高會促使資本技術密集型產品進口需求總量的增加。進口商品的增加、特別是資本技術密集型產品的增加，可以通過三個方面來促進一國的技術進步。首先，企業將進口的新產品、新技術和新設備等運用于生產之中，可以直接促進生產效率的提高和技術進步；其次，進口企業可以對進口產品中所承載的技術進行消化、吸收，增強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企業也可以進行產品或技術的二次創新，從而促進一國或一地區的技術進步。除此以外，在進行產品進口的同時，必然會增加進口企業與外國企業之間的交流：一是為使客戶更好地使用產品，外國企業會對進口企業進行實用技術培訓，或是提供相應的安裝及售后服務等，進口企業通過這種渠道可以獲得行業最新產品的技術知識、市場需求以及國外先進的生產方式等信息，從而可以采用更高效的資源配置方式以促進技術進步；二是進口企業積極主動地加強與國外企業在技術、信息等各方面的交流，以此來獲得先進的組織管理方式和國際上的最新技術，國內企業會以此為標桿不斷地進行技術創新，最終會促進整個地區的技術進步。此外，進口國對于匯率變動的預期會從進口總量、進口商品結構和進口來源地的選擇等方面影響該國的進口貿易，進而影響該國的技術進步。鑒于數據的可得性，本文主要考察匯率的水平變動通過進口渠道對技術進步產生的影響。

三、模型構建與數據說明

（一）計量模型的設定

匯率主要通過影響進口總量和進口商品結構，對技術進步產生正向的或負向的影響。此外，匯率還可以直接對技術進步產生相應影響（陳斌開等，2010；張先鋒等，2014；Berka等，2014）。因此，本文建立如下計量模型：

其中it代表了i省市t年的對應變量值；TFP代表了技術進步水平；REER代表了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IMP代表了進口貿易；交互項代表了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通過進口貿易影響地區的技術進步；C為控制變量，這主要是考慮到其他影響地區技術進步的主要因素；ε為誤差項。

（二）變量選取與數據說明

本文利用我國31個省市的面板數據來分析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進口貿易與技術進步之間的關系，并在此基礎之上對我國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分別進行實證檢驗。面板數據所涉的時間跨度為2003-2013，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國家數據網站、國家統計數據庫、各省市統計年鑒、外匯管理局網站等。根據國家統計局的劃分，東部地區主要包括北京、天津、河北、遼寧、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海南共11個省市，中部地區包括山西、安徽、河南、江西、湖北、湖南、黑龍江、吉林共8個省，西部地區包括陜西、重慶、貴州、云南、四川、甘肅、寧夏、青海、新疆、西藏、內蒙古、廣西12個省市自治區。

1.被解釋變量。對于技術進步的評價，大多數學者采用全要素生產率（TFP）來進行表示。本文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也采用全要素生產率來代表技術進步。目前，對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主要有參數方法和非參數方法，參數方法主要包括索羅殘差法、隱性變量法和前沿生產函數法，非參數方法主要包括Malmquist指數方法和HMB指數方法（劉光嶺和盧寧，2008）。本文選用索羅殘差法來計算我國各省市的全要素生產率，索羅殘差法是運用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來計算全要素生產率，該方法認為經濟增長中無法用資本和勞動的貢獻加以說明的部分是由科技進步帶來的，這部分被稱為索羅余值，即全要素生產率（劉麗和楊毅，2014）。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的表達式為：

關于α的取值，本文采用國內外比較一致的0.4。根據全要素生產率的計算公式可知全要素生產率的計算需要3個變量，分別為實際產出、資本存量和勞動力投入，本文分別采用人均名義GDP、當年固定資本形成總額和高中及以上學歷人數占6歲及以上總人口的比重來代表以上的3個變量。因此，各省市全要素生產率的計算公式可轉化為：

