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 董繼超 吳亮
摘 要:我國在受賄罪上出臺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規,然而法與時轉,法律是否能跟上社會的變化而變革是判斷良法與否的重要標準,面對受賄犯罪如此猖獗的現實,我們必須重新審視我們的法律規定并且及時找出其中的不足以便適應時代的發展。
關鍵詞:受賄罪;法律問題
中圖分類號:DF6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8937(2016)32-0130-02
1 受賄罪的立法現狀以及司法適用
1.1 受賄罪的立法規定
受賄罪的立法規定主要是指《刑法》對于受賄罪的明文規定,我國刑法對于受賄罪的規定采用敘明罪狀的方式,規定了受賄罪的概念、犯罪構成、刑罰數額以及情節標準,尤其對犯罪構成做了進一步的描述。《刑法》條文中有數條對受賄罪概念、特征做出了確定規定。
1.1.1 受賄罪的概念規定
《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條和第三百八十八條對于什么是受賄罪作出了明確規定。
①從受賄罪的概念中可以看出該罪并不以數額較大為條件,但這并不影響具體認定罪與非罪過程中以犯罪數額為標準。為了避免法律條文過于冗長,受賄罪的數額和情節標準未在概念中體現,但在概念條文隨后的條文中予以規定。因此我們不能僅以概念來認定犯罪構成特征,要以全局的眼光來審視受賄罪。
②受賄罪的概念中比較突出的是犯罪主體的特殊性,受委托管理、經營國有財產的人員是否是國家工作人員或者能否按國家工作人員論處在理論和實踐中存在爭議。我認為既然立法者制刑時以刑法條文明確區分了受賄罪與貪污罪的主體,并且在貪污罪中將受委托主體與國家工作人員做了區分說明了立法者是不將此類主體作為國家工作人員看待的,只是將其作為貪污罪的一種特殊主體。根據刑法對受賄罪概念的規定可以得知一般情況下受賄罪是特殊主體,但是我們不能說一般主體就不能成立受賄罪,在共同犯罪中伙同以上特殊犯罪主體共同犯罪的是受賄罪的共犯。
1.1.2 構成受賄罪的具體規定
①主體規定,《刑法》第九十三條規定本法所稱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的主體除了本條規定的國家工作人員外是不含受委托管理經營國有財產的人員的,這是在認定貪污罪與受賄罪主體時應當注意的問題。
本條規定的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是一項兜底性規定,在立法解釋以及司法解釋中都有具體規定,但是在司法實踐中仍存在認定難題。
②處罰規定,《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條和第三百八十六條對受賄罪的處罰方式及幅度已經作出了明確規定,上文已經詳細列出,此處不予贅述。
1.2 受賄罪的其他規定
1.2.1 立法解釋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討論了村民委員會等村基層組織人員在從事哪些工作時屬于刑法第九十三條第二款規定的“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村民委員會等村基層組織人員協助人民政府從事下列行政管理工作,屬于刑法第九十三條第二款規定的“其他依照法律從事公務的人員”。
這條立法解釋是針對村民委員會等村基層組織人員具體從事特定公務時以國家工作人員論處的規定,村民委員會等村基層組織人員雖然是村民自治組織但是仍存在權力問題,權力不受制約必然會導致腐敗,這項立法解釋的規定對于村務行為的廉潔性具有重大意義。在此舉出一個典型的案例,在某村一家王姓家庭,因為王某家超生三個孩子,需要向政府繳納巨額超生費,村長負責協助鄉政府征收該款項,王某得知此情形后主動私下給予村長5 000元錢希望村長幫忙隱瞞,最終村長收受該5 000元并且答應為其隱瞞。
在處理本案中有兩種分歧的觀點,一種認為村長非法收受王某錢財的行為構成窩藏包庇罪;另一種認為村長的行為構成受賄罪。根據立法解釋的規定,不難認定,村長在協助人民政府的征兵計劃生育和戶籍工作中是以國家工作人員論的。村長非法收受王某財物數額達到了50 000元并答應為其謀取利益,因此本案應該以第二種觀點認定楊某構成受賄罪。
1.2.2 司法解釋
最高檢、最高法針對受賄罪的者幾個司法解釋是辦案過程中對受賄罪具體認定的重要依據,因此具有很重要的研究意義。下列兩個司法解釋是司法人員辦案中的重要依據:
①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印發《關于人民檢察院直接受理立案偵查案件立案標準的規定(試行)》中關于貪污賄賂犯罪案件<三>規定 。
②《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受賄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
1.2.3 其他規定
《全國法院審理經濟犯罪案件工作座談會紀要》中對于受賄罪作出了相關規定。
2 對受賄罪改革方向的幾點建議
2.1 量刑規范化
