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自己的頭顱

李佳音

女孩子們會在宿舍討論各種各樣的話題，其中不乏“最近好像又丑了”“唉，我覺得幾班的那個誰長得不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然而，你注視過自己的頭顱嗎？

之所以用“頭顱”這個醫學上形容腦袋的較為專業的詞，是為了區分頭和臉。人皆好以貌取人，一個面容和善、笑容溫婉甜蜜的女孩子會給人以美好的第一印象，就像清晨林葉間透過的那一縷陽光映在臉上，柔和卻又不熾熱。

站在鏡子面前，人能輕松地看到一張張或俊俏或清麗亦或是平凡的臉，但沒有人能透過鏡子看到自己的頭骨。以前，我會在經過生物實驗室的時候加緊步伐，撇過腦袋，因為里面有一具常人比例的骨骼模型。而如今的我卻會有時頗有興致地站立在鏡前，想象著，描摹著自己的頭顱，注視著它，遞給它一個輕輕的微笑。

這看似有些難以理解，其實當我年紀大到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擁有一個兒時最怕的“骷髏”骨頭時，也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但細細想來，慢慢地會發現其中的可愛之處。

“突然感覺到很熟識，仿佛見過似的……不久以前……我記起了博物館，那里有新出土的類人猿頭骨化石”，畢淑敏在拍完頭骨CT之后發出這樣的感嘆。注視自己的頭顱，你會看到過去，甚至是未來。

如果有一天，生命只剩下那一顆頭顱，在地下長眠，你想讓它告訴后人什么？這個人曾在這個星球上生活過？還是這個人用這顆聰明的頭腦留下的不僅是這個頭顱，他（她）還留下了更多，更多……

每一個人的腦袋，甚至身上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原子都是大自然所賦予。也許它們曾來自一只草履蟲、一頭藍鯨，甚至月亮、積云或成千上萬的美好事物，而在億萬年以后，它們也會成為別的物體的一部分，也許是微生物，也許會被某顆劃過星際的流星所燃燒……我們身上有宇宙的結晶和自然的靈氣，集中在自己的頭顱里。

它終將消逝，但它此刻屬于我自己，就好好珍惜吧。注視著自己的頭顱，注視你自己的靈魂，給它應有的價值，給這個世界留下些什么。

學校：江蘇梅村高級中學；導師：錢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