LnTFPit=（LnYit-0.4Lnkit-0.6Lnlit）0.6。

2.解釋變量。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REER）是本文設定的計量模型中重要的解釋變量之一，對于樣本國的選取主要考慮到兩大因素：一是要選取與我國各省市均具有頻繁貿易往來的國家或地區，其中雙邊貿易額要占據我國各省市貿易總額很大的比重；二是考慮到本文要研究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通過影響進口貿易進而影響技術進步的水平，而先進技術的進口一般來自于發達國家。因此，綜合上述兩方面的原因，本文的樣本國選取美國、德國、英國、法國和日本，并且運用這5個國家與我國各省市的雙邊貿易額占各省總貿易額的比重為權重來測算各省市的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具體的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j表示各主要貿易伙伴國，i表示我國的各省市，t表示各年份，NE表示了人民幣對各貨幣的名義匯率，CPI表示了消費價格指數。進口貿易將直接選用各省市的進口總額進行表示，以分析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通過對進口總量的影響而影響技術的進步。原始數據是以美元作為貨幣單位，本文根據2003-2013年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將進口總額轉換成以人民幣為貨幣單位，并且運用以2003為基期的2003-2013年的居民消費價格指數對進口總額進行了平減。為了確保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本文加入了如下的控制變量：

外商直接投資（FDI）：內生增長理論認為FDI的技術溢出是一國技術進步的來源之一，它在國際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可以帶來先進的技術，并產生FDI的技術溢出效應，從而促進一國的技術進步。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本文采用外商投資企業投資總額占GDP的比重來表示FDI。

地區研發投入（RD）：一國或一地區的技術進步不僅來源于國際的技術溢出，而且也來源于本地的研發投入。本地的研發投入可以直接促進本地區的技術進步，也可以通過進口貿易、FDI等途徑獲得先進的技術來提高地區的全要素生產率。各種類型的R&D投入對于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均具有正向的作用（曹澤和李東，2010），本文對于研發投入采用各省市R&D經費支出進行表示。

人力資本水平（HC）：伴隨著人力資本水平的提高，一般說來地區技術進步的水平會不斷提高，并且高技術人力資本和低技術人力資本均有利于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本文選用每萬人中在校大學生人數來表示人力資本水平這一變量。

金融發展水平（FD）：金融發展可以通過“效率通道”和“技術通道”作用于全要素生產率，并對全要素生產率產生水平效應和增長效應（陳啟清和貴斌威，2013）。一個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越高，就越能夠為地區的技術進步和經濟發展提供必要的資金支持，從而提升地區的全要素生產率。本文采用金融機構的存貸款占GDP的比重來表示地區的金融發展水平。

四、實證結果分析

為了更好地驗證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進口貿易與技術進步之間的關系，本文先進行簡單回歸模型（模型1）的回歸，之后再加入控制變量（模型2）以確保簡單回歸模型回歸結果的穩健性及正確性，并在此基礎之上分析各控制變量對于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效果。經檢驗，模型1和模型2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

（一）全國層面回歸分析

就全國總體水平而言，表1中的模型1顯示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通過影響進口貿易對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了正向的作用，當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上升1%，通過進口渠道的作用，全要素生產率可以提高6.57%，這說明匯率升值在促進進口貿易的同時可以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產生這種結果的原因可能是人民幣的升值鼓勵了進口企業增加進口，并且推動了其他的企業進口自己所需要的新技術和新設備。因此，在匯率的作用之下，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會不斷增強，從而促進了企業和地區整體的技術進步。

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回歸結果為顯著的負值，這表明在不通過進口貿易的情況下，匯率升高會阻礙我國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匯率升高導致對外貿易企業出口銷售收入的減少，為了彌補這種減少，更多的外貿企業會不斷增加進口，生產更多低附加值的產品以期能夠薄利多銷，實現企業總體的贏利，而這部分進口所占用的資金以及出口帶來的銷售收入的減少可能會阻礙企業更新技術和設備，從而不利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

模型1的回歸結果顯示基于全國層面的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是存在的，這說明當前的進口貿易可以促進我國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這可能是由于近年來我國高新技術產品的進口額不斷提高，逐步優化的進口貿易結構促進了技術進步。加入控制變量后，模型1與模型2的回歸結果基本一致。在控制變量中，FDI的回歸系數雖然不顯著，但為負值，這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并未促進我國的技術進步，這可能是由于我國吸引的外資大多是以資源尋求型為主，而由此引致的技術進步效應較弱。與此不同的是，我國的研發投入和人力資本水平均能夠顯著地促進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這就需要我國不斷地加大研發投入的力度，提高人力資本的水平以促進我國的技術進步。由于我國的金融發展水平不高，金融創新的水平還不足，使得我國現今的金融發展對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了消極影響。

