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從何來

呂紅霞

吳奇隆和劉詩詩大婚，劉媽媽以超群氣質俘獲萬千粉絲。國人看她就像發現了新大陸：原來，半百女人也可以這樣美！

大概在太多人的想象中，這個年齡的女人應該是美人遲暮了，皮膚松弛、頭發花白、眼睛下面是遮不掉的蝴蝶斑。而劉媽媽，不僅長得好看，更有一種精致到骨子里的大氣與從容。這種后天修來的高貴，比性感、比艷麗更富吸引力。

這種氣質，叫優雅。

走在路上，也常遇到讓人忍不住回頭的漂亮女子，但也只是霎那的驚艷，真正讓人過目難忘、印象深刻的不多。據此有人說，中國女人不缺顏值，缺優雅。

我無可辯駁。但也忍不住替中國女人抱屈。

優雅從何來？優雅是藝術的產物，從文化陶冶中產生，從胸懷靜氣中產生，是長期唯美生活的沉淀與積累。然而，有幾個中國女人有這樣的生存條件？

在鄉村，多的是這樣的場景：女人背著幼子和男人一起在田間勞作，中午回到家，男人往沙發上一歪打起了盹，流了一臉哈喇子，女人可能還撈不著午歇，在廚房忙碌。飯后女人刷鍋洗碗打掃飼喂牲畜，男人卻躲在一邊吐煙圈。

城市有城市的難。無論女人在外面打拼多么辛苦，取得多大成就，回家也要回歸“妻子本色”：洗衣煮飯帶孩子，相夫教子孝公婆。

我們習慣了倡導這樣的文化：女人要獨立自強，出門能肩挑臂扛，回家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在外獨當一面，在家十項全能。可是，生命并沒有給女人超出男人的體力和精力，生活也不會偏愛給女人36小時一天。她們又拿什么去讀書、藝術，拿什么淡定、靜氣？她們只能不斷地讓自己變得更強更壯，性格如鐵、意志如鋼、聲如洪鐘、行事如風；她們只能不斷地壓榨付出自己，就如昆侖山上的一株草，不屈不撓，同時也難免干巴巴的，失去了水分與味道。

我相信很少有女人會拒絕這樣的生活：有充足的時間靜靜地坐著，微笑，彈琴、插花、寫字、畫畫，或者潛心廚藝，她們活得豐腴，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把一生倚予丈夫或孩子。然而，俗世疲憊，力不從心。

說到底，我們這兒的女人缺的不是優雅，而是優雅的土壤、生態和心境。

我們是發展中國家，就業競爭極其激烈，生活壓力山大。如果可以，把眼前的茍且，變成詩意地棲居，在緊張粗礪中，磨出知性優雅，哪怕在繁勞的間隙，靜靜地品一杯茶，養一養心性。如果暫且不能，我想說，女人，你低頭前行的樣子，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