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彩霞
女兒去鄉下表姐家玩,看到表姐家后院的梧桐樹上有一只黃白相間的小貓爬上爬下,絨球一般柔軟,十分伶俐可愛,喜歡得神采飛揚,愛不釋手。善解人意的表姐便順水推舟,將花貓送給了女兒。女兒的眼睛笑瞇瞇成了細細的月牙,興高采烈地說:“這個活蹦亂跳的小花貓,是我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在回來的車上,小花貓在紙箱里總是不安分地躍躍欲試,好奇地探著小腦袋四處觀望,女兒干脆將它抱在懷里,搖下車窗玻璃,讓它看足了都市燈火闌珊的不夜城,小花貓雙眼寫滿了驚奇,似乎在欣賞一幅流動的畫面,很有大飽眼福的滋味。
回家后,女兒用木瓜美白沐浴露給小花貓洗澡凈身,并給它起了一個好聽受用的名字“淘氣”。名副其實的淘氣成了女兒形影不離的小伙伴。
淘氣經常犯下“滔天罪行”,“劣跡斑斑”。有時,無意碰到音響的開關,音樂從天而降;有時,淘氣在地上打滾,灑落一地貓毛;有時,淘氣將客廳里的茂盛植物當成樹,上躥下跳,遭殃的綠蘿毫無還手之力,只好低頭耷拉角……
最令人惱火頭疼的是淘氣隨地大小便的問題。不出兩日,我便將它的居室由陽臺轉移到地下室,給它安了一個溫暖的小家。女兒心細如針,主食盆、飲水盆、大小便盆,甚至被子、毛巾等貓用日常品,一一備齊。
女兒還固執地認為對淘氣不公正,非要為其爭取“合法地位”。斗爭論證的結果是,女兒每天放學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淘氣從地下室解放出來,她會溫柔地把淘氣抱到樓上,與它開心地玩耍。此時,女兒與淘氣都撒了歡似的,女兒還一本正經地說,這才是回歸自然的人與動物的和諧。
每當女兒寫作業時,淘氣就安心地在書桌上觀望,做忠實的讀者。女兒彈古箏時,它就趴在地上,豎著耳朵專心地聆聽,好像是女兒高山流水的知音一樣。女兒走到哪里,它都是可愛的“小尾巴”。
一天,不知是淘氣用銳利的爪子將地下室的窗戶拔開,尋找自由去了;還是它“喵喵”的叫聲吸引了他人,被人收攏圈養了;或是它喜歡上了這座美麗的城市,去觀光旅游了?淘氣不見了影蹤,找遍整個小區的角角落落,仍失望嘆息,無果而歸,半開的地下室窗戶是它留下的最后足跡。
沒有與貓共舞的日子,女兒又恢復到了往日的孤身獨影,萎靡不振了好多日,才逐漸恢復到了從前。有幾次,女兒竟把室外的清風細雨當成了淘氣的回歸故里,驚喜地開門,然而,深深的遺憾和空曠縈繞了她。
不知如今的淘氣身在何方,是依然神采飛揚還是到處流浪?但是,偶爾談起與貓共舞的日子,談起那些溫暖的貓聞趣事,女兒純真的眼神里依舊裝滿了美好的憧憬和神奇的向往,甚至期盼著有一天,淘氣會在她放學回家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家門口,迎候它的小主人。因為,女兒在地下室的窗戶上,始終留有一條淘氣能鉆進去的窄窄空隙,那分明是女兒為它打開的一扇愛心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