（二）區域層面回歸分析

我們將東、中、西部分開來看，由表2的實證結果可以發現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進口貿易的交互項，對于中西部地區的全要素生產率產生了正向影響，但對于東部地區卻具有消極的作用。這可能是由于相對于中西部來說，東部地區的進口貿易更頻繁，從事進口貿易的企業更多，匯率變動對于其進口貿易的影響較顯著。此外，匯率升高所帶來的東部地區的進口貿易增加仍然主要是基于加工貿易，高新技術產品的進口相對較少；相比之下，中西部地區的對外貿易企業較少，而更多的企業愿意抓住匯率升高的機會增加新技術和新設備的進口，以取得競爭優勢。

人民幣的實際有效匯率提升了東部地區的全要素生產率，但不利于中西部地區的技術進步。產生這種結果的原因可能是東部地區的外貿企業因為匯率升高可能會被迫加強研發，采用先進的技術，提高其生產率，以減少匯率升高所帶來的出口貿易銷售收入的下降，而其他的企業也會增強自身的自主創新能力，以重新奪取被進口商品所占據的國內市場份額；匯率升高可能會使中西部地區從事出口貿易的企業受到來自國際市場上的強烈沖擊，從而降低了其創新的意愿與能力。從整體上看來，東中西部地區都存在著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但從系數的大小和顯著性水平可以看出東部地區由于其地理優勢和較高的外貿發展水平，進口貿易技術溢出的水平要明顯高于中西部地區，而處于內陸地區的中部地區，進口技術溢出效應是不顯著的。

考慮到不同的地區對各控制變量表現出不同的結果，外商直接投資可促進東部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卻不利于中西部地區的技術進步。這可能是因為東部地區與中西部地區所吸引的外資投資目的不一致，東部地區的外資利用大多以能夠帶來更大技術溢出，并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市場導向型的FDI為主，而由于經濟發展相對落后，中西部地區的工資水平較低，使得外商將出口導向型的FDI定位在了中西部地區（徐清，2013）。中東西部地區的研發投入可以促進其技術進步，人力資本水平可以提高中東部地區的全要素生產率，但卻對西部地區產生了負向的影響，這可能是由于西部地區較低的人力資本水平。與全國層面的回歸結果一致，我國的金融發展水平不利于東中西部地區的技術進步。因此，我國應提升金融發展水平，增強金融創新力度，以發揮金融對技術進步的促進作用。

五、結論及政策建議

（一）結論

本文運用2003-2013年間我國省際面板數據構建計量模型，實證檢驗了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進口貿易與技術進步之間的關系，得出以下結論：

1.從全國層面來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可以通過進口渠道促進我國的技術進步；但若不通過進口貿易，人民幣的升值將不利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我國的進口貿易、研發投入和人力資本水平均可以推動技術進步，但外商直接投資和金融發展水平還未發揮其對于全要素生產率的積極影響。

2.從東中西部地區的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東部地區的進口貿易具有明顯的技術溢出效應，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FDI、研發投入以及人力資本水平是其技術進步的主要原因，但金融發展水平和匯率通過進口貿易的渠道對其技術變遷產生了負向的影響；中部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主要依賴于研發投入和人力資本水平，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與進口貿易的相互作用也可以促進其技術進步，但REER、FDI以及金融發展水平對其技術進步具有消極影響，而且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不顯著；匯率與進口貿易的相互作用以及研發投入可以顯著的提升西部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水平，其進口貿易具有積極的技術溢出效應，而REER、FDI、人力資本水平以及金融發展不利于其技術進步。因此，各地區應采取不同的政策措施，以促進本地區的技術進步。

（二）政策建議

1.從整體上看，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提升可以通過進口渠道促進我國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我國應通過完善人民幣匯率的市場化形成機制，將匯率保持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充分發揮匯率的進口貿易效應，通過進口促進技術進步，并且進口的增加可以平衡我國的國際收支，實現對外貿易的健康發展。從區域來看，人民幣升值可以通過進口推動中西部的技術進步，但不利于東部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匯率進口貿易效應的發揮需要按地區進行區別對待。

