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好文
這個題目,讓我聯想到微信標題中鋪天蓋地的“深度好文”,這自然是推廣者為增加“粉絲量”和“關注量”在文字策略上的考慮,用一個炫目而吸人眼球的標題,讓人欲罷不能。信息時代,這本無可厚非,但言及好文,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標準,并不能一概而論。作為一本傳統的紙質刊物,所選文章直接反映的是編輯的學識和素養、格局和眼光,為此,我們確也誠惶誠恐,怕污了讀者耳目,也怕讓自己的名聲受辱蒙羞。
鑒于此,我們工作的最核心最主要的部分就是尋覓天下好文章。然而,什么樣的文章就是好文章呢?“本期頭條”中,陳仲義先生在論及好詩時談到“好詩屬于‘發見’‘發明’之詩”,推而廣之,對“好文”的定義也可套用陳先生的這句表述:“好文屬于‘發見’‘發明’之文?!睙o論是在歷史研究中從駁雜的史料里勾連出別人未曾“發見”的隱秘事實,還是在當下的文學現場里提煉出能反映時代特點的觀點見解,我想,這“核”就是作者的“發見”“發明”,它是一篇文章的“眼”,無“核”無“眼”之文,只是詞語的搬運工而已。
按照這個標準,檢視本期所刊之文,雖然并非每篇都能讓自己稱心順意,但有些文章還是能躋身“好文”之列的。如上引的“主筆頭條”,陳先生對現代詩接受中五種品級梯度的提法,在詩歌賞析方面就有很重要的建構意義,它是一種標準,任何標準都可商榷,但它無疑也彰顯著作者的“發明”,想必對讀者會有所啟發。“古典叢談”中沈善增先生對《論語》的重新解讀,帶給我們的也是這種感受。雖然,《論語》的經典性幾乎無人懷疑,但因其時間的久遠,對它的解讀早已附著了太多后人的價值判斷,每種解讀離事實有多遠,離孔子有多遠,我們不得而知。沈善增先生之文,功力可見,智慧可窺,尤其在浩瀚的文獻中能撥開迷霧“成一家之言”,此“發見”“創造”之功,不僅成就其“學”,亦成就其“人”——一種思想獨立和人格獨立之人。
“域外文苑”中李建軍先生對“俄蘇文學”的解讀一貫保持了作者批判的鋒芒,以作品為本位,還事實以真相,客觀、嚴謹、理性、睿智,是能讓讀者開悟進智之文,這樣的文章,一直為我們所珍視?!罢Z文講堂”這一欄目,則致力于為中學語文教師和語文界貢獻有價值的思想,而傅國涌先生的《民國的國文老師》一文可作為參照來讀,無論是文中對“國文”概念的梳理,還是對民國時期國文教師風采的展示,對目前亂象叢生的中學語文界應該有借鑒意義。
“好文”的定位,見仁見智,此處不一一列舉,讀者慧眼,自能選出一二,滋養性情,提升智力,于編輯,就很欣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