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領導人“親民秀”的政治意圖

周永生

【摘要】外國領導人“親民秀”的性質，當屬于一種政治行為，這種行為方式往往得到媒體的廣泛傳播，能夠起到烘托領導人親民形象的作用。外國領導人的“親民秀”，總體上發揮了比較正面、積極的影響，但也有一些不盡如人意。

【關鍵詞】親民秀 群眾路線 作秀 【中圖分類號】D73/77 【文獻標識碼】A

2012年10月4日，韓國總統候選人樸槿惠參加選舉造勢活動，親自在“洗足”儀式上為一名普通韓國女子洗腳，該活動旨在提高政治家為國民服務的意識。2013年3月28日，教皇方濟各（弗朗西斯一世）訪問羅馬一個拘留所，在復活節的洗腳儀式上，為12位有不同宗教信仰的年輕犯人洗腳。一般認為這位新教皇意在努力讓天主教更接近貧苦大眾，這和方濟各教皇屢次號召接近貧弱的民眾相一致，是一種主動親民的活動。美國總統奧巴馬和俄羅斯總統普京都十分酷愛體育運動，因此，體育活動也成了他們的秀場。奧巴馬的體育愛好包括跑步、舉啞鈴、打籃球、打高爾夫球、打保齡球、健身等。甚至在舉行總統預選的那天早晨，奧巴馬竟要打一場籃球，來預示一下自己中選的幾率。奧巴馬的這些體育活動，經常被美國的各大媒體加以報道，總的來說，成了總統親民的一個重要表征。俄羅斯總統普京在這個方面也毫不含糊，經常會秀一秀參加滑雪、游泳、打冰球、柔道、狩獵、駕駛飛機等各項活動，表現出俄羅斯硬漢的形象。

外國領導人“親民秀”的性質和意圖

外國領導人“親民秀”的性質，當屬于一種政治行為，主要通過接近民眾、體察民情、平民化的行為來拉近領導人和民眾之間的距離，增強親近感，提升領導人本人的政治形象，從而獲得較高支持率，獲得選票并保證執政地位。有些“親民秀”屬于領導人政治團隊的精心設計、刻意安排，以期達成一定的政治效果。總的來說，“親民秀”主要有以下四點政治意圖。

第一，拉近與普通民眾的距離，贏得普通民眾的廣泛同情和支持，進而提升個人乃至政府的支持率。美國前總統克林頓在位時訪貧問苦，特意要抱起普通民眾家的孩子親吻一下，在懷里抱一抱，就屬于可以塑造親民形象的政治秀。2016年4月23日，安倍首相走訪熊本地震災害地區，他在慰問災民過程中跪在地上、懇切詢問的樣子在媒體中廣為傳播。這種政治秀的設計，無疑抱有改善安倍個人形象，提升安倍個人乃至安倍內閣支持率的政治企圖。

第二，提升領導人的個人政治魅力，樹立領導人的個人形象。普京總統秀駕駛飛機、打虎等硬漢的形象，基本屬于這種類型。因為俄羅斯民族對于男人的評價，把勇敢放在第一位，只有一位堅毅、勇敢、果決的領導人，才能讓他們感到敬佩和放心。普京不僅屬于這類型的領導人，而且自己也刻意塑造這方面的形象。

第三，體現領導人的正義形象和政策傾向。奧巴馬總統在2012年12月美國康涅狄格州桑迪·胡克（Sandy Hook）小學槍殺案的電視講話中，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這種聲情并茂的狀態，可能并不是有意的政治作秀，而是人性的一種自然流露，表明奧巴馬內心深處對無辜受害的20名小學生的悲傷、慈愛和同情；從另一面，也表現出了對槍支泛濫、恐怖襲擊堅決打擊、絕不手軟的政策決心。這種行為表現，是政治家個性與政策相結合的產物。

第四，代表個人和政府對民眾表達某種關懷、安慰之情，安定民眾的情緒，促進問題的解決。2015年9月，德國總理默克爾視察柏林區一處難民營時，多次和難民一起合影。這種“親民秀”，是在宣傳德國對敘利亞難民開放、包容與勇于接納的政策，樹立起德國在難民問題上的良好形象，進一步加強德國在歐洲地區公共政策上的領導地位。

外國領導人“親民秀”的影響

總的來說，外國領導人“親民秀”發揮了比較正面、積極的影響。但是，也有一些“親民秀”不盡如人意，意想不到地發生了相反的效果，甚至遭到媒體和民眾多方的質疑。具體而言，外國領導人“親民秀”的影響，主要表現為以下四點。

第一，拉近了領導人與普通民眾之間的距離，提升了領導人的形象，增加了民眾支持率。樸槿惠作為前總統樸正熙的女兒，在韓國民眾當中有著相當的影響力，她的親民活動進一步拉近了與普通選民之間的距離，影響了韓國民眾在總統大選當中的投票傾向，使她贏得了總統選舉的勝利。

第二，推動了民眾對政府政策的理解和支持。默克爾總理對外國難民的支持活動，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德國民眾的判斷，致使大多數德國民眾支持政府接受難民的主張，德國也因此成為歐盟各國當中接受難民最多的國家。2015年，德國接收的難民人數約達110萬。如果沒有民眾和社會的理解與配合，在一年之內就接受如此大規模的難民，是很難想象的。

第三，調動起了民眾團結一心戰勝困難、解決問題的積極性和熱情。2016年4月14日，普京總統與民眾進行“直接連線”，在3小時40分鐘的電視直播節目中回答了80個問題，俄羅斯民眾對普京總統的這種親民作風普遍表示滿意。普京在回答問題過程當中，向民眾解釋國家的政策，并希望他們與國家共度難關。普京的這種做法，不僅得到了民眾對其個人的支持，也使他們更容易理解國家的政策，對于團結民眾解決問題，發揮了積極的作用。

第四，“親民秀”如果設計安排不當，也會引發比較嚴重的負面后果。福島核電站發生核泄漏爆炸事故以后，當時的日本首相菅直人親臨現場視察，他實際是要鼓勵災害救助人員的信心，給日本民眾帶來鼓舞，當然也不排除要推卸責任，表明自身一直認真關注核泄漏災害、認真指揮救災的意圖。但這次視察卻沒有實現期待的效果，他的行動遭到了自民黨和反對媒體的大規模批評，指責他耽誤了前線的現場救援工作，致使核泄漏不僅沒有能夠得到有效制止，還導致了后來核反應堆外殼中氫氣新的爆炸。

（作者為外交學院國際關系研究所教授）

【參考文獻】

①丁雨晴、陶短房等：《“親民秀”成歐美政要必修課》，環球網，2012年7月19日。

②付小為：《“親民秀”是改變政治形象的一個階段》，新華網，2014年2月11日。

責編/譚峰 美編/于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