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美

子沫

前幾天與一個友人聊天，我注意到她的眉毛和頭發，夸了幾句，她笑著說：“早上要送孩子上學，來不及化妝，我都是開車等紅燈時畫眉的，還不錯吧。”我眨了眨眼，笑問：“旁邊的車上，一定有人看你吧？”等紅燈時，女人都有些很可愛的習慣，放下前鏡，整理頭發和絲巾，或者涂點口紅。一點點小動作，有時太投入，后面的車按喇叭了，一抬眼，變成了綠燈。去日本時，看到那里的女人無論年齡多大，都是化妝的。說是化妝，也只是簡單地畫眉、涂口紅而已，但整個人瞬間精神起來了。

美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習慣。

無端地開始喜歡白襯衣。印象最深的一次白襯衣記憶，是在若干年前上海某地鐵站。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著一件開襟小方領棉麻略中長白襯衣，下面是灰色闊腿褲，平底軟鞋，非常簡單。地鐵站有風，她遠遠地站著，真的就像電影畫面，這個場景我一直記得。女人，大概只有干凈、安靜，才穿得好一件白襯衣吧。駕馭一件白襯衣需要強大的氣場。我最喜歡的一件白襯衣，薄棉、寬松、輕透，走在風里，自由擺動。當年去香港南丫島就是穿的它，因為凈白有風，適合悠閑的海邊小鎮，若是再配上手編草帽，整個人都仿佛靈動起來。

小小的珍珠耳環，以前是不注意的，現在卻覺得別致、簡潔，喜歡黑色的人尤其適合。看過一個盤發的女人，穿上縷空黑色改良短旗袍，搭配掛式小粒珍珠耳環，又干凈又別致。有一種靈動舒緩的美，有一種春天江南煙雨的感覺。還有一例，簡潔版黑色立領襯衣，配上寬松款舊藍牛仔休閑褲，小小粒的珍珠耳環像是一個溫和的逗號，讓上下通順，一氣呵成。珍珠耳環像耳邊的一首小詩，溫潤妥帖。

有些東西，好就好在恰到好處。

能夠保持穿吊帶衫的體形，怎么說也是一件幸運的事。身邊有一個這樣的朋友，身材偏瘦，按常人的標準，也許并不完美，但她穿吊帶露背衫，很美。有一次，她穿著婆婆從美國寄來的一件及膝露背的吊帶裙，令人眼前一亮，我夸了一句，她笑著說：“我都沒穿胸衣。”其實自然才可能生美。

美就是不掙扎，心平氣和，身形、氣質渾然一體。

平底鞋是可以嫵媚生風的，有一種含蓄舒適的美。身材小巧玲瓏的女人更適合穿平底鞋。春秋時光穿，更是別有一番韻味。一個朋友出行跟我有相同的習慣，喜歡長時間步行。她到北京，有朋友帶她去一些地方，告知要走很遠的路。她說：“我備好了幾雙布鞋。著一雙簡潔布鞋，穿一件淡藕色麻紗長裙，涂一點植物系護手霜，風吹起，就是旅行了，多余的統統不要。”

女人，朋友堆里至少要有一兩個保持美麗習慣的女人，這樣才會時時給你一種提醒，不要墮落，不要放棄。有些女人，只是愛花錢，并不是愛美，這真的是兩碼事。

編輯 尼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