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45度角抬頭望天,看大片大片棉絮狀的云朵疾速地走過,最終在心底留下溫柔的痕跡。
——題記
我要走了,我說。
同桌嗯了一聲,幾秒后有點驚駭地反應過來。你去哪?
我轉學了,考完試就走,我走了你不許讓人坐我的座位啊,也許我什么時候回來看你。
同桌“哎哎”地應下來。一片沉默。
靠向椅背,整個世界傷感地斜了斜。
我的目光在這塊不過一平米的面積上來回擦拭,想象不久之后,它變得空空的樣子……
同桌SJ在老師眼里是個十足的優等生,而我則是個嚴重的偏科生。盡管有段時間我很拼命地學習過數學,但是卻毫無起色,于是我得出了自己是個數學白癡的結論。也不知道是數學老師著了魔還是實在看不下去我上課時那種特哀怨的表情,亦或是想把我這個包袱丟給別人,于是我就那么莫名其妙地被換了座位。本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悠然心情,我說的第一句話就讓SJ嚴重郁悶了半小時。當時我說從今以后我的數學就由你負責了,老師說要是沒進步的話你得受罰。這原本就是數學老師說的話,而我只是照本宣科地念一遍,沒想到竟讓SJ郁悶了老半天,這使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無藥可救,于是又在后面補充了一句,說你別在教我的途中吐血身亡啊,不然我就成千古罪人了,“你可別害我!”SJ終于忍無可忍地朝我吼了一句,“是你別害我才對!”聽完后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事實好像是這樣子的。SJ終于不支倒地,留下我在一邊幸災樂禍。
不過成績一般也有成績一般的好處,那就是我可以在每天放學后快快樂樂地回家,而不用上那該死的晚自修,為此我獨自慶幸了好久。其實學校那宿舍簡直不能稱之為宿舍,尤其是夏天,晚上一邊蒸桑拿,一邊還得享受蚊子的按摩。那段時間他重復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一小塊皮膚上能咬那么多,宿舍里的蚊子簡直是從特訓隊里出來的。
SJ每次都信誓旦旦地發誓說下次再也不會給我講題了,再也不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了,但他每次都忘記自己的誓言。臨近考試的時候我像發瘋一樣死命拽著SJ不放,沒頭沒腦地問些會做和不會做的問題。SJ就這么被我折磨了將近一個月,弄得他哭笑不得。然后時間就那么飛快地跑過去了,我想我相信孔老夫子的一句話,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考試那天我一直拍著腦袋問自己和SJ是不是在做夢呢,你說這是個夢吧,就讓我快點醒過來,太恐怖了。最后一次SJ拼命搖著我的肩膀說,你不是在做夢,考吧考吧,考完了回家睡覺去。我用盡全力白了他一眼,說我要是你還用怕成這樣,巴不得一次搞定呢,站著說話不腰疼。再后來鈴聲就響了,SJ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說,然后我們各自奔赴考場。
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考試結束就面臨著分離。就像暮秋的落葉,不舍,不舍,卻仍落下,像是泰戈爾的詩。
再見了,SJ,再見了,SJ,再見了,我過去的淡綠色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