2.增加研發投入，提高人力資本水平，促進金融發展。我國應不斷地增加研發投入，不僅應增加政府的研發投入，也應采取相應的措施鼓勵企業增加研發支出；大力發展我國的教育，尤其是促進高等教育的發展，以提高我國的人力資本水平，并發揮其對于技術進步的積極作用；繼續推進我國的金融發展，促進金融創新，推動金融體系結構的優化，以發揮金融的市場功能，促進我國的技術進步。

參考文獻：

[1] 丁正良，紀成君.基于VAR模型的中國進口、出口、實際匯率與經濟增長的實證研究[J].國際貿易問題，2014（12）：91-101.

[2] 曹偉，左楊.人民幣匯率水平變化、匯率波動幅度對進口貿易的影響——基于省際面板數據的研究[J].國際貿易問題，2014（7）：42-52.

[3] 馮永琦，裴祥宇.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變動的進口貿易轉型效應[J].世界經濟研究，2014（3）：21-26.

[4] Kalina Manova. Chinas Exporters and Importers： Firms， Products and Trade Partners[J].NBER Working Paper Series，2009（8）.

[5] Seck A. International Techonlogy Diffusion and Economic Growth：Explaining the Spillover Benefits to Developing Countries [J]. Structural Change and Economic Dynamics，2012，23（4）：437-451.

[6] 于燕.進口貿易的技術溢出效應分析——基于中國貿易伙伴國行業層面實證分析[J].工業技術經濟，2014（4）：44-51.

[7] 謝建國，周露昭.進口貿易、吸收能力與國際R&D技術溢出：中國省區面板數據的研究[J].世界經濟，2009（9）：68-81.

[8] 問澤霞.高技術產品進口溢出與我國全要素生產率的實證研究[J].宏觀經濟研究，2014（12）：140-145.

[9] Nelson R，Phelps E. Investment in Humans， Technological Diffusion and Economic Growth[J].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96，56（1）：69-75.

[10]Xu B，Eric P. Trade， Patents and International Technology Diffusion[J]. Trade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2005，14（1）：115-135.

[11]王燕梅，簡澤.我國機床行業進口技術溢出效應研究[J].經濟管理，2014（2）：23-32.

[12]劉舜佳.國際貿易、FDI和中國全要素生產率下降—基于1952-2006年面板數據的DEA和協整檢驗[J].數量經濟技術經濟研究，2008（11）.

[13]高凌云，王洛林.進口貿易與工業行業全要素生產率[J].經濟學（季刊），2010（2）：391-414.

[14]張先鋒，劉曉斐，孫綱. 匯率倒逼機制與出口學習效應——基于2001-2011年我國制造業面板數據的經驗分析[J].世界經濟研究，2014（9）：35-40.

[15]M. Berka，M. B. Devereux， and Charles Engel.Real Exchange Rates and Sectoral Productivity in the Eurozone[P].NBER Working Paper No. 20510，September 2014.

[16]劉光嶺，盧寧.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與分解：研究述評[J].經濟學動態，2008（10）：79-82.

[17]劉麗，楊毅.技術進步對于中國全要素生產率影響的實證研究[J].統計與決策，2014（12）：120-123.

[18]陳啟清，貴斌威.金融發展與全要素生產率：水平效應與增長效應[J].經濟理論與經濟管理，2013（7）：58-69.

[19]徐清.我國雙重二元經濟結構下FDI的異質性[J].世界經濟研究，2013（1）：53-59.

Abstract：Exchange rate appreciation can affect total import volume and commodity composition of import by reducing a country′s relative price of import goods， thereby affecting th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of a country.From a national perspective， RMB real effective exchange rate can improv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nd R & D investment and human capital can also promot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TFP），but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 and the level of financial development have a negative impact on it； from a regional perspective，the exchange rate can promot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in the middle and western areas， but produces a negative impact on the eastern areas. FDI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of the east， but is not good for th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of middle and western areas. Level of human capital in the east can improve their TFP， but the west is the opposite. Therefore， we should increase R & D investment， conduct effect of the exchange rate in a reasonable way， improve the level of human capital and promote financial development to achieve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nd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economy.

Key words：RMB real effective exchange rate； import trade； TFP

（責任編輯：關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