從我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條的規定可以看出在貪污罪和受賄罪的四個量刑幅度上存在嚴重的交叉錯亂的情況,不能體現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這導致了刑罰適用上的混亂。為了規范受賄罪的刑罰設置,我認為立法應該重新界定受賄罪的量刑幅度,縮小不同量刑檔次的交叉,降低法官自由裁量的限度,以求達到前后銜接、罪責刑相適應。受賄罪社會危害性與刑罰懲罰嚴厲性應當相適應,從國內外受賄處罰嚴厲性來看,我國針對此類犯罪懲處是最嚴厲的。受賄罪侵犯的是國家公職行為的廉潔性可以說既是職務性犯罪也是財產型犯罪,從此可以看出該罪并未有嚴重的暴力危及人身安全的因素。
結合國內外刑法規定以及司法實踐可以看出,我國刑法第三百八十三條的規定雖然嚴厲但并不能有效的預防和懲治受賄犯罪。俗話說治亂世用重典,治平世用輕典,隨著國家的穩定,重刑主義應隨著時代的發展而流產。
現行刑法規定個人受賄數額在五千元以上不滿五萬元的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嚴重的處七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個人受賄數額在五萬元以上不滿十萬元的如果情節特別嚴重的處無期徒刑,如果受賄犯罪數額在十萬元以上還有可能被判死刑,索賄的從重處罰,這些規定明顯偏重;97刑法之后這些規定一直未變,十幾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的高速發展,這些數額的規定明顯不適應當今時代的發展,司法實踐中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判決中一般會根據受賄罪數額在對應的量刑幅度內按最低刑處罰。公正合理的法律勝過任何嚴刑峻法,為了量刑的規范化以求符合罪責刑相適應原則,建議提高受賄入罪數額并降低法定刑,公正的立法和司法是防控犯罪的重要途徑。
2.2 增設罰金刑
我國刑法對于受賄罪的處罰規定上有行政處分、有期徒刑、無期徒刑和死刑,在附加刑設置上規定了剝奪政治權利和沒收財產兩種。事實上受賄罪作為職務型犯罪也是一種財產型犯罪,要從根本上控制此類犯罪要從犯罪的原因以及特點上出發。
①對于受賄罪應該增設罰金刑,沒收財產分為沒收部分財產和沒收全部財產,沒收的只能是屬于犯罪分子個人所有的財產。我們知道沒收財產在司法實踐中很難有效執行,作為一種職務犯罪,犯罪分子借助自己的職權和地位形成的便利條件千方百計轉移贓款,并且個人財產與家庭財產混合在一起,以沒收財產的方式追究贓款不但不能達到目的而且還會刺激犯罪分子轉移財產的積極性。
罰金型可以解決上述沒收財產的弊端,因為司法實踐中罰金數額具有確定性,司法實踐中服刑的犯罪分子沒有交納罰金是影響減刑和假釋的,一旦受賄犯罪分子被判刑,為了證明自己有悔罪表現通常會積極交納罰金以求達到減刑和假釋盡早出獄的目的,這樣就能夠及時有效達到追贓和懲罰的效果,彌補現存法律的缺陷。
②對于受賄罪應增設取消犯罪分子從事國家公務的權利,剝奪政治權利是一種剝奪犯罪分子參加管理國家和政治活動的權利,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對于受賄罪只規定了剝奪政治權利對于受賄數額較小情節較輕的可以判處緩刑,在我國司法實踐中很多受賄犯罪分子被判處緩刑后仍然保留原來的工作和國家工作人員的身份,這是有放縱犯罪分子嫌疑的。由于公務行為的廉潔性是不容侵犯的,既然犯了受賄罪不管情節輕重都說明此人政治立場不夠堅定作風存在問道不易再擔任公職,就建議立法取消受賄犯罪分子繼續擔任國家公職的機會。
2.3 數罪并罰合理化
刑法規定對多次受賄未經處理的,按照累計受賄數額處罰。這是刑法的一個特殊規定,這樣的規定是否合理在理論界存在爭議。累計受賄數額是否包含犯罪未完成形態涉及到的數額?刑法對此未作規定,根據立法精神和司法實踐是不將受賄犯罪未完成形態的金額作為累計數額處理的,因為該罪在未完成時很難確定其犯罪金額。個人多次受賄的,如果每次受賄幾萬元數次累計金額達到十萬元就被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死刑,對于數罪并罰而言受賄罪的并罰不但重于限制加重罰還重于并科罰,可以說按照累計受賄數額處罰的規定是過重的,建議對于此項規定加上限定條件防止處罰過重違背刑法基本原則的情況。
2.4 進一步明確死刑適用標準
死刑是剝奪生命刑的最嚴厲的刑罰,受賄罪作為財產型犯罪是否應該廢除死刑適用是理論的爭議點。鑒于我國特殊國情受賄罪的死刑不能立刻廢止但是存在死刑在法理上有失公正,建議立法進一步明確死刑標準,以嚴肅死刑適用,體現我國對于人權的尊重與保護,防止司法實踐中死刑規定的濫用。建議具體進一步明確受賄罪死刑適用標準,提高死刑適用的數額與情節,以立法具體確定受賄死刑適用的標準既是對人權的保障也是對法理的尊重。
2.5 通過立法強化司法統一化
面對受賄犯罪率高居不下的今天,我國反腐制度還需進一步完善和落實。我國司法實踐中打擊受賄犯罪存在很大的漏洞,這一漏洞不單單是來自此種犯罪的隱蔽性還在于立法規定的混亂與模糊。建議未來提高立法水平進一步完善對于受賄主體、對象以及犯罪客觀方面的規定,從而強化司法在追究受賄犯罪的統一化,以追求全國司法的公平與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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