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希琳：用玩具相機記錄幸福婚禮

王順辰

我們談到婚禮攝影時，頭腦中總會閃現攝影師手持專業相機，配備碩大閃光燈的標準職業形象。實話說，盡管這些價格昂貴的專業攝影器材是出好片的硬件保障，但一大堆沉重的專業設備不僅會提前透支體力，拍攝的樂趣也會大打折扣。所以在每次出門前，攝影師總會根據拍攝任務盡量精簡自己的裝備。

而來自美國的婚禮攝影師杰西卡·希琳（Jessica Schilling）出行時總會多帶上一臺玩具相機。盡管這種塑料材質，且成像效果無法控制的非專業相機比不上專業相機來得“靠譜”，但玩具相機所獨有的粗獷顆粒和復古色彩，會像壓在臺板下的老照片那樣散發著歷史與年代感。2009年起，愛好玩具相機的希琳便為自己的客戶推出了一項增值服務：用玩具相機帶來的光影碰撞，為新人們留下別樣色彩的美好回憶。

不期而遇的色彩

希琳在大學期間主修的是電影和文學專業，不過攝影的魅力始終讓她無法自拔。

“當我還是個小孩子時，我就在不停地拍快照。結婚之后，我依然對攝影充滿興趣并得到了第一臺單反相機。”希琳沒有受過科班攝影教育，也正因如此，她的照片沒有任何拘束和定式化的構圖。希琳從事攝影完全出于自己的愛好，她感性的創作風格也賦予了畫面更多真情實感。希琳在嘗試了很多不同的攝影類型后，決定以婚禮和人像攝影作為發展方向。

2009年，希琳收到的一個生日禮物是一臺Holga相機，之后便立刻迷上了這個神奇的玩具。這也讓她對攝影的態度再一次回歸到最初時的想法：如果說，使用專業相機拍攝需要掌握技術還原現實，那么使用玩具相機攝影就更像是在無限可能中抓取驚鴻一瞥。

“Holga TLR 120雙反相機是我使用的第一臺玩具相機，無論是拍攝方式還是樂趣，都和我用過的其他膠片相機很不一樣。”希琳最早所使用的Holga相機也叫“猴哥相機”，是1980年代在香港設計并生產的一種簡易120相機，由于猴哥相機采用低成本生產工藝，相機外殼銜接處容易產生漏光。然而，正是由于接縫會產生各種隨機的暈影和失真效果，照片反而會呈現出超現實或印象主義風格。所以它的英文譯名Holga也取自于中文“好光”的翻譯。

通常，希琳在周末外出時總會帶著玩具相機隨處拍攝。很多照片都是關于洛杉磯的風景，其中還些有生活、友人、寵物的照片。欣喜之余，希琳還會把照片印放出來掛在家里，細細品味玩具相機帶來的歡樂。

在對玩具相機有了一定認識后，希琳便逐漸擴大了它的使用范圍，開始嘗試在婚禮攝影生意中使用這種相機。“起初，我只是偶爾在幾場婚禮中使用玩具相機為新人拍照，算是附贈服務，自己也拍得高興，不過，客戶們似乎都挺喜歡這種效果。”幾次嘗試后，無論是玩具相機的輕便還是趣味，都給希琳的工作帶來更多創意和靈感。她便打定主意，用這種玩具相機拍攝作為自己婚禮攝影業務的特色之一，并希望能成為在日趨激烈的商業紅海中吸引客戶的手段。

不可預知的樂趣

盡管玩具相機能夠輕松獲得各種有趣的效果，但對以記錄為主要需求的婚禮攝影來說卻顯得力不從心。希琳說：“玩具相機的主要問題在于曝光和焦點很難掌握，所以最終呈現的效果往往是不可預知的。”

通常，玩具相機只能在有限范圍內調節光圈。所以除了在光線比較好的情況下，室內或夜晚必須開啟閃光燈補光。同時，鏡頭上的調焦環也大都僅用遠、中、近作為參考標識，操控起來并不準確。不過按希琳的話來說，“這一切都很難控制，但這也正是樂趣的一部分。”

為了保證拍攝質量，希琳并沒有完全采用玩具相機拍攝婚禮，而是把它作為常規記錄的補充。“通常我只在一場婚禮上拍攝很少幾卷膠片，大部分的工作還是用專業數碼相機來完成。這樣，我就不用擔心玩具相機拍不好而搞砸一樁生意。”希琳說，大多數新人都希望自己的婚禮照片拍得很出彩，與眾不同。所以，用玩具相機加點料就會成為有趣的補充。

玩具相機的可玩性之一，就是能在拍攝前期輕松做出各種光影特效。希琳最喜歡的是漏光和雙重曝光，并且經常在婚禮攝影中使用這種方法。“漏光能讓照片沾染上很多意外的色彩，你可以按捏相機的塑料外殼，讓更多的光線侵入，但是通常我只會選擇最自然的漏光效果。雙重曝光的影像更是充滿不確定性，呈現的結果往往也出人意料。我最喜歡的一張照片，是一對夫婦在椅子上跳HORA（霍拉）舞的影像和一群跳其他舞的人群重疊在了一起，這為畫面添加了更多的激情和渲染力。”

希琳憑借敏銳的直覺與玩具相機的魅力，為新人們記錄下寶貴而又多彩的一天。那些絢爛的光效籠罩在新人的影像中顯得格外神圣，復古而粗擴的色彩帶來的時間感更顯珍貴。希琳曾收到客戶這樣的評價：“這些漂亮而又特別的照片成為了那一天最寶貴的記憶。”她說，很多來找她拍攝婚禮的夫婦都很喜歡玩具相機，有一對夫婦還買了臺玩戴安娜迷你相機（Diana Mini）放在婚禮接待處供來賓互相拍照，還有些人在婚禮結束之后因欣喜于照片效果而買了第一臺屬于自己的玩具相機。

如今，希琳在婚禮攝影中最常使用的是戴安娜F+（Diana F+）相機，這種相機不僅造型獨特，還可以通過更換不同的鏡頭改變焦距，附加的閃光燈也能用濾色片來散發夸張的色彩。這種冷門的表現方式讓她區別于其他婚禮攝影師；而用玩具相機記錄的非常有意義的畫面，也讓希琳受到鼓舞。”

不拘一格的方式

在工作之余，玩具相機也給希琳的生活帶來了更多趣味，因為使用玩具相機的拍攝感受和使用專業相機玩全不同。

“旅行中，LOMO LC-wide是我最喜歡的玩具相機之一，它非常緊湊，很適合裝在口袋里作為備機使用。我最近去日本和冰島旅游時就一直帶著它。”希琳把一些用玩具相機拍攝的旅行照片放在了個人網站上。她說，偏色、虛焦、暗角、重影等等原本的技術缺陷，在拍攝中都似乎發生了神奇的化學反應。“使用玩具相機，你不會在意缺陷，反而是享受這種缺陷，因此拍照片成為一種輕松的體驗”。

盡管將攝影作為職業并不輕松，但在采訪中，希琳始終傳遞出愉快的感受。她說，這或許和在婚禮攝影中加入玩具相機有關系，這讓她更多思考如何在工作與生活間取得平衡。

“這對我和我的客戶來說都是有意義的，婚禮是美好的開始，從此繼續去看多彩的世界。”